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十二
祝福无法接受罗亿烈这一次的背叛。
连同罗亿烈前几次的背叛,导致祝福处于极度的愤怒与无尽的悲伤中。
她陷入崩溃,抓着头发歇斯底里狂叫,不懂自己哪里不好,要被罗亿烈这样对待。
她一路成长顺风顺水,父母疼爱,姐妹友爱,长相漂亮,家境富裕,从小就被当成公主呵护长大,她就没经历过这样的磨难与屈辱,被罗亿烈当成傻子戏耍,被罗亿烈一次次欺骗。
在毁坏了自己与罗亿烈的婚纱照后,祝福还砸碎了家里的电器、家具等,然后拿着匕首,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她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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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过,祝熹处于熟睡中。
恍惚间,祝熹梦见了自己的妹妹祝灿。
距离上一次祝熹梦见祝灿,已经很久远了,远到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远到祝熹都快忘了祝灿的模样。
祝灿在梦里突然出现,朝祝熹喊了声姐姐。
祝熹在梦里顺着答了一声。
“哎——”
何翩被祝熹的那声梦话‘哎’吵醒了,她不止回了一声哎,而是连着回了几次哎。
“你做啥梦了?”何翩醒后,给祝熹掖了下被角。
何翩的手刚碰着祝熹,祝熹一下就睁开了眼,迅速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灯,抓上何翩的手臂说道:“我梦见我妹了。”
所以呢?
何翩以为她又要旧事重提,怪自己当初瞒着祝灿的死讯,导致她错过见祝灿的最后一面。
何翩正要说话,祝熹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铃声划破了静谧的夜,气氛变得凝重诡异。
凌晨打来的电话,大多代表着坏消息。
何翩与祝熹对视一眼,祝熹抢在何翩前面,把手机拿在了手里。
是祝福打来的电话。
接起电话前,祝熹就意识到不妙,心脏突突地跳。
“妈咪,好疼……”手机那头传来祝福虚弱的声音。
祝熹被吓得脸色苍白,“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早些时候,祝熹给祝福打过电话,祝福说她今晚不回家,周末要与朋友聚会。
打电话的时候,祝福已经砸了家里的部分东西,坐在地上大哭。
祝熹没从通话里听出祝福有异样,只觉得她声音沙哑,以为她是在ktv唱歌,把嗓子唱哑了。
工作日祝福基本在家里住,到了周末,祝福就会与朋友聚会,在外过夜。
工作辛苦,何翩祝熹都体谅她不容易,允许她周末放松,与朋友小聚。
只是没想到,今晚祝福没回家,在凌晨一点过,接到了如此惊吓的电话。
从祝福嘴里问到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何翩来不及换下睡衣,开车带上祝熹,就加速往祝福说的小区里赶。
到达目的地,敲了三分钟的门,不见有人来开门,何翩急得都要联系开锁匠来开门时,门缓缓开了。
门后,是祝福失去血色的一张脸。
“福宝,怎么了?大半夜的,你说你哪儿疼?”祝熹推门,等完全走进房里,才看见躲在门后的祝福左手手腕上,有一道竖着切开的伤口。
何翩也看见了祝福的伤,他瞳孔放大,脸色骤变。
祝熹更是当场哭了出来,抓过后退的祝福,问道:“傻孩子,你干嘛啊——”
何翩看见屋内被砸的没一处是好的,他快步在房内搜寻起来,以为屋内除了祝福,还有别人,以为祝福是被欺负了,想不开才寻短见。
搜寻一大圈,他都没找到人,反倒在卧室里发现了墙上那一面被刀划烂的巨幅婚纱照。
婚纱照上的人,正是罗亿烈与祝福。
床边放着一桶水,整桶水都被血染红了。
割腕后,不会立即死去,在等待死亡的途中,切开的伤口会无比剧疼,好似在惩罚每一个不爱惜生命的人。
祝福被这种切肤之疼折磨到哭干了泪,赴死之心都不坚定了。
她便拎了一桶水,将手腕泡在水里,以此止疼。
但水不是麻药,无法抚平她肉体上的疼痛,更无法停止她心中的痛苦。
自杀进行到一半,祝福就后悔了,在以为自己就要昏迷前,她向祝熹拨出了那通求救电话。
她情愿自己昏迷,用昏迷去逃避手腕的疼痛,可事实上,那种疼像刀一片片割在肉上,无法一下子死去,只能清醒地受着疼,疼痛在每一条细微神经作祟,煎熬不已。
那种在疼痛中等待死亡到来的滋味,一点儿都不好受,好在祝熹与何翩比死亡先到来。
“看什么呢,快开车送福宝去医院啊——”祝熹扶着欲倒不倒的祝福,朝着进了卧室的何翩喊道。
祝熹现在没时间去了解来龙去脉,也不敢问祝福为何自杀,害怕一问,就会刺激到祝福,只能催促何翩快开车,送祝福到医院。
祝熹很担心晚送祝福一分钟,自己就会与祝福阴阳相隔了。
何翩看着划烂的婚纱照和那桶血水,气得心脏犯疼。
这死丫头,竟然还与罗亿烈有来往。
不仅有来往,还在明知罗亿烈已婚的情况下,甘愿当第三者,与他同居住在这里。
要不是看祝熹哭成了泪人,何翩都想狠心一耳光扇在祝福的脸上了。
这傻姑,竟弃家人于不顾,为了一个已婚男人自杀。
难道她就没想过,她万一自杀死了,祝熹还能不能活得下去,家里人会不会流泪难过,一辈子罩上阴影。
而那该死的罗亿烈,得知她死了,只会在灵堂前掉几滴泪,几年后,罗亿烈家庭幸福美满,儿女双全,可怜祝福这个傻姑正年轻,就做了一个亡魂孤鬼。
车火速开往了就近的一家医院。
经医生检查,好在无性命危险。
医生给祝福缝合伤口时,祝福一个劲喊疼,她靠在祝熹怀里闭着眼,疼到发抖,咬紧了发白的嘴唇。
“小姑娘,生活中遇到了坎,回家找爸爸妈妈说一说,如果不想找爸爸妈妈,那就找好朋友倾诉,再不济,去庙里坐一坐,寄托个信仰啥的,千万别走死路,去伤害自己。”
医生缝好伤口,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语重心长道:“你没割到重要部位,但失血过多,没及时送医院,还是会丢命的,你爸爸妈妈给了你生命,不是让你杀死你自己的。”
何翩站在一旁,双拳紧握,眼圈都红了。
祝熹是从头到尾都在哭,抹着眼泪。
他们无法理解,一向活波开朗臭美的祝福会走极端,也不明白,祝福宁愿背上第三者的臭名,都要与罗亿烈在一起。
爱,究竟是什么?
爱,不应该是这副血淋淋充斥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