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猴子，快到碗里来
俩老头争吵半天，都互相问候了对方的母系亲属，含妈量那是极高。
中间更是对大爷辈的也是情有独钟，王峰看的是哭笑不得。
一会的功夫都是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的看着对方，眼睛里还是火花四溅。
王峰的爷爷嘴角都是唾沫星子，胡须上都粘了不少，可见战况之激烈。
再看朱老头，一张大红脸憋的通红，捂着自己的酒葫芦，一脸的心疼。
看来，朱老头是输了，不然，不会是这个表情！
“快点的，磨蹭啥呀，赶紧给我倒点出来！”
“着急个啥，说好了给你就给你，你特么的先把钱掏了，老子再给你不迟！”
王仁掏钱是利索的，从后腰裤带上取下一块缠了好多圈的破布，长条状，一巴掌宽，两巴掌长。
“咚”的一声就扔到了桌子上。
“自己瞅瞅这是啥，操你大爷的，懒得理你。”说完又言不由衷的向对方的酒葫芦摸去。
老朱头只顾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布，一个没注意。
酒葫芦就被王仁抢走了。
得手的王仁展现出与年纪不符的敏捷，一个转身，就跑到了门外，扒开塞子就是一口。
“哎，卧槽，你大爷的还特么的跟我玩偷袭！”
虽然还是在骂着，但也不再出来阻拦了，伸手拿起桌上的破布，一层一层打开。
一抹亮眼的金黄色刺的眼睛疼，但是这颜色看着是真舒服。
“嘿，你狗日的从哪弄来这么大块的狗头金？”
正舒舒服服打着酒嗝的王仁斜眼瞄了一下朱老头，又仰头灌了一口酒。
才吧咂着嘴说：“别管老子哪来的，你就说值不值六百两银子？”
“值，值，只多不少。嘿嘿嘿”
“老子能不能喝你口酒？”
“能，能，喝完还有。”朱老头笑的一脸褶子，照着金子就咬了一口。
看着金子上的牙印，眼睛都眯起来了。
说完又把王仁拉进来按在椅子上。
金子比银子可是值钱多了，这么大一块金子可是不好淘换。
留下来打上几套首饰还有富裕，给儿子娶媳妇，孙子娶媳妇也够了。
老朱头现在都开始畅想孙子娶媳妇的场景了，咧开的嘴里露出没几颗的牙，牙根老长。
这下俩老头也不呛呛了，坐下来喝酒，你一口，我一口。
现在村里人少，老朱头也是打开了话匣子，王仁呢也不说话，就是听对方说。
“近几年山里的变化有点大，大型的猛兽越来越少，不知道是迁徙到别的地方了。
还是都死了，我也再没敢深入山里。”说完还拍着自己那条瘸腿。
“这山里就不太平了，肯定出了大家伙了。
不然这大型猛兽不可能都不见踪影了，你喝的虎酒都是我六七年前弄的。
近几年，老虎是真在没见着呀。每天就是下下套子，抓点野鸡、兔子啥的。”
朱老头喝了一口酒，眼里的神色也逐渐深邃。
“在干几年吧，给二子、墩子娶过媳妇就城里找你养老去了。
这村里没几个人了，自己待着也怪害怕的，生怕哪天就喂了啥东西喽。
儿子们也都有想法，不想在和牲口打交道了，算了，这祖辈的手艺在我这就算没了！”
说着说着，朱老头的声音越来越消沉，但是又转头看着眼前的王峰。
“大头，想不想跟朱爷爷学打猎，你这身板嘎嘎好，比你那几个叔叔们强多了！”
老朱头希冀的目光盯着王峰都不好意思了，自己是要去修仙的。
肯定不可能跟他每天钻这山林、草窝，每天逮一些野鸡、野兔的。
但是看着老头这可怜兮兮的表情，自己看着确实有点难受。
“朱爷爷，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跟您学打猎。
我跟您待着玩几天，陪陪您，您看成不？”
“不行！”
王仁一口拒绝，也不管朱老头朝着自己龇牙。
“你最近不可以乱跑，山里危险，这件事不行！”
看着王仁严肃的表情，王峰也明白爷爷的意思。“哦”了一声。
“咋的，我这是狼窝、还是虎穴，就家跟前转转，我又没说带他进山！”
老朱头这一嗓子嚎的比刚才吵架时候还猛。
“老朱，这件事真不行，孩子还有别的事！”
