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道途交错
&34;下次再议吧。&34; 我并未应承，我深知此举虽显冷酷，但却对与顾晓晴之间的纠葛至关重要。
她方才提及，我已离尘凡束缚，恢复了修炼者的孤身之姿，但她呢？
我推开飞剑般的车门，凝视着顾晓晴：&34;多谢你唤醒我！若非你的出现与那番入骨之言，我或许已误入歧途。&34;
我对顾晓晴抱有深切感激，若非她适时降临，对我直言不讳地训诫一番，我真的可能陷入心魔困扰。
生死一线之际，在我最虚弱的刹那，她以强大的神识之力稳住了我的心魄。
随后，我驾驭飞梭向前疾驰而去，透过返照虚境之镜，顾晓晴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我揣测着，她是否一直暗中留意着我的行踪，特意设下这番巧遇，只为对我说出那些话语。
我有些揣测过深了，但这的确如戏一般曲折离奇。
回到洞府内的藏书阁，我翻阅起记载她父亲往事的典籍，所载内容与顾晓晴所述相差无几。
网络之上，关于她父亲的信息繁多，诸多修士的留言透露出，他实乃一位修为高深之辈，然而却因涉足禁忌之事而陨落。
我的目光落在一则秘闻上，其中涉及到了顾晓晴的母亲——mamade。
起初以为这只是坊间的流言蜚语，待我从灵网中搜寻到关于顾晓晴mamade的真实记录时，我竟惊愕得无法言语。
原本我以为顾晓晴的父亲身份已然令我震撼不已，却不料她的母亲竟是……
其母乃国内某一宗门巨擘的唯一传人，如今已继承了庞大的宗门产业。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顾晓晴能时而驾驭青鸾仙舟，时而又乘坐九幽幻冥兽出游。
以顾晓晴外祖家的强大势力而言，驾驭这类仙器犹如儿戏一般轻松。
我沉浸在这份震惊之中，这时，叶清推开了修炼室的门。
&34;你怎么了？&34; 叶清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34;没事。&34; 我关闭了灵网界面。
我能告诉她，我昔日的双修伴侣一家皆为修真界的赫赫大能吗？
即便我说出来，叶清恐怕也难以置信。在我查阅这些资料之前，我自己也同样难以置信。
&34;我出去一趟。&34; 忽然间，我想起了另一桩重要的事，急切地向外走去。
叶清望着我离开的背影，似乎觉得我像极了一个发疯的修士。
我一边赶往洞府之外，一边拨通了顾晓晴留给我的通讯符箓。
她的回应出乎意料地迅速，大概她未曾料到我会如此快便联系她。
相约之地是一座幽静典雅的品茗仙阁，选址乃是顾晓晴亲自选定。
我并未料到，仅仅数个时辰未见，顾晓晴竟然又换上了一身新的法衣。
&34;我问你，张家那位张峰的二十万灵石欠款，是不是你替我还上的？&34; 我开口问道。
顾晓晴轻轻点头，对此我早有预感，只不过始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果真是她出手相助。
&34;那你认不认识沈池？&34; 我继续大胆猜测。
&34;他是我的同门师兄，我母亲在外海的产业一直由他代为管理。&34;
我脑海中嗡鸣作响，曾以为是机缘巧合，天道眷顾，殊不知这一切，其实都在顾晓晴的运筹帷幄之下……
在这个修炼界中，并非处处充满仙缘奇遇，更非时时伴有好运降临。诸多事物，皆由人力促成。
“那二百多枚灵石，也不例外。”我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我曾提议过，但沈池拒绝了，他说若接受我的帮助，用这灵石去扶持他的表妹，他会感到愧对她。”顾晓晴轻叹道。
我深深吐纳一口气，二百万枚灵石的情谊尚且难以偿还，更何况这背后的人情重担呢？
“你还有何疑问？”顾晓晴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不如由我来说吧！我没有道侣，也没有成婚的经历，因为在我的心中，始终驻留着一位修士，他占据了我整个心扉。”
