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证道玄武

    “那蝴蝶是谁？”带着这个疑问的人并不少，可是问出来却根本得不到答案。

    可是只有陈功才知道，她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极为清灵坚强的心，恩怨分明，知祸福晓进退。

    一道道的雷霆并不是只劈向玄龟，陈功与其他的众山神一样受着天罚，分担着天罚的力量。

    这不止是陈功一个人突然在心中涌起这样的东西，而是每一个被裹挟在这灵浪之中的山神都有这种体味，仿佛自己成为了玄武大神，同样经历着那一样。

    陈功又一声感受到了天威，比起上一次龟元渡化形劫来，他的实力又有提升，而且应对的经验极为丰富，所以只管紧守着心境，那分散之后的雷霆之力，根本破不开他的剑罡保护，只是雷霆之中总有一股莫名的天威冲击着他的心神意念。

    “如果他说是呢？”男道童问道。

    有许多人抬头看着那似云空万里的天空，却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无论是神祇还是修真者，时常都会在心中产生一种一飞冲天，飞到飞天之外的冲动。

    小龟从此开灵，慢慢地踏上了修行之路，历经磨难，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努力地修行，以那种极慢而又极其坚定的速度成长着。龟族别无所长，唯有寿命与耐性，终于让他成为了这古霄山脉之中有名的妖灵，又经过多次艰难的大战之后，心境蜕变，化为玄龟，成为了古霄山脉的大山神，自号玄武大神。

    在木秀州内，一座寺庙的前面，一个年轻的和尚头顶一片红光云气，正紧紧地看着玄龟身后跟随着的暗红色蝴蝶，在他的额头有着一道竖眼一般的剑痕，他正是碧渡寺的悟真。当年被木秀州的修真界称为木秀三英的年轻弟子，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了，另外两人都已经死在了陈功的剑下。

    玄武大神的经历，在陈功的心中烙印了下来，每一次成长时的心境提升与变化都很清晰，这让陈功体会了一回玄武大神的心路历程。他的眼睛注视着那天魁峰，一直向上，山势也就越来越陡峭，原本青色的山体慢慢变成了灰白色，随后又变成了雪白色。山势太高，空气太寒，有积雪生成。

    雷霆透过灵浪，击在蝴蝶身上，那看上去大一点的风都可以将之吹裂的蝴蝶，竟然在一闪之后，仍旧安然地跟随在玄龟身后。而在蝴蝶身后则有一个山神化为一头不知名的巨兽，又一道雷霆落下，巨兽皮肉如灰尘般散开。

    “师父……”女道童仍然扯开嗓子大声喊着，根本就不管旁边那惊慌的师兄。

    这些被玄武大神分散下来的电花，雷霆之力已经减弱了许多，可是那种对心灵的冲击却依然巨大。

    数十位山神追随在玄龟之后，就如逆水而上的鲁一样随着那灵浪的浪头飞腾，跃转，越来越高。而那雷霆也越来越密集，只见那被雷霆照得通明透亮的灵浪之中，一个个山神在雷霆之下消失，不一会儿数十位山神，竟然只剩下十几位了。

    在虚仙大陆的地上神祇之中，玄武大神一生之中只做过一件大事，那就是一百年前兴起灵浪要倒卷天魁峰，就那么一件事足以让他这个默默无闻的普通玄龟，一鸣惊人。当玄武大神做出这件事之后，让平静的虚仙大陆刹那震动起来。

    “那我就告诉他怎么偷出去。”女道童狡黠地笑道。

    一只玄龟向着雷霆狂吼，声震天地，啸风集气，古霄灵气源源不断地自大地上涌起，甚至连山脉边缘的灵气都已经被席卷而来。纵然如此，那跟随着玄龟的众山神已经开始渐渐地跟不上来，而在这玄龟的身后唯一还紧紧跟随着的竟然是一只蝴蝶，暗红色的蝶翅，柔柔弱弱的样子，在灵浪之中飞舞着，在雷光之中闪逝。

    陈功知道，天劫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要毁灭修真者，而是要让他们接受淬炼，无论是肉身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只有经过了天劫的淬炼之后，才有资格在修真之路上继续走下去。

    雷霆电闪之下，她站在那里，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风雨雷电之中的蝴蝶，喃喃地道：“还没有报完山神爷的救命之恩，山神爷如果死了的话，那剑灵就为山神爷立一座碑，年年祭拜。”

    陈功自阴曹地府出来之后，引得木秀州震动，杀人不少，其中有三个木秀州之中名声很大的修真年轻杰出弟子。可是偏偏知道陈功的人很少，大多说到陈功的时候，都会很自然地说起是白月的师弟，他的名头被白月后面的斩龙谷一战彻底地掩盖了，真正知道陈功厉害的人却是不多。

