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应战
季南越第二天去了相家老宅一趟。
相家不住在这边，他们住的地方要偏远一点，从市中心到相家那边开车至少要四十分钟。
已经属于郊外了，环境更好，空气要更清新。
季南越提前约了时间，出于礼貌他提前十分钟到达，可十分钟后，相家的大门也并没有打开，季南越看上去很有耐心，多等了五分钟。
相家大门缓缓打开，有位管家在里面等着季南越，他一边为他介绍相家，一边领着季南越往里走。
季南越嘴角的冷笑据他自己现在的情况好像下不去，看着清水小河的样子还真以为相家是隐居在此多年了呢，实际上呢？
玩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脏。
相骤不在客厅，季南越在客厅又等了半个小时，那位管家又出现领着季南越往三楼的书房去。
具体他们之间谈论了什么没人知道，书房有没有监控，但管家在外面没有听见任何声响，他们在里面谈论的应该很顺利？
毕竟他没有听到任何响声。
不然季南越离开书房的时候，嘴角还是噙着笑的。
管家先生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季南越给她们传达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崩了”
谈崩了，崩的很死的那种。
季南越初步估计，相家，准确来说，是相骤要搞事了。
就是怎么说呢？这边也不是怕事的。
这事似乎没影响到他们什么。
姜筝还在剧组拍戏，季南越还在忙着工作室的事情，三天两头出差，沈羡在医院里照常上班，值班，进手术室，莫和烟线下的店铺经营的也在正常运营，温珞今年没什么事，就一部电影的路演，她也只参加一场，还是在今年四月中旬的时候了。
程绥正常时间上下班，彭久拼命三郎，进了组几乎就看不见他人了。
就连彭柒的事业也进行的风生水起。
事情的变故大概就是在温珞参加路演的时候了吧，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们原本正常的生活被打乱。
相家没有在正面搞程氏和温氏集团，他们是直接从人下手的。
就比如，温珞参加路演，上台之前温珞就感觉自己的鞋子不太对，走路不舒服，好在还有时间，她换了双高跟鞋上台，却在台阶那里直接摔了。
好好的路演最终被迫以温珞进医院而告终。
紧接着是他们所有人冲进医院看望温珞的场面。
程绥着急的脸色照片被放大，这是曝光他们恋情的第一步。
紧接着的就是前两年季婉在老宅拍的照片，采访温珞给她添堵的事，那次的照片季婉只敢放她和彭久的，但现在，温珞和程绥的照片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接下来就是莫和烟线下店铺出事，有人对布料过敏，返回店里闹事，砸场子，店铺里一片狼藉，设计抄袭等等。
沈羡好好的在医院，也被推上风口浪尖，卢淞的事情不仅再一次被拿出来说事，她本人也再次回来，在网上的发言配合相家的水军，沈羡足足在热搜上待了两天，一点要下来的趋势都没有。
彭久平时在剧组受伤他自己都不太在意，但这次他在剧组莫名其妙的受伤，大伤没有小伤不断，这就让彭久不得不怀疑了。
但是目前为止，季南越和姜筝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季南越和程绥稍作思考，决定先让姜筝把戏拍完，在剧组一定要多注意，反正剩下的也不多，工作室艺人不多，彭久他一个男生在剧组只能多靠自己了。
也是千叮咛万嘱咐。
季南越几乎是直接住在了剧组那边的酒店，逐一排查姜筝身边是否存在相家的人。
小半年里她们处于极端劣势。
现在唯一存活的就是姜筝和季南越了，而相家现在没有任何动作，就越是让她们心慌，不安。
姜筝的戏杀青是在七月份末了。
没有在横市有过多的停留，几乎是在这边杀青，杀青宴上露个面，她就被季南越连夜开车带回去了。
季南越的情绪现在是属于顶端，他越是冷静，越是一点点可能会引爆的小事都会直接把他的情绪引到最高点。
姜筝没有揣测过相家的所作所为，她现在只想让她们都生活回到正轨。
姜筝在家休息，闭门不出的日子里，她又上了次热搜。
同样是恋情。
相对于莫和烟不一样，她名气没这么大，对方也不会盯着她这一点，相对于温珞也不一样，她的恋情也一直是个谜，彭久，程绥，恋情但凡换个人，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但是姜筝不一样，她最初出道跑了三年的龙套，轧戏比较严重，拼命三郎的称号她也有，后来剧本不愁接了，轧戏这种事就没有了。
但是当初姜筝拍戏火起来时，蹭热度的，导致恋情这一块一直被盯着，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姜筝首当其冲就会被骂上热搜，过年季南越的照片还好删的快，公司公关在发现一点要上热搜的趋势迅速处理。
所以现在姜筝再次因为恋情被骂上热搜。
姜筝倒是不在意，反倒过来安慰季南越，毕竟他现在的情绪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
季南越再次前往相家找到相骤，和他进行第二次谈判，但事与愿违。
相骤的态度直接引爆季南越。
这次崩的更死了。
真正引爆季南越的，是姜筝进医院。
之前姜筝和温珞搭戏的那部电影，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腾出了档期，而且就在下半年，这让季南越要迅速冷静安排工作，处理细节，找是否有相家从中插手的bug。
