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破局（1）

    正所谓金秋十月，本应是满眼金黄，稻香扑鼻的时节。

    但此时辽东边境的凤凰堡，却已零星飘散着细小的雪花，预示着这一年的寒冬似乎很快就会到来。

    几名值岗的军士站在城头眺望着大江对面。江对面的义州被压抑在灰蒙蒙的雾霾之下，就像一幅泼墨而成的山水孤城！

    一支十数人的队伍急匆匆的赶至城下，一名千户扬起马鞭指着城楼处喊道：“快开城门！游击王雨伯大人到！”

    “哪个王大人？我们没接到公文！有令牌没有？”一名军士探出半个身子，警惕着打量着城下的马队。

    “混账！王大人奉辽东都司指派到此。还需给你们几个杂兵出示令牌！快叫你们守备开门迎接！”

    几名军士听言后都有些错愕，一个心思伶俐的立刻回了一句：“大人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回报！”

    不多时，堡垒的大门轰然而开。凤凰堡的守备小跑至千户马前，单膝跪地，“小人来迟，望王大人恕罪！”

    千户眉头微微一皱，勒住缰绳将马头向旁带了一带，让出一个身位，“混账！狗眼看都不看就在这里瞎拜！这位才是王大人！”

    “三日前，是否有人拿着南镇抚司的令牌来到凤凰堡啊？”千户身后不紧不慢的走出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马上端坐着一名武将，正是游击王雨伯。

    守备没敢抬头，轻声回复道：“正是三日前，此人拿的正是镇抚司的令牌。”

    “带我去见他，快！”王雨伯看此时天色已晚，带着一行从人催马进了凤凰堡。

    城头上的几名军士望着一行人进入城内。随后他们的目光又统一转向了城堡内不起眼的一所偏房。在黄昏时分，这房间里隐隐闪着烛光，忽明忽暗。

    望着房间内的烛火，一名长着络腮胡军士小声道：“几天前来的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都司的游击亲自到咱们这个小城堡来！不会是什么逃犯吧？”

    另一名稍微年长一些的军士，伸手在那人的头盔上拍了一下，“你脑子不机灵！逃犯能拿着锦衣卫镇抚司的令牌吗？”

    “锦衣卫这么厉害吗？让游击大人亲自来此！”

    “游击？你见识实在是太浅了！锦衣卫谁人不想巴结！别说游击了，就算是总兵、副总兵估计也不敢在锦衣卫面前大声咳嗽一声！”

    络腮胡军士嘴巴微微一撇，似乎有些不信，“大哥你也太过危言耸听了吧！堂堂的一镇总兵，见了锦衣卫难道也像老鼠见了猫？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锦衣卫指挥使是几品，总兵又是几品！别看小了好几级，总兵大人见了锦衣卫的指挥使也得行礼呢！”

    “乖乖，这么厉害！早知道我也去当锦衣卫了，那得有多威风！”络腮胡军士歪着头，似乎心里尽是幻想。

    年长军士又在他头盔上一拍，“做什么梦呢？就你这德行还想当锦衣卫！告诉你，这锦衣卫执行的任务有很多都是当今万岁爷亲自指派的。他们行事从不受刑部约束，多大的官说抓就抓！不管你之前有多威风八面，只要进了锦衣卫的诏狱，嘿嘿！”

    “进了诏狱怎么样？老哥你快说啊！”

    “嘿嘿！只要进了诏狱任他是铁打的金刚，也别再想出来！”

    “没罪也出不来？”

    “你太嫩了！没罪干嘛抓你进诏狱？况且，即使你没罪，最多一个时辰，招认的状子上也押着你的手印！”

    “怎么说？”

    “没听过风波亭？”

    “风波亭？”

    “岳飞啊！莫须有！想给你安个罪名还不简单吗。再说，诏狱里那些刑具都是摆设吗。”

    络腮胡军士瞪着两只惊恐万状的双眼，他的视线再次转向了那间偏房，仿佛里面的那个人便是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