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桥上惊魂
高架桥急速驶来的车越来越多，有车被撞飞翻着滚下高架桥，有车冲上天径直钻进车堆里，大部分车横冲直撞，又横七竖八堆在一起。
逃难的车，好一点弹出安全气囊，坏一点瞬间爆燃，连带着周围车也爆燃了。
逃难的人伤的伤，晕的晕，死的死。只要有机会开门的开门，钻窗的钻窗，爬天窗的爬天窗。
一时间，惨叫、痛哼、嚎哭、草骂、求救、招呼声不绝于耳。
大多是撕心裂肺的叫，这声刺的人头骨发麻，浑身直冒凉气。
群尸嗷嗷叫着不顾一切冲向群车，相互推挤极尽疯狂好似抢饭的狗。拍门的拍门，拍窗的拍窗，还有被挤上引擎盖拍向挡风玻璃的。
丧尸乌泱泱一片像波浪一样向前推去，见人就扑，扑到就咬，见人就抓，抓到就拽，众人惊慌失措地逃。
往来路跑去，往高架桥下跳去，这时候，没人怕火了，没人管有多高了，想尽办法就是逃。
放眼望去，高架桥一公里都是这样的地狱场景。车前赴后继，这一公里还在急剧增长。
撞上张镇车的司机，早急赤白脸抱起婴儿翻过护栏跳下了高架桥，他妻子没能翻过去，被丧尸拖下地咬死了。
这位妻子临死那一刻，张镇见她最后仰起头看向护栏的绝望神情。
她没叫也没哭，安静的死去了。
警车安全气囊弹出来了，孟洁钻到后座跟张镇挤在一起，两人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却没有一丁点暧昧的念头。
警车左车身被后车撞得凸进来一大块，车身严重变形，门根本开不了。
右车身丧尸疯狂地拍，力量之大拍得车晃来晃去。
在那窗口处正有妇女丧尸披头散发紧贴着玻璃，一双没有灵光的瞳孔瞪得老大，一张嘴就要咧到耳根子，尖尖牙根下不断有口水冒出来，涌出唇瓣沿着玻璃流下去。
车里，孟洁拿出手机开了机，然后给她爸打电话，打不通便发了一条短信。
“爸，自从我妈癌症去了天堂，您又当妈又当爸，您从小给女儿的爱，女儿一直铭记在心不敢忘却。爸，请原谅女儿的任性，让您担心了，请原谅女儿的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爸，少抽点烟，别忘了按时吃药。爸，给您刚买的衣服放在我衣柜里，记得穿。爸，女儿要到天堂见妈妈了，爸，我心知您会很想念我，没办法了，爸天堂再见”
孟洁发了短信，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张镇没有去管孟洁，有心管也爱莫能助，他没有哄女人的经验。
现在右侧门被丧尸挡着出不去，只能爬天窗。
天窗微微变形，正常打开是不可能了，张镇握住伞把抽出三棱刺，向天窗旁边的铁皮刺去，噌一声很轻易就捅穿了。
听到声音的孟洁看向天窗，只见张镇捅了一个又一个洞，快要捅出一个圈。
孟洁流泪满面带着哭腔说：“张镇别挣扎了，外面都是丧尸，还能跑到哪里去？”
张镇低头笑道：“师父教过我，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能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你不是心有使命吗？不是要义无反顾去救人吗？不是想找男朋友吗？现在怎么怂了？”
“原先我以为只是小灾小难，不曾想，到处都是丧尸张镇，我现在心很乱，很慌，很压抑，我感觉危险无处不在，剑悬头上，随时都会死去。”
“人活着总会死的，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与其对未来担惊受怕，不如活好当下，不要想以后会怎么样，未来是不可预测的，就算明知下一秒会死，这一秒也要微笑的活着。”
“张镇”孟洁欲言又止，看着张镇微笑的脸，慌乱压抑顷刻间荡然无存，全身又充满了力量。
“师父说过，只要心向光明，黑暗就吞噬不了你。”张镇垂下右掌，转腕运气，抬手一掌拍在车顶，“哐”铁皮带着天窗直直冲向天空。
“走吧。”张镇纵身跳到车顶，蹲下身去拉孟洁。
“我自己来。”孟洁跳起双手撑住铁皮爬上车顶。
车旁丧尸见到两人叫的更欢了，动作更用力了，车身摇来摆去，丧尸疯狂的往车上爬，附近丧尸前赴后继赶来。
这时，一架直升机从天空飞来，拐着螺旋弯撞到桥上，轰一声爆炸了，爆炸区的车瞬间被掀飞出去，临近车刹那间爆燃起来。
