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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恐惧的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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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对于北京城至关重要的城市,已经能看得到城外小股出没的复汉军骑兵了。通州城内的满清骑兵数量远远比复汉军多,可所有人都没胆迈出城池一步。

    和琳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上。鼻子里是浓重的血腥气和臭气,他的旁边是四五个受伤的军官。

    复汉军在战后各处战场上,光收集到的鸟枪、燧发枪就有五万多杆,腰刀更是跟破烂似的战场到处都是。大败之后的清军已经不是士兵了,很多人都浑浑噩噩的北京方向跑,被复汉军的骑兵追上后,就噗通一下跪倒地上。

    夜晚寂静,永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今晚上是独眠,即使留下陪嫁的宠妃他他拉氏也没有召幸,身边没有嫔妃,也没有太监宫女,满头汗水淋淋的从他额头滴下,那撮乌黑的长发也湿漉漉的。他惊慌的喘息着,手扶胸口,眼睛惶恐的张望着,没有呼喊叫人,直到能确定自己确实是做了一场噩梦,自己现在还在养心殿的寝宫当中。好不容易平复下内心,永珹内心中却又忍不住升起一阵恐惧。他告诉自己那是个噩梦,并不是现实,可是阿桂大败的消息已经传来,梦中的那一切完全有可能变成现实啊。永珹都没有发觉自己浑身的中衣已经被汗水尽透。

    而旗人的女人,不管是皇妃格格,还是普通旗民,但凡有姿色的,她们被蹂躏被玩弄,被肆意的侮辱,成为了陈汉达官贵人手中的玩物,手下最低贱的奴隶……这其中包括自己样貌并不出众身份却很高贵的皇后,也包括十分得他宠爱的柔顺妍丽的他他拉·谨绣,还有高佳氏、夏氏。

    细雨之中,全军崩溃的清军就这样仓皇的北京逃过去。大队大队的清军步兵,神色慌张的在香河通北京的阔野上逃窜着,而很多的练军和直隶绿营就干净利索的把号褂一脱,把枪子、腰刀随处一扔,摇身一变成了‘无辜’的老百姓。

    一想到梦里爱新觉罗家还有八旗上下要遭受到的屈辱、践踏,还有自己要遭受的厄运,永珹就不寒而栗,浑身的发抖止都止不住。

    修什么修?修有什么用?

    而就在满清上下悲哀痛哭的时候,复汉军则正精神轻松愉快的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

    大雨滂沱,平坦的原野上,满是滚得象泥猴一样的清军士兵,再也看不到他们之前对武清百姓不可一世的面容了。现在的他们就是一堆堆没骨头虫,一群群地瘫倒在泥泞中。大雨将每个人都浇得透湿,一个个都恨不得缩成一团,却还要艰苦的向武清爬去。

    天边乌云似铅块一样的凝重。道路更加泥泞,即便是夯实的官道。有一批清军八旗败兵出现在了通州城外。虽然通州的清兵们自己也很落魄,在看到现在这些清军八旗士兵的惨状后,还是忍不住要掉滴眼泪。

    又是一天,雨水慢慢变大,这对清军有那么一点幸运,因为复汉军的追击被老天爷叫停了。可大雨劈头盖脸的浇下,城里的每一个人还是那样的心神不宁。

    “来人,传傅恒、明亮进宫!快,快!”

    从香河到通州的沿途上,一面面清军八旗营旗肮脏不堪,抛弃在泥水中,被一双双脚沉重的踩过去。

    和琳害怕死亡,至少他不甘心现在就死。恍惚中和琳做了一个梦,梦到他从没亲眼看到过的母亲,是那样的慈祥慈爱,她带着他还有大哥和珅来到了一处遍地是鲜花的地方,哪里天空上有仙女在飞舞,大地上有着数都数不过来的果树,每一颗果树上挂满了色彩不同的果实,还有一道道的清泉甘冽……

    颤栗和惊恐袭满了永珹全身。因为他做的这个梦是那样的真实,就好像自己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他被复汉军活捉后,用麻袋装起来,复汉军骑兵纵马践踏,整个尸骨烂如泥浆,那粉身碎骨的痛似乎跟着‘梦乡’都能传到他的心里,永珹剧烈的颤抖起来。

