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喜欢
到达楼下已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李如雪本身有些娇气，走得路长了，脚有些酸痛，她四处张望所处的公寓楼，是很普通的居民楼。
她眉心微微一皱，之前陈星越花钱大手大脚，身边的同学也说他是豪门富二代，一个富二代怎么住简陋的房子？
莫非只是打肿脸充胖子？
李如雪心里暗自忖度着，不忘嘴上挂笑，婉拒了陈星越邀请上楼的话。
等陈星越换好了衣服下楼，他兴奋地推荐了一家有名的西餐店，说，“去那里坐公交的话要半个多钟，有点费时间，我让我家司……”
李如雪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啊，陈同学，我刚才接了个电话，现在有急事要回学校处理呢，我们改天再约吧。”
陈星越一愣，“噢噢这样啊，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李如雪将这个意思理解为打的送她，她当即拒绝，语气带了点从未有过的不耐烦，“我坐公交就行了，挺近的。”
语罢，她直接转头就走，不再与人做过多无意义的交谈。
陈星越不明所以地看着长发飘飘的女孩背影。
啪叽，一颗兴奋的少男心碎了。
———
余茉拉着黎离来到一处药店，从药店买了瓶跌打损伤的药酒，就近找个地方坐。
琢磨了一会说明书，她扭开药瓶，往手心倒了些药酒，转向身旁满身狼狈的男生，“来吧。”示意道。
男生将袖子卷起来，露出胳膊，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红肿。
余茉手贴上去，用力按摩揉搓。
“嘶”酸痛从手臂迅速蔓延着全身，让黎离忍不住出声。
“痛？”她停下手。
“还行，就是……可以轻一点吗？”他轻声说。
“这种伤轻不了，不把它活血化瘀了，明天一定更肿得厉害。”
这么说着，手上的力道还是放缓了一些。
余茉从小被余盛华逼着学各种散打、柔道等武力的东西，淤青在她那是家常便饭，自然也久病成医。
两人靠的很近，黎离低头就可以看见少女认真的模样，微翘的睫毛随着动作一上一下。
他不自觉移开目光，“你是不是对每个同学都挺好？”
“还行，我这个人很有爱心的。”少女专注地搓搓搓。
“对陈星越也是挺有爱心，还有耐心。”
余茉好笑的抬头，“他是我外甥，亲的，不照顾点他，我姐要揍我的。”
“噢。”
她手上忙着事，没多想他突然问这个的缘由，不然还能多品品话里介意的味道。
等忙活完后，再次想到伤的来源，没好气地说到，“下次遇到，就不要再帮陈星越，那兔崽子皮糙肉厚打不死。”
“那帮人不是冲他来的，是冲我。”
“啊？”
黎离想起了方才那四人听到他名字的反应，而谁又会熟悉他每周五必经过那条小巷子，会大费周章请人拦路，心里已有答案。
“你以后要小心点，别走那种小巷子了。”余茉关心道。
“嗯，没事。”他安慰说。
忽地他记起晚上家教一事，连忙拿起书包翻出来手机，手机在刚才搏斗中早已坏了，里面的电池掉了出来。
黎离不死心地将电池按回去，直按开机键，但小小的屏幕依旧没亮起光。
他只好放弃了，向一旁的女孩借来手机，尴尬地是从来没用过智能机的他，不知如何使用。
“你帮我打一下这个电话。”他又从书本里翻出一张撕下的纸，上面写着家长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黎离向对面的家长解释了情况，家长也表示理解，约了周末再补回来。
结束电话后，见余茉直勾勾盯着他，双眸流露着询问的意味。
“每周我都会去做家教。”
“辅导孩子？”
“嗯也算是吧，那孩子明年要中考。”
“你每天都去？”
“也不是，每周两次吧。”
这么一问一答中，余茉了解了大致情况，不禁感慨，“你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后她又疑惑，“不是规定高中生不能做家教吗？家长不介意你是高中生？”
“这个容易解决。”
黎离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过多讨论，他撸下袖子，将两个书包挂在肩上，“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到了”
余茉站在自家楼下，慢吞吞地接过自己的书包。在他转身之际，她喊住了他。
今天的月亮被云层覆盖，立在树旁的破旧灯一闪一闪的。如此，黎离还是看清了少女脸上的不舍。
“你要不要上我家坐坐。”她说。
“我还有事。”
“那我们加个vx吧，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余茉掏出手机向他走近了一步。
“我没有vx。手机坏了。”
是啊，她想起他那台破旧的按键手机。
“那明天周末你要做什么”
黎离叹了口气，“余茉，你回去吧。”
她也不知怎么的，可能在夜色的渲染下，也可能是在他一身伤痕累累的感染下，即将要分开的感觉，让她隐隐不舍。
“下周末，能不能帮我补习……”她挣扎地说，
他静静地看着她，忽而弯腰与她平视。
“余茉，你喜欢我？”
没有预兆，突如其来，直白的问话让余茉惊得退开了两步，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我，我只是单纯地需要个补习老师……”
“也不是，我就想跟你交个朋友，你学习那么好……”
她结结巴巴解释。
“嗯，那就好。”
黎离直起身，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异常的冷。
“不要喜欢我。”
从泥淖里挣扎求生的蝼蚁，不值得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