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丁啸天的马子以及夜巴黎的酒
独自打车离开龙泉驿,我直奔夜巴黎。
站在琉璃灯光下,服务生崔锋穿着打扮格外精致,精神抖擞,这厮见到我时,猛翻白眼。
我有些疑惑:“难得老子主动前来这个声色犬马之地,咋啦,还不高兴不成?”
崔锋一脸痛苦状,近乎哀嚎地怪叫一声,悲愤道:“我的乔少年,你早不来晚不来,恰恰这个时候前来凑热闹,真是么得卵子事么?老子正在等候金主呢,她马上就到,我哪敢不一直陪着?”
我嗤笑一声,“你陪她便是,我和夏熙阳唱歌喝酒,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
崔锋凑近耳边,悄声说:“这个金主名叫肖二姐,乃龙腾公司丁总的马子,财大气粗,长相不错,有金有料,尤其对男人需求旺盛,像个杀马特。”
我竖起大拇指,调笑道:“哟,你小子财色双收啊!”
崔锋摸着脸,皱眉叹息道:“”哎,就是……脾气太暴躁,太难伺候!”
我哈哈大笑两声,正欲安慰发小几句,忽然后知后觉地蓦然一惊,一把抓住崔锋的坎肩,急声追问道:“你说什么?龙腾公司丁总的马子?”
崔锋一脸疑惑地点点头。
我松开崔锋,五指在空中无聊地抓了抓,沉吟道:“锋子,你想个啥办法,今晚我会会那位肖二姐。”
崔锋笑容邪魅。
我则暗自盘算着什么,跟在发小身后,坐电梯上楼。
先前,在离开五里水乡时,我让服务员给我拿来两支针剂葡萄糖,这玩意儿解酒,加之酱香型白酒不比浓香型白酒那么醉人,后来被范小刀一顿折磨,酒意醒去一大半。
返回城区的路上,我心情格外不爽,忽然有了宵夜喝酒的冲动,于是联系了小学同学崔锋和高中同学夏熙阳。
夏熙阳那厮不知在干啥,压低嗓子说他得稍晚些时候才能过来,让我二人先喝着。
来到四楼歌厅雅间,估摸是前一拨客人才走不久,屋内飘浮着一股酒气骚气混杂的刺鼻味道,让人作呕。
我赶紧捂鼻退出来,要求重新换个雅间。
崔锋为难道:“乔公子,今晚夜巴黎生意爆好,这个雅间刚刚腾挪出来,要不将就将就?”
我只好再次返回雅间。
服务生手忙脚乱地播撒一阵空气清新剂。
果盘小吃端上来,我和崔锋喝着冰冻啤酒,静静等候夏熙阳和那位年轻女金主的到来。
我饮下一杯啤酒,忽然蒙头蒙脑地问道:“胡东结婚那天,你给柳如月说了我车的事儿?”
崔锋挠了挠脑袋,努力回忆一阵,最后承认,“好像有这么回事儿。”
我叹息一声,没有责怪发小口风不紧紧给我添事儿,只是默默抓起桌上小支雪花酒瓶,仰脖灌下一大半。
崔锋羡慕道:“群娃子,拥有如此待你的女朋友,你龟儿子知足吧!”
“嗯!”我应一声,发自肺腑。
楼下门口,一位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走进夜巴黎,一男一女迎宾弯腰行礼,热情招呼。
年轻女子扭动丰臀,身形左右摇摆,让人担心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会不会折断,极具风情。
崔锋适时出现在电梯门口,笑容灿烂,弯腰作出邀请姿势。
这位名叫肖二姐的老顾客顺势进入电梯,伸手掐一把俊秀帅气服务生的脸庞,调笑道:“今晚有啥新花样?”