不过事情发生的太急，季南越时间不够。
她们俩坐在同一辆车出发路演现场，在路上和一辆货车相撞。
她们当天进了手术室，第二天凌晨才从里面出来。
第二天下午才在医院里面醒过来。
这事同时引爆了他们所有人的情绪点。
紧绷了大半年的情绪，忽然在那一刻就放松了，不过季南越和程绥更忙了点，光明正大的腾出时间找相家的bug。
这条战线被程绥和季南越正面接受，他们没有利用舆论，直接进攻相家的公司。
如果相家公司出现问题，那么想要攻破相家内部也更容易些。
温珞和姜筝的病房是vip双人病房，现在她们在哪里，一方面得到了休息，一方面也更让他们放心些。
事情得到缓解是在下半年十二月末，长达四个月的战线即将收网。
在这三个月里，相骤自身难保。
说实话如果没有相家，相骤什么也不是，他能力不出众，否则也不会着急找继承人来继承相氏。
他看上了季南越当初管理季氏集团的手段，这样的人接管相氏在合适不过了。
所以他就顺手查了查季南越的资料，这不查还好，这一查，几十年前扔掉的孩子都找回来了。
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他和季南越有血缘关系，正好他又看上了季南越心狠手辣的手段，相氏正需要一个这样的继承人！
再和季南越签个合同，保证自己的衣食无忧，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指日可待了！
只可惜半路遇上程绥，这个人不太好办啊。
相骤先是利用舆论引起程绥的注意力，随后在人群中露面，他不知道程绥为什么这么快就认出他了，不过这也正和他意不是吗？
事情的转变是相家的公司陷入危机。
相家的合伙人本就不多，其中a市唐家和d市江家占股最大。
十二月份，姜筝和温珞还躺在病床吃喝玩乐呢，现在整个工作室只有彭久再认真努力工作了，就靠着他撑起来呢。
莫和烟的线下店铺还在休整期间，上次被破坏的太严重了，店内设施几乎没有完好的，需要全部换新。
温珞和姜筝看见的是已经破碎之后的场景了，心疼的不行，这个店铺莫和烟花了多少心思她们太清楚了，偏偏遇上相骤这个没有半点道德底线的家伙！
莫和烟只是笑笑，还要安慰她们两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正好店内的设施都换一下”
那天程绥和季南越还有沈羡一同驱车前往相家，大门同样是迟迟没有打开。
不过这次他们极有耐心，坐在车里稳坐如山，丝毫没有半分不耐，甚至在车里聊起天。
沈羡“又要过年了啊”
季南越笑了一下“嗯，今年过的挺快”
程绥坐在驾驶座，一手撑在窗户上，也低头笑起来“今年过的不仅快，还挺狼狈”
季南越“要结束了，今天就让他结束在这吧”
程绥“大概率不太行，我听说相家老太太往这边来了”
季南越面色不动“今天相骤必须折在这，不然都对不起这四个月每天睡的那几个小时”
沈羡“我还行，除了手术室，你们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如果相家老太太一会来了，我帮你们拦住她，但是，南越你要见她吗？”
季南越微微摇摇头“二十多年没见都过来了，我姓季，不姓相，和相家老太太没关系”
话题结束，陷入沉默，大概过了几分钟，程绥忽然就想起什么，带着笑开口问道“南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沈羡瞒着你这事的？”
两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季南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思考了两分钟开口道“大概是过年的那个宴会上吧？你们俩那样让我不得不怀疑啊”
“怎么可能？我们当时确实有漏洞，但是不至于让你一下就猜到啊”沈羡一脸不信“说实话”
“我不是查过这事嘛，还记得你们好多年前问过我一个问题，说我想不想找我的父母？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查到相家了”
程绥一时无言，缓了好一会才说话“这么早？”
“对，那个时候我差不多就是站在那边吧”季南越坐在副驾驶，伸手朝他座位的窗户外面指了一个地方“我在哪里看见相骤和他的儿子，他小儿子很小，长得很可爱，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我看着挺温馨的”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后，相家的大门才被打开，还是很久之前接待季南越的那个管家，现在反倒是这几个人赖在车里不愿意下车了。
那位管家依旧穿着得体的站在门边不尴不尬的站着，见他们没有想要下车的打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羡在车里看不下去“行了，你们下去吧，我在这边等着拦相老太太，人家管家又没做错什么，这么为难人家”
季南越“嘿沈羡！你那头的啊？”
沈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中立的”
两人下车，那管家领着他们往里走，这里原本的清水小河已经枯了，应该是很长时间没人专心打理了，水剩下的不多，还都是脏的。
