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惊羽与苍松
青云后山,祖师祠堂。夜半时分,烛火沉沉,这寂静的祖师祠堂里,却是不时的传来,剑削秋风的声音。
依声寻去,只见祠堂外的庭院之中,月白如洗,淡淡白霜铺洒而下。
月华之下,一名青年拔剑而舞。
此人器宇轩昂,天资异禀,一表人才,不是那林惊羽又是何人!
斩龙剑横扫直劈,舞的是秋叶横飞,剑气辉扬。星空璀璨,一道道青光银芒,伴着龙吟之声,如蛟龙戏水,环绕周身,如诗如画,如痴如醉!
此时,青云山头,正有一道威严的身影屹立其上,静静地看着下面的剑舞。许久之后,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却是看起来更加的严肃了!
忽然,一道青色剑气,在庭院中横扫千军,顿时枯叶飞起,月光波动。
只见那原本漫天乱舞的枯叶,竟是不断的旋转起来,旋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还有淡淡青光隐于其中。
但闻那少年一声低吒“占鬼神”,下一刻,太极图带着凌厉的剑气,呼啸着杀向山头上观看的那人!
见此情景,山头上那人也不吃惊,双手连点几下,竟是也打出了一个太极图,与那枯叶太极图碰撞在了一起。顿时枯叶纷飞,黄叶如雨。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来我青云后山又是所为何事?”不知何时,林惊羽已是欺身而来。刚欲问清来者之意,不料见到来人之后,却是突然呆住了!
“是你?你……你……”林惊羽你啊你的讲了半天,最后还是默默地低下头,叫了声:“师父!”
原来,这身材高大,面目庄严之人,竟是苍松道长!
当下苍松两道浓眉皱起,冷声哼道:“我早已叛出青云,你怎么还肯叫我师父?”
虽是声音冷淡,林惊羽还是听出了,苍松声音之中的,那一丝惊喜之意。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往日待弟子视如己出,恩重如山。在弟子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师父!”林惊羽想起了往日和那老前辈的谈话,心中颇有感触,此刻便是将心中的情感全部都说了出来。
“好!”苍松道人不禁叫好,心里流过一丝暖意:“有你这一番话,也不枉为师当初传你这斩龙剑了!”
说完,苍松道人再次看向远处的祖师祠堂,脸上的神色无比的复杂,半晌之后,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林惊羽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息!
有谁知道,他是多么的眷恋青云?又有谁知道,他是多么的热爱脚下的这片土地?
此时的他,是多么的想进入那座祠堂之中,哪怕只是烧上一炷香,或是叩上一个头。
不!
哪怕只是能够进去匆匆地看那么一眼,他也心满意足了!
可是,他只是站在这里,眼睛看着祠堂的门外,甚至是不敢向里面窥看那么一眼!
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背叛了心中最为神圣的信仰?是情?还是义?又或是那道家苦苦参寻的所谓的“天道轮回”?
“师父不进去看看嘛?”林惊羽终于按捺不住,忍不住说出了心声。两个人共同的心声!
苍松道人转过头去,目光闪烁,喉咙间蠕动出三个低沉的声音:“我不配!”
一时间,那呼啸的晚风,跳跃的烛火,甚至是悲怆的虫鸣,都仿佛是在重重地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