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法
周一早，余茉起得晚，急匆匆赶至教室时已已是早读时间，冒着被班主任老张罚的风险，她本打算从后面悄摸摸溜进去。
徒一进门，班级噼里哗啦桌子搬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抓住周怡，奇怪道，“这是干什么？”
“换位啊。”周怡理所当然地说。
“我们每个月都会轮换一次位置呢，按照顺序我们现在得到最后一排去了。”周怡显得有点情绪不愉，“我有点近视，在最后一排只能戴眼镜上课了。”
余茉随着周怡把自己桌子移动至后排，他们是单人桌椅，然后拼成两人一桌。
相比同桌的不开心，余茉此时心情那是相当地好啊，对着整理书籍同桌说，“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去外面吃。”
周怡又感动了，“呜呜呜，你真好，还安慰我。”
实际上她是为了庆祝今天的两大快乐事，一个是陈星越轮到第一排，不用跟他相看互相厌，还可以时不时观赏他在老师眼皮底子下接受教育的熏陶。
一个是她跟黎离成为前后桌了，本来她还在琢磨怎么去找老师换位置，也不说换个跟他同桌，至少近一点的。
前后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后脑勺，端正坐姿的后背，不小心掉笔了可以拍一拍他，让他帮忙捡，伸个腿还能不小心碰到他
余茉暗自窃喜着。没等她行动，前桌伸过来一只手，
什么意思？他这么主动？
手在空中等了一会儿没下文，手主人才回头，催促道“作业本。”
余茉一头雾水，“什么作业本？”
他耐心解释，“数学，周五老师布置的作业。课代表在催着上交。”
余茉闻言，果然在讲台上找到了戴着厚厚眼镜的男生也就是课代表。
“噢是这个啊。”
“你不会忘写了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三好学生，早就写好了。你你等会儿，我自己找找交给课代表。”
“嗯”
等他转头回去，余茉急忙翻书包，找作业本，又把周怡的拖过过来抄抄写写。
———
小插曲过后，余茉开始过起一天快乐的学习生活，听着老师念经一样的催眠声打打瞌睡，无聊就欣赏欣赏前桌的背影，用周怡的话说，活脱像个痴汉。
但有个成语说乐极生悲，形容大概就是她。
下午老张上完最后一堂课，交代了一些事宜后，忽然说：“明后天期中考，同学们好好加油！”
晴天霹雳。
余茉拉住周怡，“期中考？明天要考试？”
“是啊。”
“怎么这么突然？”
“昂？突然吗？”周怡问道，“你是不是有点紧张？我也有点，好怕考不好。”
余茉安慰她说，“放心，你一定考得比我好。”
天知道，前世她的高中成绩还算行，但过了十年之久了吧，哪记得高中的知识。。
想了想，还是为明后两天的自己点蜡。
——
折磨人的两天期中考试终于结束，但更折磨的是，学校看着普通，效率却高的离谱，考试后的第二天成绩就出来了。
余茉看着自己的试卷，数学39分，物理28分，化学37分，语文76分英语还好点，135分，毕竟是海归人。
周怡看不出同桌的低气压，开心的小表情显露无语，“余茉余茉，这次我数学考了128呢，原本我还很担心这次试题比较难，没想到考得还可以，真开心。”
“呵呵呵，是嘛？”
“哎你考了多少，给我看看。”
余茉边压着试卷，边阻挡她的靠近。“没多少，就那样，一般般。”
想她堂堂余副总，掌管底下千人，考试这么烂，被人知道多羞耻。
然而，更羞耻的事发生了，数学卷在两人拉扯下掉落，余茉手疾眼快就要去捡，被人抢先一步。
当黎离捡起写着39分的卷子交到她手上时，她都不敢想他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就在刚刚，老张还在班上宣布期中考成绩排名，黎离班级第一，年级第二，活脱脱一个大学霸。作为学霸，他肯定瞧不上成绩差的学渣。
噢，她羞耻地趴在桌上。
晚上回家，没成想余玫已早早等候。
在暴风雨前宁静的诡异气氛中，四人用完晚饭后，余玫把姨侄俩叫到书房。
