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武敏之，你该死！
等李昭再度从系统空间里出来的时候，那脸色难看的，全副武装的一个师精锐都能给她吓得屁滚尿流。
她召回了张夫人、如意等宫人，然后问起了如意的功课，转移注意力，消减火气。
“如意，孤曾经命你下午不必来侍奉，直接去找六局的女官们读书识字，如今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你学的怎么样？”
如意低头嗫嚅道：“回玄尊，臣……只学会了几个字。”
李昭挺意外的，看她这么机灵，怎么进度这么慢？不应该啊。
李昭又向张夫人求证：“你们凡人的小子，在她这个年纪，至少要学会什么？”
张夫人低头想了一想：“玄尊，若是八岁大的小郎君，五岁便开了蒙的话，八岁的时候至少能认得百八十个字了。”
李昭面色淡然如水，嗯了一声，转头对如意道：“你听见了？好好读书认字，孤的属官，可不能是个连四书五经都不知道的废物！”
如意心头大震，张夫人等宫人也是一副被玉斗玄尊所言话语冲击到了的表情。
“玄尊的意思是……让如意做你的属官吗？不是后院女官，而是长史、祭酒一类的官职？”张夫人喉咙干涩，询问道。
李昭横她一眼，微微一笑：“怎么？是孤说的不够清楚吗？”
“臣明白了。”张夫人连忙低头，同时心底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女官，女官！
女子……也可以不做后宫内官，而是正经成为朝官，与那些男人一样吗？
张夫人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殿内的其他宫人也面露昂然之态。
原来玉斗玄尊眼中并无男女之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们这些女子也能一样做官？
成为神祇身边的侍从官，这是何等荣耀！
若是她们侍奉的好的话，说不定以后还能霞举飞升呢！
一时间，所有宫人都激动不已，眉开眼笑的。
“是，臣遵命！”如意激动得难以自抑，肃容应是。
自此如意学习更加用心了。
宫廷里的消息是流传最快的，不多时所有人都知道玉斗玄尊选属官不论男女，连区区一个户婢也能为官之事，众宫人无不震动，一时往齐圣殿逢迎者甚众。
消息还传到了民间，两京的王侯将相们面色各异。
或是觉得玄尊此举惊世骇俗，不合礼法，他们实在受不了；或是大喜过望，觉得自家儿女皆是芝兰玉树，一定能被玉斗玄尊青睐，带领全家飞黄腾达的，不一而足。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只是，宫人们高兴，李昭不高兴。
她们侍奉用心，李昭也不是随便迁怒别人出气的人，她心头那股火迟迟消不下去，因此——
她现在，非常、非常、非常不爽！
刚才问询如意的功课不能完全转移掉自己的怒火，李昭眼珠子一转，又有坏主意了。
“青鸾～～我的乖统统～～你快过来！”李昭笑颜如花，用神识呼唤青鸾，语气要多亲昵有多亲昵。
一边赏花的青鸾顿时目露警惕，小心地飞过来，和她隔开三丈远的距离时就落下了：“宿主你有什么事？”
李昭微笑：“我记得你可以离开我单独行动吧，你最远能离我多远呢？”
青鸾估计了一下：“大约半径二百五十公里的范围内，我可以和你保持正常联络，再远信号就不行了。”
李昭笑容愈发大了：“很好。”
青鸾心头一突：“宿主，你问这个，到底要干嘛？”
李昭保持笑容：“统统啊，我记得，宫斗系统里的技能是可以跟自己收服的下属共享的，说起来，你也算我的下属，是吗？”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就辛苦你一下了。”
青鸾：“？？？！！！”
片刻后，一只看不见的青蓝色凤凰状鸟儿冷着一张鸟脸，飞出了朱红的宫墙，在洛阳城各坊市到处游走了一遍。
“耳聪目明、过目不忘，技能启动！与系统助手青鸾共享技能！”李昭土豪得很，壕不客气地把两个技能都点上。
反正这两个技能也不会消耗积分，那她心疼个什么劲儿啊！
点上点上，统统点上！
至于点上技能之后干什么呢？
当然是听八卦啦！
耳聪目明技能可以把使用对象的感官放大十倍，换到青鸾这种ai身上，连方圆十里内的蚂蚁叫她们都能听见！
“哦哦，某御史的小老婆跟别人生了个女儿，都养到十二岁了？”
李昭看着眼前的系统面板，经过青鸾转换过的景象如放电影般呈现在她眼前，她看得两眼都冒出绿光来了。
“呀！不对，这御史知道女儿不是亲生的？什么？！他小老婆是他没当官前抢来的有夫之妇，抢来的时候肚子都四个月大啦！”李昭震惊。
“还有这个勋贵，平时看着五大三粗，家里的婆娘倒是凶悍，他身边连一个小老婆都没有，出去平康坊还被老婆好一顿挠，脖子都挠出血来了啊！活该！”李昭幸灾乐祸。
听到下一户人家的秘密后，李昭皱眉：“真不是东西！连舅舅家埋祖坟的地方都要抢，还想把自己的祖宗迁过去？太不要脸了！”
“哦哦，这边还有瓜！”
李昭就像是掉进了瓜田里的猹，捧着瓜吃得那叫一个尽兴，同时还记录下了不少官员勋贵间的丑事、把柄，全部存放在了系统便签里，方便以后给别人用。
她自己的话用不着便签记录事情，过目不忘技能早就把这些官员的把柄全灌进她脑子里去了。
“啧啧，过目不忘技能真的很神奇啊！”李昭啧啧感叹着，原本郁结的心情好了很多，忽然她眼前屏幕视角一变，落到了一个大宅子里。
空气中传来了一群纨绔子弟嬉笑的声音：“武侍极，你的风流债又找上门来了。”
