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这一夜，整个兰德山脉都很热闹，先是那只嚣张跋扈的地行龙好像被一个兽人打的抱头鼠窜，接着是山脉内部仅有的三只一级魔兽其中的两只都神秘失踪了，根据最后的目击证兽描述，那两只一级魔兽似乎也是因为那个兽人才失踪的。
总之，整个兰德山脉的魔兽都兽心惶惶的，生怕自己成为萨鲁希加的下一个目标。
与这些魔兽不同，待在山洞里的卡尔几人反倒是有些清闲，这个山洞很安静，而且看上去还很安全，至少从薇莎带着两个伤员来到这里直到现在后半夜，都没有魔兽来打扰他们。
“你去歇会吧，我来盯一会。”
见薇莎已经在强撑着眼皮，脑袋时不时向下沉一下，接着又迅速的抬起，莫林也是忍着后背的疼痛一步步地挪到了薇莎的边上。
莫林这一动作反倒是让有些疲倦的薇莎清醒了不少。
“我没事……倒是你，伤那么严重就好好休息吧。”
薇莎摇了摇头，虽然她召唤出来的猫头鹰在夜晚拥有极好的视野，可以起到一定的警戒作用，但不放心的薇莎还是决定亲自守在山洞的洞口。
“就是不知道，卡尔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薇莎的眼中充满了忧虑，不管明天早上卡尔有没有醒过来，他们明天都必须离开兰德山脉了，毕竟莫林的伤口只是简单做了下处理，还是需要回到索托城找医师或者牧师来进行治疗的。
而此刻，卡尔的梦境之中。
卡尔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对于死在梦境之中他也已经感到麻木了，最开始的时候，卡尔甚至都没有办法做到唤出晨星就被眼前这个男人的细剑刺穿了脑袋，后来，即便是卡尔手持晨星也没有办法在这个男人手中走上两个回合，再后来卡尔逐渐能和男人过上两招才失去知觉。
死亡的次数过多，卡尔早已经习惯，他到底死了多少次？
一千次？一万次？
卡尔不清楚。
睁眼，握紧晨星，想办法反抗男人手中的细剑，死亡。
这个过程不断地重复，在这个梦境之中，卡尔已经忘记了时间，或者说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过虽然一直在重复死亡，卡尔也是从一开始的不解和麻木到后来的逐渐打起干劲，毕竟实力的提升可是实打实的，就比如上一次死亡，卡尔已经在男人的手中走了上百招，如果不是最后卡尔太过大意，男人的细剑是不可能刺穿他的胸口的。
“再来！”
就在卡尔逐渐兴奋起来的时候，男人拍了拍手，手中的细剑也随之消失了。
“不必了。”
“已经可以了。”
卡尔一愣。
“可以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了。”男人耸了耸肩。
“开什么玩笑？”
卡尔瞪大了双眼。
要知道，虽然在梦境中死去的卡尔并非真正的死去，但是死亡时的那种窒息感和疼痛感可是免不了的，上万次的死亡，意味着卡尔感受那种感觉感受了上万次。
他刚刚觉得自己的实力有了十足的进步，想要让这个男人尝尝死亡的滋味的时候，他居然说不打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男人见卡尔一副不满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毕竟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问我？”
卡尔挠了挠头，在他看来，这个男人似乎知道有关他的很多事情，有什么事情是连他都不知道需要问卡尔的？
下一刻，男人的问题让卡尔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果魔王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危害人族的事情，你还会执意要杀掉他吗？”
卡尔张了张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在思考了很久之后，卡尔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实在的，其实讨伐魔王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的本意，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按照薇莎的说法，如果不是这把剑选择了我，也许现在的我已经死在了村子被兽人袭击的时候吧。”
“说到底，我想要杀死魔王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的私心，我想活着罢了。”
“薇莎告诉我，既然我已经成为了勇者，那么讨伐魔王就是我的宿命，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即便我不去做，十年的时间一到，魔王也会找到我，将我这个会对他产生威胁的因素铲除掉。”
“这么说，你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咯？”男人挑了挑眉，“即便魔王是个恶贯满盈的混蛋，你也只是因为想让自己活下去而去杀死他吗？”
“这有什么区别？反正我都是要去杀了魔王的。”
卡尔眉头微皱，搞不懂为什么男人要这样子问，因为不管是因为什么，卡尔总要去讨伐魔王，既然结果已经确定了，追问过程和原因到底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区别。”
“这样吧，我换一个问题。”
“在乌吐鲁部族的时候，你为什么想救那些人族奴隶？明明带上他们只会让你的行动变得更为不便，你为什么还是向那个奥斯请求去救他们？这也只是因为你的私心吗？不对吧？如果你是一个自私的人，做出的选择应该是抛弃掉他们所有人，在少了那些累赘的情况下，你们能更安全的离开乌吐鲁部族不是吗？”
“如果说你讨伐魔王是因为你的自私，那你选择救下那些人就是因为你的无私。”
“你不觉得，这样的你有些前后矛盾了吗？”
“还是说……”男人走到了卡尔的面前，注视着卡尔的双眸，“在去讨伐魔王这件事情上，你撒谎了。”
男人伸出手指了指卡尔的左胸口。
“你对你的心撒谎了。”
见卡尔沉默不语，男人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因为自己自私的想法，想让自己活下去，那你就不会在我问你第一个问题的时候犹豫，魔王是好是坏跟你有什么关系？杀了他，你就能活命，你管他是好还是坏呢？但是你犹豫了。”
“你在想，如果魔王实际上是一个好人，自己还要不要杀掉他？”
“其实当你犹豫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男人转过身去，逐渐远离了卡尔。
“如果我告诉你，即便是十年的时间到了，魔王也不会对你动手，你接下来又该作何决定？”
卡尔想要说些什么，男人的身影已经开始渐渐消散。
“你该醒过来了。”
“再待在这里，莫林可就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