季南越嘴角有笑的跟程绥说话“这里原本还挺好看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成这样了，可惜了”
程绥睨了他一眼，无奈配合道“是吗？这么好看的小河为什么不好好打理啊？”
“谁知道啊，我上半年来的时候，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几个月有点忙，都没时间过来看看，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季某阴阳怪气的让身边程某倍感佩服。
是挺忙的，忙着搞相家呢。
他们说话声音不小，就是故意让那管家听见的，那管家一脸憋屈的样，似是嘴里含了一口血，随时能往外面喷一样。
几人很快到了客厅。
季某又开始了“这客厅这么大呀？这些家具看起来不错，应该不少钱吧？就是现在碎在地上挺可惜的，要是我，把它们拿去拍卖应该也能拿到不少钱吧？是吧程绥？”
程绥看见相骤，顿时心里的嗜血情绪就暴露出来了“确实是一笔不小的金额，可就算拿去拍卖，拍卖的金额数，意思一下得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想着东山再起吗？赘婿，萧骤？”
最后四个字，程绥语气轻佻，直接给一直都在气头上的相骤火上浇油。
客厅很大，一些柜子上原本摆着一些价值不菲的陶瓷，现在上面空了，显得空落落的。
那这些陶瓷去哪了？哦，原来是被某位没能力的赘婿，脾气爆发，一怒之下全摔在地上了，现在只是废玻璃一个，没有半点价值了。
季南越和程绥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沙发坐下，某季还要嫌弃的吐槽两句“这也太脏了吧？算了，勉强坐坐吧”
“季南越！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相骤眼睛里充满血丝，头发立起来，标准的“怒发冲冠”
“不干什么呀，就是我老婆被人为故意送进医院了，哦，还有他老婆，现在都还没出院呢，你说我能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季南越的语气越来越冷。
“这是相家！这里才是你的家！你联合外人来对付相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相骤大吼。
“哦？我记得我姓季”季姓男士微微笑。
相骤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管家给他递上一份报告，他重重的甩在季南越的身上“看清楚！我才是你的老子！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儿子吗？！”
季南越动作缓慢，脸上带笑的拆开那份报告直接拿出来看到最下面“相似度9999，哦？你是想告诉我，我是那001的存在？”
季南越站起来，走到相骤的面前“老子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你也不配当我老子，你要是不拿这份报告出来恶心我，说不定我还会放过你，不过现在我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联想到我身体里流着和你同样的血，我的情绪就更差了，所以现在我不想放过你了”
相骤抬手就要打季南越，却被季南越一脚踹到膝盖，倒退几步，单膝跪了下去。
季南越也眼神冰冷的蹲在他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没有用力，只是让他抬起头“来，我们数数你这半年干了写什么？先压了姜筝和温珞的电影，然后又在短时间内让电影上映，导致她们俩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莫和烟花费大量时间，金钱和精力辛苦经营的店铺被你一下回到解放前，还有网上的那些抄袭言论，都是你买的水军发的吧？”
“还有沈羡在网上被人造谣脚踏两条船，造谣他有个孩子，还有个私生子的人也是你吧？对了，还有彭久在剧组里受的那些伤也是你安排的人吧？”
它表达的句子是疑问句，但陈述出口的确实肯定句。
“我倒是好奇，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让我回来干什么？让相家家破人亡？还是接手相氏，好让你过上高枕无忧的日子？你为什么不上称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想想自己一个没能力的赘婿有什么资格过那么好的生活？”季南越加重“赘婿”这两个字的字音。
季南越手一甩，相骤就趴在地上。
程绥还坐在哪，开口道“你这么真诚的为相家着想，还真是让人感动，不过你大概是忘记你原本姓萧了吧？户口本上的曾用名，萧骤？为了查到这一点我们可是花费大量时间呢”
“为了过上豪门生活，勾搭相家大小姐，入赘相家，在相家大小姐生下南越之后没多久，就离奇离世了，你也因此改姓相，相骤，没过几年，你就娶了现任妻子”
程绥三言两语概括了相骤的前五十年的人生。
这些也是相骤这几十年来最不希望别人提起的，他的姓氏，他本就不是相家人，他原名姓萧！他就是一赘婿！
程绥话音落下，客厅里一时间没人在说话。
“南越，程绥”
两人往后看，是沈羡扶着一位老太太进来了，身后还有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