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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蒲牢和诡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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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

    名曰不周。

    “师父,我们去哪?”

    “不周山。”

    “去不周山干嘛?”

    “玩。”

    “哎——这位小哥,请留步。”

    “嗯?有事吗?”

    “我看你印堂发黑,身虚无力,近日必是灾祸不断,本道士掐指一算,你马上就要遇到一个百年不遇的大祸事,轻则伤身伤体,重则性命不保,不过不用怕,道士我济世救人,今天遇到我,也是你的运气。”

    “你神经病吧?这朗朗乾坤,何来灾祸,而且,我好得狠,哪像你们几个人,怕是从哪讨饭不成打算行骗来了吧?”

    “怎么说话呢?只要你肯花钱,我保你消灾避祸,百病全消,财运亨通,桃花朵朵开。”

    “真有这好事?”

    “那还能有假?”

    “多少银子?”

    “不多,黄金百两!”

    “啊呸,黄金百两??你不如去抢,我要有这些,还要你给我保财运桃花??”

    “哎。。。咱这是初始价,还可以商量,你还还价。。。哎,小哥,你别跑啊!”

    “丢人!”乞浪恨不得离这人远点。

    “太丢脸了!”一个胖狗背着一个小老鼠晃悠到一旁,没眼看了。

    小老鼠是谁?

    当然是鼠王不明咯,他变成个小老鼠,省的那么大一个,招摇过市怪吓人的。

    不过,现在不明是郁闷得够呛,由于浪子非常不满意他的模样,说那么小的老鼠会吓着别人,所以无视不明的反抗,拉着大胖狗硬是把他给捯饬了一下,因此,现在的不明就是一个超级萌新的小可爱。

    尤其是还穿着个肚兜,红红的,头顶又戴着小帽子。

    就这个造型出来,把虚无名乐疯了,结结实实地把不明埋汰了老半天。

    可怜啊,我们威武雄壮的鼠王,敢怒不敢言,只能闷着脸把脑袋埋不行毛里,偷偷薅毛出气。

    从出山那天起,乞浪就深刻领悟到,什么是抠门,什么是脸皮厚。

    讲真,这虚无名真得是抠门到家了,出远门,又是人又是狗,还有个大老鼠的,他居然一分钱都没带,照他那意思,带什么钱,没钱吃饭不能去赚?

    本来,乞浪以为不明肯定会找他的徒子徒孙把虚无名藏起来的元宝带出来一些,结果发现,别说一些,人家是一个子儿都没拿。

    于是,开头那一幕,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好几回,乞浪那脸低得地缝都不够他钻的,到了后来,他就站在一旁,装着抠脚丫子。

    反正这么丢脸,他宁愿去偷包子吃。

    但是,他那个一脸正气的师父义正言辞地坚决不同意。

    说他偷包子还不如人家不明偷鸡蛋来得名正言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以。。。

    可是。还别说,这耗子逮多了,总能遇到两个跑得慢的。

    这一路下来,居然还真没让乞浪他们饿肚子。

    而且。他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他师父的嘴跟开了光似的,只不过人家开光是好话,他开光,是说谁有灾,那指定会发生,说谁晚上吃饭把碗给摔了,那绝对不会只摔根筷子。

    比如,刚刚那小哥,刚跑了没几步,折头就回来了,扑通一下跪在虚无名面前,满脸惊恐地喊着:“大师!!道长,道长!!救我!!!”

