第63章 天哥什么时候变稳重了?
读罢,掌声徐徐响起,许多观众皆在台下高呼叫好。
台上那位叫李恭的翰林院学士缓缓鼓掌,出言赞道:
“果然这院试榜首之才,超群啊!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一首还算工整的绝句,绝非易事了!只怕中州文坛一众新秀里,也鲜有人能及了!”
王仪也附和道:“嗯,不错,不仅格律工整,意境也中规中矩!算得上一首合格的绝句!”
而身居主席位的张贺却一直眼若含珠,气定神闲地端坐着,未发一言。
台下听闻李恭、王仪给出如此高的评价,顿时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来,许多人大喊着:
“这张公子果真不愧是我安陵郡文坛新秀,文思竟如此敏捷!”
“是啊,这几乎才一炷香之间便要成诗一首!这院试榜首之名的确当得起!”
“不愧为我安陵院试榜首,张公子为我贺州人增光了!”
……
而一旁的钱晨、苏逸尘等人听着台下众人的高呼,却并不在意,一脸淡然地笑了笑,并未发一言。
“有请下一位大才!谁来一试,能否作出比张公子更胜一筹的……”
“贺州谢览文,愿来一试!”
主持人的话再次被一个声音打断,全场观众远远看去,一个胖乎乎的身躯走上前台,此时台下依旧很安静,似是并不认得此人,主持人的声音适时响起:
“好,大家可能有所不知,何公子乃是去年我安陵郡院试三甲第二,至于实力如何,稍后自有分晓!”
随即,谢览文大步流星地走到舞台中央的书案前,和张文才一样,思索良久之后,便开始在之上笔走龙蛇起来,那样子,似乎早有成竹在胸一般。
片刻后,谢览文拿起鲜纸递于主持人,主持人接过后立即诵读起来:
冷月寒霜照异乡,
独上高楼思故乡。
杯中酒尽愁未消,
夜深人静泪沾裳。
读完后,场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家紧紧盯着台上主席位上的翰林院三位学士,似是尽都在等待着来自中州最高文学机构的官方评价。
然而,主席位上的张贺三人,这次竟异常安静,既没鼓掌,也没评价,王仪更是在摇头叹气,随即,他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传来:
”何公子此诗,毛病太多,句中‘上、楼、故、未、深、静、沾’七个字出律,乡字重韵,消字犯了仄句为平之大忌,全诗毫无格律可言,再者,遣词造句水平太低,意象与情感直白堆砌,读来便似那白开水,毫无深远意境供人回味!”
言罢,摇了摇头,便静静端坐,不再有任何动作。
台下观众闻言,一片哗然,秦天顿时有些忍俊不禁,不断捂嘴笑着,只因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心道果然这观众的评论比作品好笑多了:
“没看懂,我咋读来觉得还行呢?这诗不都长这样吗?”
“对啊,我咋读何公子的诗,感觉和张公子那首不相上下呢?”
“你们识字吗?不识读得懂个屁啊?当真以为七个字拼一起就是诗句了?这谢览文还真是人如其名啊,写烂文……”
……
随后,秦天看见又有十余位那些所谓的‘贺州文坛巨匠’上台表演,但基本上最终结果都和谢览文一样,存在着各种问题,被主席位上的三位学士批得体无完肤。
期间竟有人写出:
“我在贺州思故乡,
明月如水照大江。
如今上台喝杯酒,
醉后眼里都是霜!”
这样的打油诗,那人还理直气壮地争辩大骂着:“这有月、有酒、有霜,有思乡,有何不可?我看尔等就是沽名钓誉之徒!”
一时间,引得台上台下观众哄堂大笑,随后,类似的作品那是一出又一出,台上三位翰林院学士直摇头叹气。
这让秦天看得十分来劲,犹如看喜剧片一般,不断摇头晃脑地看着初彤笑道:
“这些人水平在我家乡最多就是个九年义务教育!”
初彤扭头也跟着莞尔一笑,问道:“那先前那个张公子呢?水平如何?”
“嗯,他嘛,算得上中学毕业了!至少写诗是入了门,但也就仅是入门而已,太嫩了点!”
正在二人调笑间,却见台上此时已空无一人,似乎是因刚才被三位翰林院学士批得太沉痛,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一试。
这时,一直端坐在席的苏逸尘嘴角一扬,缓缓起身,朝三位学士简单行了一礼之后,便走向了书案。
在全场人的热烈高呼下,秦天看见那位被周围人称为‘贺州书院’院长的安陵顶级大文豪,苏逸尘,仙气飘飘地来到书案前。
随后,稍作思考,便落笔如飞燕,仿佛一位超凡脱俗的仙人正全神贯注地把玩着珍爱之物,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完美无瑕,令人惊叹!
片刻后,只见苏逸尘将毛笔轻轻放回了笔架之上,随即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主持人见苏逸尘写完,激动非常地飞奔过去,直接拿起便向世人展示起来,而苏逸尘则依旧不发一言,志得意满地走回了座位,等待着三位学士的评判。
此时,主持人声音略显高亢地诵读起来:
月色朦胧照小窗,
霜风萧瑟透衣裳。
酒阑人散愁思尽,
梦里依稀是故乡。
读罢,台下爆发热烈掌声的同时,所有观众都尽皆交头接耳地赞叹着苏逸尘的才华!但许多人依旧看不懂,这苏逸尘的诗与张文才的那首诗,究竟有何差距。
此时,李恭缓缓起身,和观众们一起鼓了一会儿掌后,随即声音因阵法加持再度响彻夜空:
“苏院长真不愧安陵郡文坛巨擘,这诗词功底可见一斑!”
一边说着,李恭一边缓缓踱步舞台中央,指着苏逸尘的诗洋洋洒洒点评起来:
“此诗格律工整,用韵考究,诗以月照小窗入情,一‘透’字让人感同身受地进入这霜风萧瑟的情境之中,一朦胧,二萧瑟,三依稀,将诗中‘酒’尽‘愁’未尽的忧思完美诠释!堪称佳作了!”
张仪在席上端坐,不断轻抚长髯点头赞叹:
“不错,不错!苏院长之作,一透字,一尽字,将景与情紧密联系,确实比张公子诗中的‘叶微凉’,‘高楼叹’的描写要深入了许多,高下立断!张公子所作,比此佳作,写景过于直白,言情不够深邃!”
此时,全场观众方才恍然大悟:
“果然久负盛名的苏院长比那张公子境高一筹啊!”
常寿见苏逸尘终于亲题了大作,但听台上三位学士的意思,也仅仅称得上佳作而已,顿时有些疑惑地问秦天:
“天哥,你看这苏院长的诗作如何?”
秦天此时嘴里叼着根烟,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随意瞥了台上那首诗,摇头道:
“不如何!”
常寿顿时兴奋起来:“秀才就知道这些凡俗之作,入不了天哥的法眼!天哥,要不上去试试?”
秦天随意吐出一个烟圈,看了看正得意洋洋地端坐在台上的钱晨,摇了摇头:
“中州女帝本来就要找我,我不需要去出此等风头,免得麻烦!”
初彤闻言,掩面轻笑调侃道:“天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稳重了?”
几人谈笑间,台上的钱晨双眉再次紧紧皱起,眼神冷漠如冰,狠狠地瞪了秦天一眼,又如鹰隼般扫视四周,似乎觉得自己登场的时机已经来临,不紧不慢地朝台中走去。
主持人见状,疑惑地指着书案,询问了一声:“钱公子可是要……?”
钱晨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