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章 邪灵药方
几人来到一片药田,四处寻找那邪灵的气息。
“怎么样,能看出什么来吗?”白炁冲身后几人问道。
阿飞摇了摇头。
说来奇怪,此处有那东西气息,但是不多。
慕九蹲下身来,摘了一片草药叶子,接着又拿起一小撮泥土在指间捻开,嗅了嗅开口道:“这里的东西都没问题,问题出在那个药方上面。”
刚才白炁已经把大概经过和他说了一下,所以慕九自然知道药方之事。
“既然慕九说没问题,那就不必再找了,走吧,咱们该去见见另外一半药方了。”白炁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跟她走。
慕九经常与毒物打交道,想来感知不会错。
听到炁姐姐夸自己,慕九小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这一幕正好被一旁的齐迹觉察,他又十分欠揍地来一句:“笑这么开心干嘛,你不是还没抓到它?”
慕九立刻收敛笑容,冷森森盯着那讨人厌的家伙。
“行了,你们两个快跟上,不许捣乱,否则都给我关禁闭!”白炁轻斥。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带着这俩人一起出任务的原因,但凡这俩人凑一起,几句话下来,恨不能把天都给你掀了。
还谈什么任务。
见到几人各异的神情,阿飞也是感到有些好笑,但并未停止步伐,一直朝远处那间办公室走去。
……
“程总,另外的半份药方,可以拿出来让我们瞧一瞧了吧?”白炁还未踏进门口,便先已发声。
望着一行人,程总赶忙到门口相迎。
“怎么样各位,外边没有发现吗?”
慕九:“问题出在那药方上面,跟外边的东西无关。”
听闻此话,程总递过来一张白纸,俨然便是另一半药方。
慕九接过来看了一下,眉头一皱。
“假的。”
程总:“这位小友话可不能乱说哦,这真是我们另一半的药方,一字不差!”
白炁见状上前解释道:“程总误会了,他的意思是说,这是复印本,而我们需要看的——是原件。”
程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几位稍等片刻,我立刻着人去取。”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程总,这是你要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久受了潮,有些地方……模糊了。”
“老陈,你们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让它受潮?”
那名叫老陈的员工有些尴尬,他有什么办法,这东西以前放在那里多年都没有事情,谁知道偏偏这个节骨眼出了纰漏。
“程总不必着急,能否先让我看看?”
白炁看似是替那个老陈出言解围,可了解她的人都清楚,她分明是嫌那两人太过磨叽!
程总:“这是自然,您请。”
白炁摸着那半张牛皮纸药方,仔细感知一番后,果然,有东西藏在里面。
她随后看向程总和老陈,“程总,我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烦请两位出去等着,等事情解决了,我们自当原物奉还。”
“程总,可是——”
一旁的老陈想说些什么,但被程总抬手打断了。
“都听白小姐的,拜托各位了!”
然后二人不再废话,退出去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白炁看着紧闭办公室房门,牵扯一下嘴角,“阿飞,看好房门,可不要让它跑了。”
“嗯。”
“慕九,你们两个负责把守窗户。”
“好的老大!”
“明白!”
安排好一切,白炁将那块有些年头的牛皮纸搁置在桌面上。
咬破自己手指,殷红的血滴子落在上面,然后隔空一掌拍在上面,大喝一声:“给我出来!”
随着喝声落下,桌子上的药方忽然扭曲起来,一团黑气从中慢慢渗出,逐渐在其上方形成一道虚影。
“呲呲呲……”
那黑影看到白炁等人,立马往窗外冲掠而去。
白炁:“齐迹!”
“嘿!小爷在这,你往哪里跑!”
齐迹从口袋掏出一个麻黄色的绳网,那是缚灵网!缚灵网有束缚灵魂之效,是一些修仙道人最是青睐的法器珍宝。
这张缚灵网,是很久之前白炁赠送给他的,为的就是她不在其身边之时,若是遇到危险,他自己可以束缚邪恶魂体,从而保护好自己与身边之人!
“啊啊!放过我,你们想要什么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啊啊……”
在撞上缚灵网的那一刻,邪灵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鸣哀嚎,像它这样沾染邪气的器灵,最怕这种法器,其内封印着的灵息很是中伤它们。
白炁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
“行了,先把网撤了,放它过来。”
听闻此话,齐迹慢悠悠收回缚灵网,不过依旧攥在手里,以备万一。
黑影摆脱束缚,先是巡视一圈,发现自己退无可退之后,才乖乖飘到白炁面前,小心提防着周围。
这里的人它几乎都打不过,尤其是发号施令的这个女人!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你的血可以灼烧到我?”
回想着自己灵魂刚才所受的灼烧之感,黑影看向白炁的眼睛里多了一分恐惧。
白炁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获得了一身神力,她虽不知,但却意识到自己的血可以压制很多东西。
其中自然包括可以灼烧恶灵!
“白炁。”
“白炁!?你竟然就是白炁!那位据说活了几千年的巫主——神女白炁?”