    押解和运送伤病员的复汉军士兵,一样冒着大雨,一队队的在这铺满大地的败兵当中穿过。这些胜利者同样很疲惫,但他们眉宇间却都憋着一股劲儿,因为他们就是被陈鸣放在后头护卫军需辎重的山东陆军一师和广东陆军一师。好不容易碰上了这场大战,被留在后头护卫军需物资,虽然不能跟前方冲锋陷阵相比但也真的十分重要。可是他们的假想敌——河西务的清军马队就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眼前划了过去,奔到了十百户村,接应着余部清军退走,整整两个守备师的兵力是半点像样的功劳都没有立下。现在他们又给安排了一个押送俘虏和护送伤兵的任务,真的很让人心里憋火啊。这些人眼睛中闪烁的精光,跟神情呆滞的清军战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永珹是个学问挺不错的人,他知道自己梦里的那些是对照了什么,那分明就是历史上的靖康之变。当年金军就是那样侮辱的赵宋,而满清恰恰自号是女真。可永珹知道啊,他们满清哪里是什么女真呢,女真人早就被当年的蒙古人杀光了。

    那昔年的欠债就要落到今日的八旗头上吗?

    在细雨之中死命北京奔逃的清军绝大多数都是旗兵和蒙古马队,很多步甲兵或是没有了坐骑的马甲兵。这些人一步一跌,心如死灰,面如枯槁,他们所有的期望和未来的美好生活随着这一战毫无悬念的败阵而变得一片灰暗。有的人摔倒了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也有的走着走着就放声嚎哭起来,跪倒在地上死活不愿再抬起头来。就算是那些还有着坐骑的马队败兵,人骑在马上,也是全部的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通州城这两天前后收容了一万多人,那就没一个是带重伤的,伤势真的厉害的,不是被复汉军杀死了,就是死在了路上了。

    复汉军远没有轰碎通州的城墙,可他们轰碎了城内所有清军八旗的‘心’。海兰察还留在通州收容败兵,可是清军却根本没有多城门进行修补,他们已经失去了修补的动力了!

    每一个人都给淋得落汤鸡,可让他们的身体从里到外都不由自主的在一直颤抖的并不是雨水带来的寒意,而是复汉军的恐怖。

    淋淋小雨当中,通州城内的八旗兵丁呆呆而立,个个脸色青白。

    通州的东大门被两支复汉军的骑兵小部队耀武扬威的好久,他们拖着两斤炮和三斤炮对准通州足足打了三五十炮,城门楼和东城门被打跟狗龇牙似的露出一个个黑洞洞的缺口。

    在温福艰难的爬到通州的时候,武清县城也迎来了大批的清军,只是他们的身份不再是持刀舞枪的战士,而是战俘了。

    而杜集一战的结果据清点,主战场和分战场【十百户村】战场上清军的遗尸不下三万人,扣除了毫无价值的练军和绿营兵,其中八旗和蒙古马步兵的数量再保守估计也能有两万人。尤其是杜集战场上,横尸战场的光八旗新军就有六七千人之众。

    那一条条宽达的道路下,那一座座威严的城垒里,躺着的是无数旗人的森森白骨。

    光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清军的十五万大军就被生生解决了一半。而那剩下的一半人里,逃跑的练军、绿营就不去说了,便是连蒙古马队都有落荒而逃的,而谁又敢说八旗兵就没有半道溜之大吉的呢?

    已经被装入了一口上号棺材中了,听俘虏的阿桂次子阿必达交代,这棺材本已经安排了马车来装运,是要运回北京去的,阿桂再大败,皇帝没有亲口下令之前,他也是十几万清军的统帅。可是复汉军来的太快了,城中人荒马乱的,那些人逃命都还来不及呢,哪里还顾得了阿桂的一具遗体啊。于是堂堂的大军统帅的遗体就这般不为人多看一眼的躺在那具棺材中。等到冲进新会县城的复汉军在县衙大堂上发现这具棺材的时候,就只有阿必达和两个阿桂的亲随守在那大堂。