园林内正在举行一场宴会，一群少男持杯把盏，围着中央一个容貌昳丽的锦衣少男，肆意嬉笑。
他们面前则矗立着一个头戴幕离的小娘子，李昭看其衣着便知其家境一般，虽然不到赤贫的地步，但应当是出自小官家庭，总之地位不高就是了。
这小娘子面上一片梨花带雨，看腹部竟然有些隆起，李昭眼角一动，回想起历史，瞬间有几分明白了。
龙朔二年，就是公元662年，唐高宗改左右散骑常侍为左右侍极。
“武侍极……这般年纪样貌，姓武，官居侍极，是武媚娘姐姐的儿子，过继到武家的武敏之？”
“风流债……”李昭蹙眉，她传信给青鸾，“青鸾，在这里停一阵子，仔细听听。”
青鸾飞了半天也有点烦，正好停在了一根树杈上歇息，闻言回道：“好，宿主。”
青鸾作为摄像头传递着信息，只见那边武敏之十分不耐地对那闯进来的小娘子道：“你来做什么？”
小娘子红着鼻头道：“我来找你，武郎，你说了要娶我的啊！怎么现在还不差媒人来呢？我阿耶、我阿耶他日日/逼问我，我、我……”
闻言，席上子弟门都哈哈大笑起来：“天哪！这种鬼话你也信？！”
“小娘子，这种话武侍极对别人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床上说来哄哄你们，你们听听便罢了，怎么还当真了呢！哈哈哈哈！！”
那小娘子如遭雷击，她摸着腹部，声音颤抖：“可是、可是……武郎，我已有了你的骨肉，你、你……”
武敏之只是漠然抬眼：“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以为怀个孩子就能进我周国公府的门吗？”
“念你曾经侍奉的不错，这个赏你了，自去吧！”
他解下腰间的一袋宝石，如打赏倡伎乐人一般，随手赏给了她。
一群人哄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不走吗？这是嫌打赏的不够？”
那小娘子羞愤难当，脸上骤然生出一股绝望来，转头大哭着跑开了。
李昭叹息着，无奈摇头，傻孩子，这是被骗了心又被骗了身啊！
“哭什么！晦气！”其中一个纨绔子弟撇撇嘴。
武敏之自顾自的饮酒：“别管她，我们继续！”
他们在园内饮酒作乐，下一秒忽然就说起了李昭。
“话说回来，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也能见到神女下凡，真是三生有幸啊！”
“传言西王母曾经与周穆王有过一段情缘，王母赠其美玉，让他活了一百多年，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分，跟神女春风一度，长命百岁……嘿嘿！”
数内一个笑得淫/荡又猥琐。
边上的蛆虫哈哈大笑：“你？！就你这副尊容，别倒了神女的胃口！还是武侍极去更好些！”
“怎样？武侍极，有没有把握把神女拿下呀！”
武敏之容貌美丽，闻言语气不屑道：“这有何难？”
“神女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哈哈！那可好了！若郎君得了神女青睐，可不要忘了引见兄弟们呐！让我们也感受一下，神女睡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神女嘛，跟凡间那些倡伎肯定不同的！”
旁听的李昭：“…………”
她强忍着胸腔中火山般勃发的怒气：“很好！一群贱男，竟然敢把老子当成猎艳的对象了？！”
她正琢磨着怎么整这帮子贱人的时候，青鸾那边又传来了新的声音图像。
噗通一声传来，这声音不算近，混杂在一众音乐声中很不显眼，随后又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叫声响起。
李昭有点困惑：“发生什么了？什么声音？有东西掉进水里了吗？”
很快，她的疑惑就有了解答。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到一个奴仆模样的人闯进了“不好了！郎君！刚刚那小娘子、她、她！”
席上歌舞升平，武敏之的声音十分不耐烦：“她又怎么了？”
“她跳井了！头撞在井底石头上，碎成一片，人刚刚捞上来，已经救不回来了！”管事慌张道。
“跳就跳呗！对外就说是死了一个奴婢，把尸首捞出来还给她家，多给些钱帛便是了！”武敏之处理起这种事情来，相当有经验。
“把事情办好，速度快些，别让御史知道风声！”
“是。”管事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悠扬的曲乐声。
齐圣殿内，李昭呆坐当场。
死、死人了？
她的目光缓缓落到屏幕中的武敏之身上，滔天的怒火不见了，一股杀意却如火山般猛然迸发而出。
“好，真的是，好极了。”李昭面无表情，不怒自威，此刻的她心中如是想道：
“本来我也不想对你们怎么样的，但是——”
本来只是想给这帮贱人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们断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略施惩戒罢了，可是现在——
李昭改变主意了。
她心中的杀意从未如此强烈，甚至衍生出一种本能的冲动，想跑出去直接一刀砍死武敏之。
“武敏之，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