    “我就说吧,我很厉害的,你还不信!”虚无名正了正衣角,摸了一把胡渣子,还别说,真有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

    “厉害!!我眼拙了,还望高人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说吧,遇到什么了。”

    乞浪也好奇地伸长耳朵,这也没看见前面有啥,这人怎么就吓成这样。

    “鬼。。。。。鬼。。有鬼!!!”一想起刚刚遇到的事,小哥嘴唇都不利索了,咯吱咯吱,牙齿直打架。

    虚无名咧着一口白牙冲着乞浪和不行他们笑得那个灿烂得意,那表情就是在说:“咋样,我说什么来着。”

    “咳咳咳!”那几个装着没看见,一个瞅着天,一个装可爱睡觉,也就是乞浪秉着学习的态度,往这边偷偷瞄一眼。

    虚无名高深莫测地对着那吓得快哭了的小哥,微微一笑道:“鬼在哪?你说来听听。”

    “就。。。就刚才。。。”小哥哆哆嗦嗦地指着后面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虚无名。

    原来,他因不堪这个道士“骚扰”,转身就跑,结果,没跑几步,却发现,大街上突然没人了,刚刚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瞬之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旁边那个正在跟人吵架的卖菜的大婶也凭空消失了。

    他觉得有些蹊跷,试着大声呼叫,但是,抛出去的声音连个回声都没有。

    这下,他慌了,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身上开始长出绿色的长毛来,很快便布满全身,奇痒无比,他哀嚎着,疯狂地抓挠,可是越挠越痒,而且,越往下毛发越浓密,他低头看了一眼,

    “啊啊啊啊!”

    这魂差点吓没了!

    只见,自己的腿慢慢退化,分叉,一双脚肿成了球,再看两只手,更是大如磐石,手指甲又尖又长,被它挠过的地方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这是怎么了?我变成了什么东西??”

    小哥无论如何也撑不住了,强烈的恐惧使得他濒临崩溃的边缘。

    什么最可怕。

    你对未知的恐惧,比未知更可怕!

    而,就在他生不如死之际,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人”,每个“人”神色怪异,走路歪歪扭扭的,脸上仿佛被糊了一层又一层的黑血,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他们全都朝他走过来,嘴里不断地吼着,张牙舞爪的恨不得马上就要撕碎了他!

    “啊啊啊啊!!!”小哥吓得面如土色,脑子里天旋地转,耳朵边灌满了尖利的怪叫,一浪高过一浪,他彻底绝望了…

    眼看着这些“人”渐渐将自己淹没,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最痛苦的时刻到来。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意料中的撕裂凌迟的痛苦居然没来,正当他诧异的时候,只听耳边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可以醒了吧!”

    霎时间,身上的压力感消失了,满大街的腥臭味突然都没了,他疑惑地睁开眼睛,刚刚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居然一个都没有了。

    而自己依然站在刚才发生这些诡异事件的地方,大街依然很热闹,就连旁边那个卖菜的大婶架都没吵完。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小哥傻眼了,他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才是梦境。刚才那个场景太真实了,就连那个疼痛感都像真的一样。

    “那个道士!”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个骚扰自己的道士,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所以,他现在抓着虚无名,死活不放手。说什么都得让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高人救自己一命。

    “浪子。”虚无名听他说完,转身点了乞浪的名。

    乞浪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师父。”

    “来,好徒弟。你给这小哥看看。”虚无名笑眯眯地说道。

    “什么?我?”

    “要不,请这位小兄弟跟我到前面看看?”那人一下子来精神了,蹭地一下站起来,抓着乞浪的胳膊,脸上热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乞浪是他家大元宝似的。

    “也行,浪子。你跟这小哥过去看看,为师就在这等你。”末了,也不等乞浪回话,又想起什么来,“对了,咱这价格???”

    “有有有。。。”那小哥忙不迭地往怀里摸去,随即又面露难色,尴尬地说:“道长,能不能少一点,我实在拿不出一百两黄金。”

    “行。我只要你身上的那张银票。”虚无名爽快地说道,却把小哥吓了一跳。

    没错,他身上真有一张银票,但是,价值却是99两黄金。

    他没办法,毕竟命更重要,小哥一咬牙,将银票取出,万般不舍地递给了虚无名,心里那个疼啊。

    “哦对,你身上不是还有一点碎银子吗?干脆都拿出来,不就够了?”