黑影一声尖锐叫喊,不可置信地嘶喊道。
白炁嫌弃般捂了下耳朵,这东西的声音可真够难听的,又尖锐又刺耳!怕是就连山里的野驴,都比它叫的好听。
“我的确叫白炁,不过就是个活得比较久的人类而已,至于你嘴里所说的那些名头,我可从来没承认过……还有,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就算有的话,那也绝迹近万年了。”
白炁倒也没想到,一个依附在牛皮纸上的小小器灵,还听过自己早些年间的名号,
也是稀奇。
不过,也说明这东西有些年头了。
白炁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淡淡道:“说说吧,你为什么害人?”
黑影沉默了片刻,似是在回忆什么距今很是久远的记忆。
“他们该死!都该死!如果不是他们贪心,又怎会吃了我特殊调配过的药?那都他们是自找的!”
白炁静静凝视着它,并未出言干预。
“千年前,我原本只是一本普通药方,曾不停流转于世间,经手过多位大夫、名士。他们曾依靠着我不断治病救人,而我也沾染了他们的功德,慢慢生出灵智,化为器灵附于书中,随着他们看遍万千河山……
可我那最后一位主人,为山匪所劫,那些山匪要他救治染了时疫的众人。那些人都是烧杀抢掠之辈,我那主人本不愿,可他是大夫,是名医,救死扶伤是他的本性,所以……他最终还是救了那些人。
那些人好了以后,不肯放他离开,硬要逼问他治理时疫的方子,因为他们想要借助这个方子,去向官府的那些官员讨要银两,这样他们就会有数不清的钱。人都会怕死,他们要是不给就只能等死!
主人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死活不愿写出来,可是他们丧心病狂到血洗了他的村子,又绑架了他的全家老小。他们说只要他肯交东西来,就会放过他们一家,主人迫于无奈,只好把我交给他们。
可是,山匪怎么会是信守承诺之人呢?
他们最后还是杀了主人一家,就连他那尚在襁褓中的孙儿也被活活摔死。主人崩溃至极,一头撞死在那些人早就被鲜血染红了的屠刀上!临死前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祈祷自己下辈子再也不要做救死扶伤的名医,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软,害了整个村子,也害了自己全家。
一直到死,他都没有闭上眼睛,我永远记得他的眼神!恨到了极点!
他的血一点一点滴在我的身上,我要替他报仇!于是,后来我偷偷改了几味药材,使他们遭到了官府追杀,死的死抓的抓……
是我,替那些无辜之人报了仇,可也正因如此,我被永远禁锢在药方里,出也出不去,只能无望地活下去!
再后来,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就只剩下这一残张,流落到了这里。
可他们这些贪婪之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我生生撕裂开,掰成两半!我帮助了他们,可他们却不懂得感恩,变本加厉,用我来牟取暴利!于是我决定惩治他们,要他们付出代价!所以……”
“所以,你就偷偷改动了某些地方,让原来治病救人的良方,变成了可以杀人害人的毒药!”
白炁听完这个故事,也只能说一句因果报应。
她本就活了几千年,早已见惯了人心,堪透了人性,她并不觉得某些人可怜,只是内心深处总觉得有股莫名的可悲。
或许,这是她还是个真切的人类所唯一的证明吧。
“对!我就是要看到他们痛苦的样子!”
白炁冷哼一声,神色微凛,“可笑!你因为一己之私,失了自己的本心,更是害了许多无辜之人,一个小小器灵而已,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哈哈哈……”
黑影一阵疯执肆笑,“那又如何?我早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这些年我被禁锢于此,受的苦够多了!凭什么要我看着那些人安稳地活着?不过没关系了,还多亏你刚才的帮忙,不然——我还出不来呢!”
突然,黑影在另外几人沉思愣神之际,它倏地暴冲向门口。守在门口的阿飞立马回过神来,眼神冷戾,直接用手死死捏住它的脖子。
“你的戾气……怎么会……”
如此之强?
黑影艰难地吐着字,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脸的错愕难信!
阿飞也存在了近千年,只不过是几百年前才被白炁发现而已,这些漫长岁月的侵蚀与磋磨,他身上衍生的戾气,足矣让这些小东西们颤栗!
“哼!找死。”
阿飞冷漠说道,眼里没有一丝情感!
他此生最恨的,就是搅弄是非,妄图颠倒黑白之人!
白炁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切,沉静地捻灭最后一缕残烟,永远挂着一副把控全局的淡然。
她缓缓走到阿飞身边,从颈前衣服下取出一个挂在胸口处的白玉铃铛,玉手轻轻一晃,口中念道:
“魂铃现,墟界开!”
一呼一吸间,其身后一个幽深黑暗的空间裂缝缓缓而现,里面似有百鬼嘶鸣,令闻者心神不稳。
白炁盯着那道黑影邪灵:“既然这么想逃,那你就去里面逃个痛快吧!”
墟界!?
“不要,白炁大人放过我!”
它刚才听见白炁所说之词,又看了看其身后的裂缝,顿时明白了什么。
器灵在外边尚可以逃窜存活,可若进了墟界便是真正的不死不休,除非墟界塌陷,否则此生再也出不来了。
白炁并不理会黑影的挣扎嘶喊,抬眼示意了阿飞一下,后者便随手将黑影丢进了墟隙之中。
白炁重新摇了一下白玉铃铛,裂缝又徐徐消失在几人眼里,她身后那方空间,也像从未变化过一般……
平静,而无波澜。
“行了,搞定,咱们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