    而在土宁州的方寸山之中，一个道童与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女道童并排站着，只见那道童羡慕地看着天魁峰方向的天空之中，看着蝴蝶说道：“我上次说的想要偷我们法术的蝴蝶就是那只蝴蝶。”

    一百年前玄武大神做过一次这样的举动，可惜失败了，却活了下来。一百年后，他再次腾空而起，志在证道。

    而又有一处阴气较浓的阴煞之地，剑灵站在那里，透过天空一闪一闪的闪电雷光可以看到她的身体又凝实了不少。她的眼神永远都不会出现峻微的那种倨傲与杀气，而永远都是那种像少女一样的眼神，无论看到谁都是一眼又一眼，像是害羞，又像是害怕，然而认真地看她时才会发现她的眼神之中的灵动和警惕，无论是谁站在她的身旁，她都会离对方数米远。

    一只小小的乌龟，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破壳而出，与其他的龟类相比没有丝毫的特殊之处。它艰难地生存着，与同类争，与猎物斗，在捕食者的嘴里逃生。

    男道童将胸一挺，头一抬，大声道：“那当然。”

    抬头看去，九天之上一道道雷霆如利剑一样扎了下来，劈在玄龟的龟甲之上，玄龟不管不顾，只是逆着雷霆冲上去。雷霆笼罩的灵浪之中，陈功同样感受到了那一股股毁灭一切的气息，电光顺着玄龟的龟甲上的纹路传导而下，分化为无数的小电花，让陈功再一次体会到了雷霆的力量。

    “真的吗？”女道童眨着眼睛问道，看样子极为无辜和害怕。

    天空之上，万里之内的云气不断汇集，只看到四面八方的云都朝着天魁峰方向快速地飞去，世俗之人并不知道这天地间正发生着一件大事，也许从此以后就会出现一位玄武真神。

    旁边那个挺着胸膛抬起头的男道童顿时惊慌起来，急切地说道：“师妹，小声点，不要说了。”

    那一方黑云如海，但是黑云之下的那一方空间却被雷霆亮光照得通透，玄龟首当其冲，迎着那雷霆最密集的地方冲上去，密密麻麻的雷柱劈下，劈在他的身上，传导在灵浪之中的山神们身上。

    男道童顿时生气地说道：“那我一定会去告诉师父。”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静谧，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如印在脑海之中。

    这蝴蝶看上去并不醒目，但是原本在他前后左右的那些山神，一个接一个的化为原形，然后被雷霆击得湮灭之后，他依然没有任何的损伤，想不醒目都是不行了。

    身在这冲天而起的灵浪之中，陈功突然觉得自己的精气神与这古霄山脉的灵脉融合了，与玄武大神的气息融合在了一起，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变成了玄武大神，脑海之中闪过一段段画面。

    陈功的思感之中有一道道闪亮的雷光，耳中充斥着喧嚣的雷霆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的声音，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守住自己心神之中的最后一丝清明。

    可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女道童突然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师父，菩提师兄又在偷懒了。”

    男道童也顾不得女道童了，立身不动，手捏一个古怪的法诀，嘴里念了一串古怪的咒语，空间之中灵气波动，他的身体慢慢地变成了一棵小树，小树开着几片绿叶，在夜风之中抖动着。

    在天魁峰很近的一处山头上，峻微一边喝着酒，一边同样仰着头观望着，她眼中所看的也正是那只跟随在玄龟身后的蝴蝶，她当然知道那是谁。她的眼神依然倨傲，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气势却像要冲天而起，扎入那黑云之中，搅碎一切。

    尽管如此，在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眼中，灵浪之中的有些山神在雷霆之下，顷刻之间就现出了原形，随之被击得粉碎，消失在灵浪之中。

    每个山神都运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神力，在抽取着古霄灵脉之中的灵力来保护着自己不被雷霆击成粉末，这一时刻，整个古霄山脉之力在玄武大神和山神们的同力之下交融在一起，玄武大神长声嘶吼，声传万里，身上的龟甲纹路越发地鲜艳。

    女道童说道：“那只蝴蝶那么漂亮肯定不会是要偷我们的法术，如果下次他再来的话，一定要问一下他是不是想偷法术。”

    虚仙大陆上的山川无数，各大山头之上都站着妖类或是修真者，他们静静地看着天魁峰的方向，对于他们来说，玄武大神的这一举既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以前南天门的存在是极为神秘的，很少有人知道南天门是什么来历，可是虚仙大陆的修真界都公认了南天门代表着天庭的权威，就算天庭不显，也有南天门弟子行走人间，代行天庭之责。

    陈功体会得到这只小龟的不安与艰难，那种懵懵懂懂的在天地间生存的艰辛，直接印在了陈功的心中，直到有一天这只小龟吞下了一个诱人的内丹，九死一生，陈功依然能够体会到吞下那内丹之后小龟体内的痛苦，那种抽筋拔髓的痛苦，陈功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