    。。。

    小哥一听,脑子一抽,费了半天劲才稳住身形。

    确实!加上这点银子,正好一百两黄金。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刚刚好!

    但是也足以证明这个道士的确异于常人,竟然说得丝毫不差。

    虚无名一点没客气,理所当然地拿在手里,举起来对着光线瞧了又瞧,才“勉为其难”地揣兜里了。

    “浪子,你跟小哥过去,好好给他看看。一定要特别仔细,别砸了咱家这招牌。”他掏出酒壶,领着不行不明走进旁边的一家酒楼,边走边说:“我给你点好菜,来晚了,可就没得吃了。”

    就咱家还有招牌???

    这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酒楼,差点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小二扑过来试图阻止他们踏进大门的时候,一张明晃晃的银票财大气粗地往小二脸上一拍,小二的脸立刻365度大转弯,那笑得比花都好看。直接给请进了楼上的雅座。

    那雅座好啊,直接倚着栏杆,可以看见大街。

    可怜,乞浪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人拉着胳膊,往前走。

    “谁家徒弟有我这么惨?被师父坑了几回了!”他小声嘀咕着,也没注意旁边的变化。就想着,师父不靠谱,讹人家那么多黄金,他只能尽力帮帮这小哥了。

    乞浪觉得应该再问问小哥,发生这些之前,身体有啥特殊的感觉。

    “那个。。。小哥,我。。。卧槽!”

    话说一半,他抬起头,眼前的场景直接给他吓出一身冷汗!

    本来拉着他的那小哥,不知什么时候,浑身布满了绿色长毛,一对铜铃大眼占了大半张脸,嘴一张一合发出奇怪的声音,“呱呱呱”!

    乞浪头皮发麻,而四周,不断往这边涌动的“人群”,扭动的身躯,满身血渍,腥臭的气味,乞浪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这不就是小哥描述的那个场景吗??

    我的天,我这是跑他梦里来了??

    乞浪倒吸一口气,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一看——“哇呕!”,吐得那是一个昏天倒地!

    那个绿毛小哥的怪脸几乎贴在他的鼻子上了,冲着他咧嘴一笑,那味道差点没把他给熏死。

    “嘿嘿,小兄弟,你。。。给我好好看看。。。”

    这诡异无比的笑容,惨绝人寰的大嘴巴,最让乞浪难以忍受的是这人身上凸起的无数的脓包,乍一眼看过去,全是透明的血水,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你。。。你到底是谁??”乞浪倒退几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不能在这时候露怯,但是心里可一句没少嘀咕他师父。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现在没办法,只能指望自己了。

    “呱呱呱!”绿毛小哥阴森森地笑了一下,随手挥了一下手,那些扭曲怪异的“人群”定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冲乞浪喷出一口黑气。

    幸亏乞浪早已有所防备,察觉不对,身形一扭,躲开黑气数米远。

    只见那黑气落了空,在空气里噼里啪啦呲了一团火花,这要是打在脸上,还不得打成马蜂窝?

    “嗯?看不出,你还真有点能耐,怪不得那四个丑八怪把爪子都输了。”绿毛冷笑道。

    “你究竟是谁?为何算计我?”

    “我是谁?”绿毛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地浑身发颤,乐不可支,那呱呱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尤其刺耳,乞浪甚至担心他再这么笑下去,那密密麻麻的包随时都会蹦掉地上!

    “听好了,小子,我乃蒲牢的表兄弟,诡灭!”看乞浪一脸的茫然,他轻蔑得补充道:“龙生九子,蒲牢是他第四子,知道了吧!蠢货!”

    乞浪对他言语中的轻蔑毫不在意,他只是好奇,龙也会有攀亲戚的?

    也不知这家伙说的真假,只是从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看得出,他非常满意乞浪的反应。

    一直以来,他都如此自诩,自认为虽非龙子,却也是身份高贵,实力雄厚的大蛤蟆,就看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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