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笑颜如花的修行少女

    每日，无数修炼界的追讨令降临我的通讯法器之中，皆是那催灵宗门之人来电，其中最为频繁的便是夺魄司的传讯。在我闲暇之余，偶尔会接起几个，任由那些毫无底线的夺魄司弟子口出狂言，施以羞辱与威吓之词。那段最为煎熬的日子——他们疯狂地翻阅我的灵识名录，对我亲族好友一一骚扰，甚至令多年未曾联络的仙凡同窗亦饱受其害，险些令父母仙体受损。

    如今，我心境与承受之力相较于往昔已有长足提升，至少我能淡然地倾听那些夺魄司弟子的咒骂，并冷漠地切断通玄联系。

    我也并非不能避而不接，甚至可以选择彻底匿迹于修炼界，但我还是选择了接听。唯有听到小崔的声音，我方能感知自身尚存于世间的气息。

    这般的境遇，对于每一位欠下巨额灵石却无力偿还的修士而言，皆为必经之劫难。从最初的畏惧灵识名录曝光，到最后被迫接纳这一切，这段痛苦的过程非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对。不知多少心性脆弱的欠债者，在那幽寂寒冷的月夜中，选择了终结一切。

    我曾有的洞天福地已不再，昔日兴旺的宗门化为乌有，居所更被执法殿拍卖，亲人随之离去，如今我只是一个背负着数万灵石债务的修士。

    前方的道路渺茫无光，新春将近，而我将在年后首次作为被告，站上修为裁判台，直面所有一切，逃避不得。

    叶清连续几日通过仙音信符向我发送消息，询问关于结盟之事。然而对此，我始终未予回应，也不愿让她感到失望。

    我把手中的灵木烟蒂掷在地上，用力踏灭，四周布满了数十枚烟蒂，然而内心深处的忧虑却并未因此稍减分毫。

    在这般无奈之下，若想避开下月的生存困境，唯有振作精神，继续踏入修行者世界的外围，投身送餐之行。只有在递送餐食的过程中，我的心神才能短暂地觅得一丝宁静。

    一日，我接到两单来自丽苑仙府的膳食配送任务。自从我成功开辟了通往该地的秘密通道之后，每次都能身着普通衣物，将膳食藏于预先准备好的黑玉囊内，安然穿过守卫森严的门户。

    我刚刚手持黑玉囊走到门前，却见一名身形纤弱的女修士外卖员正对着门口的阵法守护者苦苦哀求。那守护者面色严峻，依照职责坚决不允许她进入。

    我走上前去，递给他一根灵木雪茄，并取出星火打火机为其点燃。转过头看向那女外卖员，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青春洋溢且肤如凝脂的面孔。

    此女子美貌非凡，看上去不过二十余载芳华。这片区域的外卖修士我几乎都已熟识，而这女子却是陌生面孔，从她身上整洁崭新的外送服便能看出，她才刚刚涉足这外卖修行之道。从她焦急如厕一般的神情便可推断，她的配送任务恐怕已临近超时边缘。

    “师兄，你怎地竟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呢？”我带着笑容对那阵法守护者调侃道。

    守护者也随之笑了笑：“若我放她进去，怕是这守护之职也要丢掉了。”

    守卫者斜着眼瞥了下附近的灵识监察阵眼，我佯装登记，将少女引至守卫者的视线之外，避开了那监察法阵，悄然向少女望去，揭开手中黑布包裹的乾坤袋：“吾亦是修炼界中传递仙膳之人，汝可将所持仙膳放入此袋，由我代为送达。”

    少女满脸不解地望着我，随即迅速将手中仙膳置入我掌心的乾坤袋内，目送我安然踏入了瑶池雅筑。

    少女的仙膳指定之处乃第二十座峰峦，恰与我需送达的一处仙膳同在一峰。

    我先行递送了她的仙膳，随后才前往送我的那一份。

    当我自瑶池雅筑返回之际，并未瞧见那少女的身影。守卫者朝不远的转角处微抬指尖示意，我望见少女正于我那灵兽牵引的电动车旁静候。

    “多谢道友！”与守卫者致意过后，我便走向电动车旁。

    少女见我前来，满面感激地看着我说：“多亏道友相助，否则我定然无法准时送达。”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往后若有需要，但请随时寻我。”我们彼此交换了传音令牌，以便日后联系。