余玫不笑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凶，她平静地说，“期中考成绩出来了吧？你们考得怎么样？”
余茉和陈星越对视了一眼，自顾自心虚地埋头不敢言。
“你们班主任给我打过电话了。”余玫说着语调提高了些，“好啊，真是好啊！”
她指了指余茉，“一个考倒数第四，”又指着陈星越，“一个考倒数第三。”
“我的脸都被你们丟光了。”
陈星越忽而惊喜道，“那我还行啊，至少不是倒数第一，后面还有两人成绩比我差的呢。”
“那是因为人家同学一个生病请假，一个作弊分数清零。”
余玫恨铁不成钢，“我也不指望你们能考多好，至少及格就行，脸面也至于一点都无。”
“好啊，以为转学了你们能收收心好好学，是我高估了。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个死出样，让我跟你爸、你外公怎么交代。”
余玫看着头越埋越低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高呼，“杨阿姨，家法拿来。”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余茉手心都还是红肿的，说起来有点丢人，加上前世的年纪都四十好几的岁数还要被自己姐姐打手心。
前脚刚进门，陈星越后脚提着两大肯基基全家桶进来。
他拿起一只新鲜热乎的大鸡腿给余茉，“要吃不？”
余茉接过，大口大口地啃，吃像不大像豪门淑女，可她并不在意这些，反倒问，“昨天你的卡不是被你妈停了吗？怎么还有钱买kcc”
陈星越得瑟，“小爷的卡多了是，还有外公给我的，你是不是羡慕？”
余茉嘁地一声，从小到大，她老爸确实多少有点偏爱这个外孙，比他亲生女儿还亲。
陈星越把全鸡桶在全班分了个遍，美其名曰美食分享给大家，实则贿赂方便他搞小抄。
余茉不屑于此，昨天在深受家法毒害，她已在余茉面前保证定会好好学习，期末争取不做倒四。
余茉自认记忆力不错，对于语文、生物这种偏文类认真学学还是能跟得上；就是理科不大行，数学繁复的公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上完一堂数学课后，余茉对着一道未解的三角函数题沉思，余光看到黎离给他同桌讲完了题。
她眼珠子转了转，用插着笔盖的一头戳戳前桌的背。
见人转头，立刻把作业题推至他面前，“你能给我讲讲这道题怎么解吗？”
黎离看一下，是道基础函数题，拿过她的笔准备给她讲，发现两人相对的姿势不大方便。
余茉立即邀请，“我同桌出去了，你过来坐她这。”
“嗯。”
黎离坐在她旁边，清冽的少年气息席卷她的周边，让她有些羞涩地别扭，听他讲题都分散了三分注意力。
黎离的讲题思路很清晰，也很耐心，似是担心人听不懂，一步骤讲讲完就会确认一下她是否明白。以至于一道简单的题足足花了一个课时的时间。
听完，余茉哪怕精力分神也是真懂了，她按着步骤在做了一遍，结果正确，她非常开心，举手想跟他击掌。
不料，黎离面色沉了下来，抓住她的手腕翻过来，红肿的手心有些触目，“谁打你了？”
“成绩考不好，被家暴了呗。”余茉自我调侃，想活跃气氛。
他脸色更差了，“家暴？”
“是谁，你父亲吗？”
余茉被他过度的反应惊住，喃喃道，“不是，是我姐打的手心，她也不是家暴，就是我们家家传。”
黎离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下来，走回原位，从书包里翻出了一支化瘀肿的药膏给她。
“这个敷在手上，对消肿挺有效的。”
余茉摸着被挤得皱皱的药膏，心里想笑，面上却故作忧虑，也不管什么家丑可不可外扬，说“我姐说，只要考及格了才不会罚我。下次考不好她还得打我手心。”
“所以，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帮我补补习呀？我很多都不会。。。”
黎离看着面前装乖卖可怜，双眸却发亮的女孩，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