高架桥护栏呼吸间炸飞出去，桥面转瞬布满裂缝，露出水泥下的钢筋。
张镇见滚滚热浪蔓延过来，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一把抱起不知所措的孟洁，原地起跳向桥下飘去。
孟洁感受到温暖的怀抱并没有挣扎，而是好奇的问：“这是轻功吗？”
“当然。”
张镇落地，周围有很多尸体，身上有很多脚印，附近有燃烧的汽车，有哀嚎起身的人，也有一瘸一拐匆匆离去的人。
桥上火光冲天爆响连连，汽车零件，碎玻璃，残肢断臂向四周疯狂溅射。
“快走。”张镇拉起孟洁就是跑，孟洁向后看了一眼，很多不知是丧尸还是人，被炸得弓身飞出高架桥，好似炸开的烟花。
这时候，高架桥断裂，大块水泥向下方砸去，跳下桥还没来得及走的人顿时乱作一团，惊叫着踉跄跑去。
张镇拉着孟洁冲出绿化带，上了油柏路，路上全是堵着的车，一眼望不到头。
大多数车门敞开里面并没有人，张镇碰见了不少丧尸尸体，四肢都被砍碎了，他拉着孟洁在狭窄车距间穿梭。
“张镇，去哪里？”
“先去找吃的，然后找住的地方。”
“嗯？”
张镇松开孟洁手停下脚，看向地面死去的白蚊，他蹲下身向路面望去，东一个西一个有很多白色蚊子。
孟洁下意识说：“这是昨晚的蚊子。”
“是的，”张镇想起昨晚老妇一幕，“我怀疑丧尸病毒就是这些蚊子传播的。”他发现了白蚊身上的黑点，随即轻轻踢了一脚，翻过蚊子的身。
只见白蚊腹部有很小的七位黑色数字，张镇走向下一个白蚊同样发现了数字。
“果然如此。”张镇眼睛眯了眯，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丧尸病毒爆发不是不可抗拒因素。
这些人心太毒了。
孟洁黛眉紧蹙，点点头：“这是有预谋的灾变。”
张镇看着白蚊起身，捏了捏拳说：“走吧。”
两人抓紧时间赶路，随后在商店找到旅行包，去超市装满食物、水和卫生用品。
两人又找了夏凉被绑在背包上，以防万一。
两人除杀了几个丧尸外一切都很顺利，也碰到了搞物资的人，相遇很友好，并没有发生冲突。
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丧尸，也不是所有人都惊慌逃窜，坐以待毙。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两人就见到不少丧尸被杀了。
夕阳西下，张镇找了个没人的饭店，孟洁炒了几个菜，两人饱餐了一顿。
张镇放下筷子，餐巾纸擦擦嘴问道：“你爸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孟洁眼中含着泪，哽咽地说：“还是关机，这简直不应该，我给指挥中心的闺蜜打电话问问。”
孟洁又拨打了电话，这次打通了，过了一会，她带着哭腔说：“我闺蜜说，刑事部，治安部，消防部都出动了，我爸也跟着去了，我闺蜜被困在局里，她那边丧尸很多，留下的警犬都开始咬人了。”
“那也不至于打不通电话，你没有刑事部的朋友吗？”
“我试试。”过了一会，孟洁声音低沉地说，“都打不通，要是遭到丧尸围攻，或是蚊子，就算死了很多人，也不能一个都联系不到。”
张镇想了想说：“在聊天群里问问。”
一段时间后。
“没人回应，”孟洁刚要放下手机，群里发来信息，她看了之后说，“我爸接到了秘密任务，好像是有关蚊子的。”
“我很好奇你爸是什么职位？”
“局长。”
张镇脸色凝重地说：“局长都出动了，看来这场灾难比想象中的更严重，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要是单纯的丧尸病毒，依照现在人的智慧解决起来并不困难，你爸只需指挥就行了。怕就怕在，不断有人搞破坏，利用蚊子或者通过其它媒介持续传播丧尸病毒。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爸关了机，不是没电，就是怕一些科技手段，等完成任务，自然会联系你。”
“但愿如此。”孟洁心里的担忧减轻不少，剧烈跳动的心脏也平缓了，她接着说，“你有什么打算？”
“找地方囤物资避难，现在不是乱跑的时候，一不留神就交代了，我可不想这么早死。”
“我们可以合作，互相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