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特么的是哪
“恭喜呀，开山，母子平安，大胖小子，素娥出血有点多，受老罪了，你可得好好伺候着”
“刘婆，谢谢，谢谢您，您辛苦了，快坐下休息一会儿，我给您倒碗水”
“别了，你照顾婆娘娃娃吧，老婆子总算没辜负你们，先回去了，等娃满月再来”说完便不顾王开山挽留，笑着出门了。
王开山顾不上看老娘怀里“哇哇”哭的儿子，眼中只有躺在床上满脸透着虚弱的妻子。
丁素娥看了眼全身上下被汗水冲刷的黑一道白一道的丈夫，虚弱的笑着说道：“山哥，你现在先去洗洗，你这样我跟娃儿你也近不了身呐”。
“你感觉咋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个大夫来？”
王开山根本不在意妻子的揶揄，只是神情关切的看着妻子。
“疼、累、感觉想睡觉”
“这小子折腾的你，元气有点亏空，月子里慢慢找补，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保准把你和儿子都养的白白胖胖的，你先休息，我去洗洗”。
王开山看着妻子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苍白的脸上，基本没有血色的嘴唇都有些起皮，眼里的泪珠转了转，浸湿了眼球，在掉下来之前转头出去了，他不想让妻子老娘看见自己掉眼泪，男人么，总是想着流血不流泪，但是，男人不也是人吗？
“娘，你先照顾她们娘俩，我去把我丈母娘接过来，再去镇上济世堂请吴大夫过来给素娥瞧瞧”
王开山站在井口边提起一桶水就浇在了自己脑袋上，胡乱的擦擦脸和身子，回屋套了一件衣服，就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你慢点”
老娘于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是王开山哪里听的进去，恨不得在长两条腿，“得养匹马了，以后素娥和娃娃用的着”心里想着，腿上却又加了几分力气。
“这特么的是哪里，这个在我眼前晃悠的老太太是谁？”
此时的周磊是懵的，心里已经炸开了花，自己记得刚加完班回到宿舍，还没怎么睡呢，这就醒了？还是做梦呢？
“你是谁呀”周磊想问，但是发出的却是“哇哇哇哇”的哭声。
尼玛这不对呀，一定是自己做梦了，工作太累，精神不济可能被梦魇了自己宽慰着自己，闭眼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小子挺省事哈，嗷嗷两嗓子就不哭了，是个好娃娃儿。”
老娘于秀抱着小娃娃，满脸的皱纹好像都舒展不少，处处透着喜悦。
“娘，抱过来给我看看，我还没仔细打量呢，像我还是像山哥”
“太小啦，脸上邹巴巴的，哪能看出来像谁，不过这眉毛像你，都有形状了，一般月娃娃哪有眉毛呀”
婆媳俩看着这个小不点儿，眉宇间都是喜色，说话间透着骄傲。
丁素娥看着自己的儿子，产后的虚弱让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屋子里听到这一大一下均匀的呼吸声，老太太的心也放了下来，终于，终于有孙子了，老王家有后了，以后变成黄土一捧的时候也和祖宗有个交代。
“脉象平稳，气血略有不足，注意保暖，别着凉气，别让生气，好好将养就行。”
吴大夫放下把脉的手对着王开山说道“还有就是生产年龄偏大了，产后恢复较常人慢一点，如果想再生育，最少两年以后再说，你夫人今年多少岁？
“我闺女今年三十五岁了！”站在一旁的丈母娘丁红女赶紧说道。
“三十五岁第一次生产，相比较二十来岁生产，恢复起来慢的不是一星半点，人的机能尤其是女人的身体机能，年龄越大下降越厉害，我不建议你们在要孩子了，会给你夫人留下不可恢复的伤害！”
“不要了，不要了，有这一个就够了，我俩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现在有这一个就够了。”
王开山说的斩钉截铁，脸上也全是坚定之色，看向妻子的眼中满是怜惜。
“吴大夫，我闺女这需要吃点补药吗？”
“我给你开个方子，吃上几天，需要你们找一根五六十年份的老山参，每次熬药时候加一钱，不能太多，虚不受补。”
“好好明白，我记下了。”
王开山点着头说道。
送走吴大夫，王开山这才走在襁褓前，伸出大手，打开一角，就那么半蹲半站，两手搭在膝盖上，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来。
小脸皱皱巴巴的，头发和眉毛倒是有不少，不时还有没洗净的血丝挂在头上，鼻子一吸一吸的，不过这头确是有点大哇。嗯，我儿子真好看。
“娘，你说他饿不饿，怎么一直在睡觉，都不起来？”
王开山看着小娃娃，扭过头问正在和媳妇说话的丈母娘。
“刚出生的小娃娃都这样，肚子里有存货，消化完那点东西他就要哭喽！”
丈母娘丁红女笑着说道，拿起一旁的热毛巾，给闺女把脸和手擦了擦。
“行啦，你也去休息一会儿，跑一天了，都没吃饭吧，我和素娥说会话，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哎！”
王开山又看了一会儿娃娃，转身出门了，嘴角带着幸福的弧度。
周磊实际已经醒了，但是他没敢睁眼，已经确定自己应该是噶了，然后重生成一个娃娃了，心里一直在做心理建设。
这特么叫什么事呀，加班、爆肝是自己的常态，这次怎么就噶了呢？
是心脏还是脑子？
溢血了还是梗塞了？
以前的周磊，是一家民营企业的会计，俗称的财务打工狗，被压榨是常态，说是早八晚六，周末双休，实际上比996还狠，都快成8-12-7了，单休都么得。
经常半夜三更下班回去职工宿舍刚睡下没一会儿，一个电话打来，起身又回去办公室，“真特么是公司是我家，处处爱大家。”
周末想休一天还特么的得请假！
“工作都做完了吗？都交接清楚了吗”，这是每次请假必然会说的一句话，时常都在想怎么套个麻袋在那个贱人领导的脸上，然后“咣咣”来两拳，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唉这特么的公司还欠我四个月的工资，一年的社保没给，这噶了以后应该有赔偿金吧！
想想自己已六十来岁的父母、跟自己打拼多年的媳妇，还有刚上幼儿园的孩子，他们得遭受多大的打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想到这里，周磊悲从心来，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哇哇哇哇哇哇”
“呦呦呦，刚夸你好孩子呢，怎么哭啦，姥姥看看，是不是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