    少女告诉我，她在修行之余兼职传送仙膳，乃是附近一座仙学院的初入仙途弟子，为了补贴仙途所需，才会出来从事此职。

    听闻此言，我不禁内心感慨万分，现如今如这般能自力更生的女修士已不多见。

    独立自主之人，实乃值得敬重。我们乘坐电动车离开了瑶池雅筑，少女欲拜我为师，学习仙膳传送之道。

    虽我自身亦是一名新晋弟子，却毫无保留地传授所有心得，只为赞赏少女的坚韧精神，也许在未来数载，这份兼职将成为她完成仙学院学业的主要经济来源。

    少女的故乡位于安澜国宁州，离杭州并不遥远，家中父母皆为务农的凡人，父亲在建筑工地上辛勤劳作，母亲则在工地厨房操持膳食，若非工地主人恶意拖欠工钱，少女也不会被迫选择出来兼职，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家中还有个弟弟，随祖父祖母留在老家就读仙术高中，眼看明年也要参加仙术选拔考试了。

    尽管家境贫寒，但少女依然乐观向上。

    “待我和弟弟皆功成飞升，那时我们便可养活父母，让他们在家颐养天年，享受清闲日子，我和弟弟足以承担起这个责任。”少女说起这些时，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这或许正是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所在。

    少女名为张妍，今年刚满十八载，犹如盛开的花朵般娇艳。

    目睹张妍阳光般的笑容，我心头的阴霾也随之消散无踪。

    听张妍讲述，若每月兼职所得可达三四千仙石，那么她自身的修行费用便有了着落，还能资助弟弟继续求仙之路，其父母多次讨要工钱，包工头却如同挤牙膏般每次只给些许，显然是欺压善良之辈。

    张妍是一个懂得感恩且知足常乐的女子，她计划春节期间留守杭州，专心在此地兼职传送仙膳，期望能在新的一年里赚取足够的仙石作为学费。

    常说笑口常开的女孩运气总不会太差，张妍此次接到的配送任务恰好是一对双生子修士，且还是上午刚刚送过仙膳的那个仙居之地，路径熟络，张妍收好仙膳，向我挥挥手，驾驭电动车踏上新的仙膳传送之旅。

    不知是否因张妍带给我的祥瑞气息，我终于接到了那个翘首以盼的电话。

    我们约定次日晚共同享用灵膳，并邀请我携同门一同赴宴。挂断通话后，我注视着魂晶通讯器中“安妮·剑俊”的名字，心中已然拟定了全局计策。

    剑俊的传讯界面，显露出他家族共享的修炼喜乐图，我不仅用神识点赞，更奉上真元祝福。翌日午后五时许，我驾驭遁光至叶清所在之处接引她。我并无亲族随行，唯有一位修为伙伴同行。叶清身着新购置的仙衣，精心修饰仪容，当遁光落在她身前时，那般惊鸿一瞥之美，令驾驭遁光的修士都不禁多瞧了几眼。

    美矣！我暗自赞叹，青春正是修行之力的源泉。如此佳人若不问鼎大道，归隐世俗婚嫁，实乃修行界的遗憾。或许因杭州与安徽相距不远，于杭州这片地域修习的安徽修士众多，其中英俊者如云，美丽者亦不少见。叶清踏入遁光，落座我侧畔，车内溢满香奈儿真元香水的气息，那是我曾赠予晋雪的同一款，熟悉的香气表明叶清深谙自我修炼之道，对此我十分满意。

    此番会面，乃我二人扭转乾坤的唯一契机。近段时间以来，遭遇连连挫败，几乎令我陷入万念俱灰之境。遁光穿梭于繁华的星辰夜色之中，我却无暇欣赏，此刻萦绕脑海的是如何向剑俊阐明我们的合作意愿。

    “勿虑，我等必能成功。”叶清柔若无骨的手指轻搭在我掌上，传递出温暖的力量。我立即收回手，瞥见叶清面色微红，美眸避开我的视线。我转首望向窗外，未曾言语。此刻儿女情长之事，于我而言，不应涉足，亦无资格涉及，我可以将叶清此举视作同道中人的激励之举。

    至于叶清心中的想法，我并未揣测。然而身为男修，我深知需掌控分寸，男女之间的界限绝不可逾越。我内心深处，只渴望一家人在仙途重逢之日，那是我最大的夙愿。

    赴宴之地由剑俊预定，位于一处高级仙邸的秘境雅间。待我们抵达之时，剑俊已在其中等候，见我偕同叶清进入，立刻起身问道：“这位可是道侣？”我急忙摆手：“非也，此乃我堂妹叶清，适逢其处，便邀至此，想必阁下不会介怀吧。”剑俊热情回应：“自然不会，欢迎之至。家妻还托我向你致谢，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客气几句后，众人落座，剑俊颇具诚意地点选了诸多山中异宝烹饪而成的灵肴，一桌下来，没有数千枚灵石怕是难以购得。宴席之上更是陈设了稀世琼浆——飞天茅台，同时又递上了一封厚厚的灵石红包。我忙即谦逊推拒：“红包不敢受领，此顿灵膳已足矣，我亦只是希望建立更多的仙友之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