她仿佛能洞悉我的心事一般，知晓所有隐秘之事。读书之时，顾晓晴便聪慧过人，而如今这洞彻人心的智慧，令我倍感压力。
我就像赤身裸体站立在她面前，任其审视。这种感觉与我们初次品尝到情果的味道相比，已是截然不同。
“时和辰，其实……”顾晓晴话音未落，我挥手示意她停下。
我不能让她把话说完，一旦言明，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那二十枚灵石，我会尽快归还于你。”我坚定地说。
“你就这么急切地想要与我划清界限？”她问道。
“我不喜欢负债于人。”我回道。
“罢了，我确实是个外人。”顾晓晴苦笑一声。
曾经深爱的两人，如今却说着这样的冷语。
“你可知，我是你的第一个道侣，我是你的初恋，我才是。”顾晓晴泪流满面。
她突如其来的哭泣让我措手不及，就如同当年，她倚在我的怀中痛哭那样，我同样不知如何应对。
所有的事都已经摊开讲明白了，我找不到再去怨恨她的理由。然而，我内心深处却感到，我们的灵识已相隔万里。
顾晓晴所说的这一切，我都懂，只是那些过往的岁月，终究已成回忆。
“我有一位伴侣，虽已离婚，但她仍是我前妻。”我开口道。
“我有一个女儿，我深爱着她们。”
“当年你也深深地爱着我，时和辰，你非要逼我厚颜无耻地向你乞求吗？当年是你主动追求我，是你发誓要生生世世对我痴恋的。”顾晓晴泣不成声。
那一刻，她如同我最初相识的那个少女般无助。
我哑口无言，时光荏苒，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你别忘了，在你需要我最紧要关头的时候，是她离你而去。”顾晓晴拭去泪水，直视着我。
我淡笑一声，她那一脸狡黠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大学时代的那个女子。
她机智却又小性儿，擅长辩论是非。或许，爱情总是自私的，从前如此，此刻亦是如此。
她出身修真世家，身份尊贵，而我则是一个负债累累的赌徒，一个修行界的弃子。我与她之间，早已横亘着无法逾越的身份鸿沟……
在仙凡交织的世界中，你认为我们的旧缘重燃，你的师尊会有何见解？身为灵狐转世的我，若是处于同样的境地，必然极力阻挠。
忆及当年，我不告而别，携着顾晓晴悄然离去，这一切恐怕正是顾晓晴之母设下的离间计谋，目的便是要拆散我们这对仙凡恋侣。
即便当年顾晓晴的父亲因修炼走火入魔遭遇劫难，那也是他自身修行之路的问题，他们一家并无必要逃离此地远赴海外仙洲。
唯一的合理解释，便是顾晓晴的母亲企图借助那次变故，带着顾晓晴远离我所在的修炼层次。
那时的我们，已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生灵。
经历了世间沧桑与仙道法则的无情洗礼，我对万物的看法早已不再如少年时般纯真无知。
生灵皆有善念，亦有恶根，真相究竟为何，唯有顾晓晴的母亲心中清楚无疑。
我取出两枚灵石置于桌上，“顾晓晴，我们的过往已经尘封，而且，如今的我，这样的一个世俗之人，并不适合你追随。”
起身之际，顾晓晴紧随其后，我连忙加快步伐。
来到茶灵轩门前，顾晓晴步步紧跟，犹如昔日我们争吵过后，她满腹委屈地尾随在我身后。
我苦笑一声：“顾晓晴，初恋固然美好，然而现在的我早已非当日之我，我已沦为一名世俗的废人。”
这些话语并非自我贬低，那段沉迷于赌石的日子，我甚至失去了作为人的基本修为，成为了一只丧尽天良的妖兽。
我欺骗同门师兄弟，欺骗双亲，欺骗发妻，乃至亲戚，只为骗取他们手中的灵石资源，我的人品不堪入目。虽如今我痛改前非，但那些往事并未因此抹去。
尽管我偿清了所有赌债，但这并不能掩盖我曾是一名赌石狂徒的事实。
我不配站在顾晓晴身边，也不会再去妄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话音刚落，顾晓晴却含泪奔向我怀中：“我不在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