“操”，朱老头气哄哄的把烟锅子又点起来了。
王峰一看这架势，赶忙打圆场。
“爷爷，我也好几年没在村里转转了，咱们今天事也办完了，就陪着朱爷爷在附近转转。
中午之前咱们在回去，行不行？”
“行”，这回王仁答应的很痛快，有自己跟着，就附近应该没啥事。
“还是大头好，知道心疼老头子，你特马的都不如个孩子！”
一袋烟抽完，收拾好东西，小心翼翼的缠到腰上，三人才出门。
“去看看昨天下的套子有收获没？这夏天的野物没膘，吃起来塞牙，适合你这娃娃吃，有东西朱爷爷都给你，咋样？”
“嘿嘿嘿，行，谢谢朱爷爷”，王峰满口答应。
现在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了，空气也变得燥热，走几步就开始流汗了。
看着王峰脑瓜上的汗珠，老朱头顺手从旁边的树上扯了几根树条。
没几下就编了一个草帽，扣在王峰的脑袋上。
感受着头上草帽带来的清凉，王峰不得不感叹一下这老头的手艺是真不错。
来到村外的小林子里，朱老头开始找他下的套。
王峰拿着一根棍子，也是边扒拉草，边跟着走。
“吱”
“吱”
这是什么东西的叫声，王峰从来没听到过，赶忙向前走了几步。
一只小猴子被老朱头的套子套住了脚，在那急的吱吱叫。
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只兔子也中招了，不过命不好，套在脑袋上，看周围乱糟糟的草地。
想来也是经过一番挣扎才死的。
王峰也不管那只兔子，直勾勾的盯着小猴子看。
这小猴子也就三四十公分高，瘦瘦的，身上有干涸的血迹，毛发都打结了。
小猴子看到几个人过来，叫的更大声了，大眼睛里满是恐惧，隐有泪光闪烁。
但是绳套子在脚上，他怎么也挣不脱，只能拉着腿，尽量往后退。
王峰看着眼前的小猴子，身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不知道从哪里粘上的。
大眼睛里除了恐惧害怕好像还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王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慢慢蹲下来，也不往前走了。
就蹲在那说着：“别怕,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等小猴子情绪缓和一点，他才又往前挪了一点，小猴子见状又紧绷了起来。
“别怕，别怕”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挪过去，趁机把小猴子一把抱在怀里。
小猴子的腿长时间的拉扯以及供血不足，已经肿起来了。
不管小猴子的挣扎，看着因为水肿而陷进肉里的套子，咬着牙花子慢慢的把套子取下来。
放开挣扎的小猴子，站了起来，蹲这么长时间，腿有点麻。
小猴子提着条腿，手脚并用的向前爬了一节，就扭过头来蹲在那不跑了。
“嘿，这猴子是不是和你有点像？”
王仁笑着打趣老朱头。
老朱头知道王仁是说猴子也有点瘸，没好气的说：“滚你娘的蛋。”
王仁被骂也不恼，呵呵直乐。
王峰看着不远的小猴子说道：“爷爷，我能不能把这个小猴子带回家养着？”
“行啊，给你当个玩伴儿。就看小猴子愿不愿意了。”
王峰也不管爷爷的揶揄，又蹲下身子，向着小猴子招手。
“小猴子，快到碗里来，呸，不对，快到怀里来，带你回家。”
这小猴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感觉到王峰的善意，竟然真的向王峰爬了过来。
王峰抱着猴子站起来，大手一挥，笑嘻嘻的对俩老头发出指令，
“回家！”
烈日下，一人一猴的身影特别的短，却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