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最初的梦想，最短的演讲（上）
熟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留了句“加油”跟李贝告辞。
从杨仪办公室出来之后，李贝并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一个人去了丰园，园子里有围在一起聚会的社团，有安静坐在凉亭石椅上看书的女孩，有正在排练的同学。
汪汪汪……声音嘹亮高亢，充满挑衅意味。
“还行。”
“李贝学姐。”
“好啊。”
李贝笑着说谢谢。
朱华凤思索了一下措辞，道：“我们想借李贝学姐明天的舞台唱一下紫霞新写的歌。”
四个女孩都皱起眉头。
馒头忽然仰着头对着李贝这边吠了起来。
陆阳见状忙道：“咱们——从那边走吧。”
“我肯定是无任欢迎，不过，你们明天不去听陈媛媛学姐唱歌吗？”
李贝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然后那个熟人快步走了过来，笑着问：“明天的演讲准备得怎么样？”
“李贝学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冯小荷人未至，声音先到。
“会不会担心没有学生过来听你演讲？”
白玉京从紫霞怀里跳出，闪电般蹿下台，然后面对演讲台蹲下。
李贝笑出声，然后点头嗯了一声。
李贝肯定地颔首微笑。
馒头看到白玉瞬间惊恐，听到他的回应更是生生将最后一个“汪”咽回肚子里，畏惧地往后退。
“是你们啊，我还以为这只白猫开口说话了。”
朱华凤道：“我们几个正想找您呢。”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头愕然看到一只白猫蹲在旁边，吓了一跳，抬头发现却是那四个女孩。
李贝解释道：“俱乐部不可能容纳下所有人。”
那个熟人面露审视神色。
李贝摆手道：“赶紧去吧。”
朱华凤微羞不语，李贝看得暗暗纳罕：“这个学妹长得真美，这种小举动，连女生都看得赏心悦目。”
李贝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一会，然后转头向左，目光穿过树林，看到俱乐部若隐若现的大门，再转头向前，看那片明天自己要搭台演讲的空地。
李贝看着陈媛媛那则消息，眼睛里闪着含义不明的光芒，她觉得不舒服并不是因为被安排或者被设计到了12月15这一天，也不是因为她由衷地欣赏陈媛媛学姐，而是她察觉到有老师参与了这件事。
“那，明天结束之后，我请你们去吃香锅吧。”李贝不擅长说谢谢，只好用行动表达。
“咦，那只白猫也在！”
李贝正准备在穿过园子的石路旁的椅子上坐下，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书从图书馆方向过来。
“不可能，就是凑巧。”
“嗯。”
他要做李贝的第一个观众，一如当年看《喜剧之王》时，代入感清晰到想进去屏幕里坐在台下看周星驰表演《雷雨》。
三人一狗刚走，冯小荷就大笑起来。
几位干事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然后说：“那李贝姐，我们先过去了，等我们看完陈媛媛学姐立即回来帮你拆台。”
……
“嗯，明天陈媛媛会在俱乐部唱歌。”
团委杨仪老师面对李贝的质疑摆手道：“而且这么多的意义真不大。”
李贝恍然转身，看到四个女孩，笑容绽开，指着俱乐部方向，说：“去看演出。”
12月15日清晨，不止李贝一人，几乎整个江戏都起得特别早。
李贝来找杨老师之前就清楚自己不可能获得答案，也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但是她坚持过来，因为她想自己的态度被老师们看到。
三人从丰园路口进来，走到小拱桥上也发现了这边几个人，程璐和秦墨怔了一下，在桥顶上停下，秦墨轻轻用脚踢了下哈士奇馒头。
白玉闻声轻身一跃，跳到椅子靠背上，对着叫嚷的馒头低沉地回应一声“mia呜～”
“紫霞，要不先来段solo暖场？”冯小荷望向紫霞。
李贝哑然笑道：“它，它是要做我的观众吗？”
正准备吃早餐的几个人发现白玉京，惊讶地说道。
“真是冤家路窄啊。”冯小荷语带嘲讽道：“白玉，你手下败将来了。”
李贝诚实地摇头。
李贝点头道：“这几张桌子都是用来装饰台面的，随便用好了。”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有人提着早餐慢悠悠地走过来，看到306那四个女孩，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跟李贝打趣道：“我们放弃了一场价值上千的演唱会门票来支持你，怎么样，够意思吗？”
是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喜感。
白玉京看着李贝，忽然想到《喜剧之王》中周星驰第一次公演《雷雨》的场景，他也是一个人站在舞台上，不停地看手表，台下空空荡荡，没有一个观众。
杨仪笑着摇头不语，脸上的表情却很清晰地传达着“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不懂啊”的意思。
冯小荷接道：“我们等下也有演唱会。”
李贝道：“这不是有没有意义的问题，而是这种方式是错的。”
正在摆电子琴的朱华凤这时抬头问：“李贝姐，电子琴放这张桌子上可以吗？”
上午八点半，当李贝正在布置演讲台的时候，隔着丰园和一条马路的俱乐部门前已经排起队伍。
紫霞点头。
学生会竞选，老师为什么要插手？这点让李贝觉得十分不公平。
冯小荷笑道：“跟学姐开个玩笑。”
“……”
“等开演唱会的时候再去也不迟。”冯小荷接道。
李贝一听，立即明白朱华凤的意思，微笑道：“你们要帮我站台？”
“还行？”
李贝明白，但是她不赞同，摇头道：“这恰恰是我的参与竞选的一个理由。”
那个号称要“拆台”的男生忙道：“李贝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所以这才是时间和地点被改变的原因吗？
李贝心中感觉到一阵温暖，适才那种淡淡而来的孤单感顿时云散。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观众入场。
“已经准备好。”李贝猛然意识到某条规定，纠正道。
几位干事狐疑地看着李贝，说话的那个同学略有些不好意思。
冯小荷刚答应下来，忽然看到陆阳、程璐、秦墨和秦墨三个人边说这话边朝这边走过来。
“好。”
“噢，有事吗？”李贝认真起来。
李贝那么站了许久，可能是站得太入神，连袁紫霞她们几个过来都没发现。
李贝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道：“这边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大家赶紧去排队进场吧。”
杨仪眼神中带着笑意，看着李贝说：“如果你要执着于分对错，你就不适合继续竞选，你明白我的意思？”
“大家都速度点，等下队伍越来越长，我们就可能进不去了。”帮李贝搬东西的学生会干事们互相交流道。
李贝笑道：“不瞒你们说，我都想过去排队了。你们保证看完表演回来帮我把舞台拆掉就行了。”
“你们的这只猫，很不简单呢。”李贝看着白玉，放弃了抚摸他的打算，认真说道。
待了这么久的学生会，又经历了麒麟社的选拔考验，李贝不至于会为论坛上的几句诽谤就乱了章法，但是当她得知自己的演讲时间和陈媛媛的表演时间撞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终于感到一丝不忿。
几位干事离开之后，现场只剩李贝一人，她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背景板前，抬头看着上面的字，看了一会之后，转身面向空空如也的“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