    ……

    练军、绿营陈鸣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八旗兵,是满蒙马队,是八旗新军。

    在从香河到武清,然后到杨村务、到北仓,到杨柳青,到天津,俘虏的队伍越滚越大,从眼前一直绵延到雨幕尽头,无穷无尽似的。

    老天爷落泪了,几阵隐隐的春雷过后,十二日的晚上下起了宝贵的一场春雨。漆黑的夜空中看不到丝毫的亮光,一条条雨丝从天而降。

    紫禁城里。

    ……

    这让复汉军的追击不得不增添了两分小心,尤其是五百户镇传来消息,河西务的清军马队突然从北运河对岸杀过来,让已经进入反攻的亲卫旅和江苏陆军一师一旅不得不重新转为防御。那里的清军也在突然杀到的清军马队接应下往西北退走了。

    身上的军服破烂不堪,棉甲已经都被丢弃,浑身上下都是泥泞,走一步都要挣扎半天。好点儿的手里还有杆步枪,却也成了一拐棍。更多的是赤手空拳,只麻木挣扎前行。从香河到通州,七十里的道路,又碰上了雨天,道路泥泞,肚子里估计也没吃的了。这挣扎着撤回来,一路上都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

    复汉军继续往北打,东北待不下去的满清残余狼狈逃亡大草原,全族只剩下了五万人不到。而蒙古的王爷们大势所趋之下也靠不住的,就连科尔沁巴人也对八旗不理不问。那些蒙古白眼狼不仅不供奉八旗,反而刀枪相对,满清在草原上日子过得很苦。然后无耻的蒙古人引领着复汉军的骑兵追杀过来,让八旗彻底成为了历史。

    永珹重重的躺回床上,窝卷着身子,目光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又充满了恐惧。现在的他可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大清帝国大皇帝,而是跟平常受惊受恐吓了的草民一样,窝卷的身子是那样的无助。

    陈鸣在雨滴落下的两刻钟,下达了步兵回缩的命令。即使缩回步兵,光复汉军马队的追击,也够清军受得了。你看,陈鸣的命令刚发出去不到两个小时,追击部队就有回报,他们在新会县城发现了一个大收获——阿桂的尸体。

    复汉军轻而易举的夺得了通州城,京城被他们兵不血刃的拿下,海兰察拥着永珹还有数万步骑兵逃亡承德。可是夺取了北京的复汉军一点都不感觉到满意,因为整个北京城都被旗人给搬光了,紫禁城也好,圆明园也好,珍贵的古玩珍宝全都被拿走了,陈鸣大大的不满意。然后他就挥师猛攻东北,盛京飞快的陷落,刚刚在盛京落脚的百万旗人只有少少的二三十万逃到了更北方,余下的旗人全部被复汉军捉拿,然后男人打入了劳改营,没日没夜的做苦力,尸骨铺遍了中国的每一个地方。

    让时间回到昨日。

    温福是在入夜时分进抵通州的,年近五旬的他也吃了不少苦头。他在脱离战场的时候被流弹打中后背,虽然棉甲挡住了大半的力道,但还是被弹头扎进了肉里,连马都不能骑乘,由亲兵用担架抬着抬回通州的。看到眼前惨状温福铁青着脸,却也一言不发。

    而两天两夜的追杀,从香河到通州这七十里路上,被俘的清军,无分满汉蒙,总数也超过了四万人。这还没算上追杀时被骑兵部队干掉的几千人。

    这幅画面,就见证了一个异族帝国的彻底崩塌!

    天上下起了小雨,似在为数万清军八旗在哭泣。站在通州城头高处,海兰察似可以看见东面天际的深处,那雨幕的尽头,那块被血色覆盖的战场现在已经被雨水沁成一片更惊心动魄的赤红!

    和琳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伤有多么的重,他浑身都疼得要死,不能动弹,骨头一定是断了的。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因为他感着自己正在死去,现在至少已经死了一半了。他的呼吸都有困难,恍惚中的和琳有过一种‘魂魄’离体的错觉,他认为这是死亡的征兆!

    通州城内一片凄惶景象。

    是的,永珹很无助。他只要一想起刚才梦里的‘一切’,颤栗就会巡检袭满他的全身。永珹深深的把头埋在被子里,浑身上下颤抖了好长时间才停。只因为那个梦境太逼真,太真实,因为在那个梦里,旗人的下场太惨了。

    逃回通州、北京的清军具体还能剩下多少人呢?陈鸣觉得不会比60000这个数字多了。

    在永珹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中,爱新觉罗氏更会全族被陈汉给斩草除根!所有的男丁,无论老幼,无一幸免。

    其中一个亲随反抗激烈,被冲进来的复汉军一枪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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