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南非事（三）

    1401年1月10日，安昌城。

    近两百余全副武装的护卫、商会伙计，以及土人仆从武装，排着一个松散的队列，站在广场上，正在倾听安昌城大总管白安的训话。

    “诸位爷们，咱们都来自遥远篷莱本土，或者天竺，甚至还有人直接从大明而来，跨越数万里海波，来到这片蛮荒的大陆。于此，我们休戚与共，同生共死。来这里，为啥呢？无非就是想获得一份能够传诸于子孙的富贵和身家。”

    白安说着，一脚将旁边的一个木箱踢翻，一堆蓬莱白银瞬间从里面滚落出来，散得遍地都是。

    “此次出征意义非凡，我们要向那些土著部落展示商会的威严！尽管这场战斗并不会太过危险，但战场形势变幻莫测，刀剑无情，受伤流血在所难免。所以，在此我谨代表商会，对每一位即将出征的勇士赏赐蓬莱白银二十两！

    同时，如果有人不幸牺牲或是身受重伤，商会定会将抚恤金和补偿金送到你们家人的手中，绝不会让大家白白付出生命和血汗。我们商会始终与各位并肩作战，同甘共苦！愿诸君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土人愚昧落后，别说刀片子没几把，就是连个护身衣甲也没一件。反观我等装备，拥有锋利的钢刀，尖锐的长矛，犀利的火枪，威力巨大的火炮，再加上诸位身着的皮甲和板甲，可谓武装到牙齿。

    此次征战，当为不胜不归，誓要将周边土着蛮夷慑服，建立我商会之势，显我大宋之威。以后，这片广大的地域，不论哪个部落，哪个民族，都将成为我们驱动役使的苦力。而这里一切的财富，也将归于我们每个人所有，由尔等任取！”

    “屠了那些蛮夷，杀了那些土人！”

    “杀光他们，抢光他们！”

    “将这里所有的土地都占据，让他们所有的土著都变成我们的奴仆！”

    “……”

    广场上聚集的武装护卫们，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大声地叫嚣着，眼里充满了赤红之色，恨不得立刻就冲到那些土著部落营地，砍杀他们的族人，抢夺他们的财富。

    他娘的，在这蛮荒大陆，可是没有王法的！既然商会动员我们出去打杀那些土著部落，那还不得释放一下内心的恶魔，顺便抢些值钱的东西。

    “狗日的，老子没说要彻底屠灭那些土著部落呀！”白安看着那些躁动的护卫，心里不由生出一丝不好的念头。

    1 月 11 日清晨，阳光洒在安昌城的广场上，两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整齐列队，在简短的命令下达后，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登上两艘巨大的桨帆船，向着东方的涯堡进发。这次出征，他们肩负着重要使命——讨伐凶残的班图人。

    时间回溯到一个月前，那时班图人曾围攻大安堡，但数次攻城均以失败告终，反倒折损了两百多兵力。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放弃围城，四散回到各自部落营地。

    护卫队长吴桂贤带领手下仅仅休息了一天，就马不停蹄地率部乘船逆流而上，直逼离他们最近的那个班图人部落。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护卫队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班图人的营地前。

    土著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营地已被团团围住，只见那些武装护卫个个身手矫健，端起上好刺刀的火枪，先一轮齐射，紧接着又是一轮密集射击，两轮排枪过后，敌人阵脚大乱，紧接着，护卫队迅速越过一道简陋的木篱笆，如猛虎下山般冲进敌营。

    未及半个时辰，这个班图人部落便被商会护卫队们彻底控制住。毙伤土着四十余，俘获青壮男子、老弱、妇孺三百余，缴获牛羊一百余头，鸡鸭等家禽两百余只，高粱、大麦等粮食三千余公斤。另外，还有各类皮毛五十余张，象牙十余根，玳瑁、贝壳若干。

    1 月 13 日这天，护卫队留下了十几个人来看守那些被俘虏的人和所缴获的物品，然后乘坐船只继续逆流而上，寻找着另外一个班图人部落并直接向他们发起攻击。

    当天下午，他们再次成功地攻破了班图人的部落营地，击毙和击伤了六十多个土著人，并俘虏了四百多人。此外，还缴获了一百八十多头牛羊以及其他各种各样数不胜数的物资。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护卫队势如破竹，连续攻破了三个班图人部落。他们几乎把东涯堡周围二十多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班图人部落都扫荡干净了。

    由于这一系列的胜利，更远地方的土著部落得知消息后感到非常恐惧，于是纷纷开始向内陆深处迁徙，试图避开东宋人锐利的兵锋。

    这次清扫不仅使附近的土著不敢再来，商会最大的收获便是俘虏，你说要俘虏干什么？

    那么我想问问你，在21世纪什么东西最为珍贵呢？如今许多人都会不约而同地给出答案：人才。

    然而，如果时间倒流至 14 世纪至 19 世纪初期，这个答案只需去掉“才”字即可，并且这里所说的“人”，特别指代昆仑洲的奴隶。

    在原本的历史进程中，发展到大规模奴隶贸易的晚期阶段，一名身强力壮的成年昆仑洲奴隶在美国竟然能够被爆炒至数千美元的惊人高价！作为狡黠老练的生意人，欧洲各个强国都心知肚明，所谓的黄金、钻石之类皆如过眼云烟般虚幻无常。对于做买卖的人来说，最上乘的生财之道无疑就是买进卖出人口了。

    当时，西班牙与葡萄牙两国犹如手持地球仪的剖切刀，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分头行动。西班牙人在美洲探寻到了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转瞬之间便跃升成为欧洲首屈一指的富豪大亨。相比之下，葡萄牙人的运气则稍显欠佳，他们一路向东摸索前行，但并未寻得传闻中满藏金银的丰饶之地。因此，葡萄牙人不得不将其在非洲的利益关注点从虚无缥缈的金矿转向更为实际且容易获取的商品——奴隶身上。

    在新大陆扩张的欧洲殖民国家缺乏一种主要资源——劳动力。在大多数情况下，土著人民被证明是不可靠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死于从欧洲带来的疾病，或者富有反抗精神），而欧洲人不适应气候并遭受热带疾病的折磨。另一方面，昆仑洲人是优秀的工人：他们经常有农业和养牛的经验，他们习惯了热带气候，对热带疾病有抵抗力，他们可以在种植园或矿山上“非常努力地工作”。

    而到处殖民的东宋人现在也很缺劳动力，更缺免费的劳动力，因此需要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