待电梯徐徐上升,服务生凑近身子,一阵嘀嘀咕咕。
年轻女子仰头大笑,沉甸甸的胸脯抖动不止。
雅间光线朦胧,音乐旋律轻缓流淌。
我双手插兜,站在茶几前,似笑非笑望向推门而入的男女二人。
年轻女子步伐跨度较大,倒背双手,使得胸前尤为壮观,更可气的是,包裙超短,低胸v领,上下皆透出白花花的一片。
我早已见惯风浪,自是不会害羞,此时微眯狭长眸子,像个江湖老手,毫不讲究地盯着那片风景,目不转睛。
肖二姐径直走近我身边,满脸惊奇地上下打量,好像端详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女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裸露着各自想法,似乎在拼命地王八对绿豆。
崔锋弯腰倒酒,暗自嘴角噙笑,心中正说着感谢我八辈子的话语,那位金主有了新猎物,定不会再找他发泄情绪。
兴许年轻女子对另一个中原男子有了兴致,也就看都不看一眼玩腻了的夜场服务生,大大方方伸手捉住我的手,拉着一起坐下不说,还顺势将整个酥软身子扑进怀来。
可谓是温香抱满怀!
我当然不客气,上下其手,直接逮住对方要害。
年轻女子有些吃痛,笑骂一句,“狗日的,这么猴急!”
是的,从进屋到现在,我无暇说半句话,只顾享受丁啸天私人东西带来的愉悦感。
崔锋搞好服务,慢慢退出雅间,并顺势带上房门。
女子凶猛,转瞬就移形换位了,跃马驰骋。
我倒无所谓,只要不突破最后那层布,随便咋个都行。
其实,自崔锋下楼去迎接这位金主之际,我再次拨通了夏熙阳的电话,让他再晚一个小时来夜巴黎。
也正因为有了这一个小时的空档期,我预谋之事正有条不紊地发生着。
不出意外,丁啸天很快就会来到。
我很好奇,那厮见到这副场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最后又如何收场呢?
隐约中,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法如愿的年轻女子怒喝一声,习惯性地挥手就是一巴掌朝我脸上呼来。
只是她这次没能得逞,我一把抓住那只巴掌,翻身跃起,相互换位之后,原本一脸渴望表情的女子忽然惊呼出声,重重地挨了一耳光之人换作是她了。
约莫下手太重,那年轻女子眼含泪珠,愤而盯着我。
我继续一耳光,响彻屋子。
年轻女子蓦然停止了所有动作,愣住了。
我翻身下马,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酒,仰脖饮尽,重重地打个饱嗝。
不着一缕衣片的年轻女子缓缓起身,怒骂道:“你他娘的,你服侍老娘还敢……”
我头也没扭一下,反手又是一耳光,直接将其再次拍倒在沙发上。
年轻女子一下子没了脾气,哆哆嗦嗦爬了好半会儿也没能爬起来。
我笑容诡异,轻声道:“你以为我是崔锋?别以为自己大把挥霍男人几个臭钱,就他娘的为所欲为不把别人当人看,老子给你说,信不信老子将你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
说着,我再次挥起巴掌。
年轻女子似乎害怕了,赶紧双手抱头,躲向一边。
黑暗中,那具雪白身子在瑟瑟发抖。
我嗓音温醇道:“穿上衣服吧,咱俩喝酒。”
年轻女子顺从地穿上衣服,隔着尺宽距离挨着坐下,双手端杯,恭敬道:“乔公子,肖二姐敬您一杯。”
我撇嘴道:“锤子个肖二姐!你他娘的何德何能当我二姐?”
年轻女子赶紧改口,“小肖敬乔公子一杯!”
我嘴角噙笑,端杯喝酒。
待放下酒杯,我换一副温和容颜,微笑道:“小肖,给我说说,丁啸天为何盯住西南柳氏公司不放?意在何为?”
肖二姐摇摇头。
我再次挥起右手。
肖二姐吓得一哆嗦,赶紧嚷道:“你容我想一想!”
我缓缓收手,拿锋利目光盯着她。
默想一阵,肖二姐轻声道:“有次,我听丁总接电话,好像在说柳氏公司董事长得罪了香江孟氏集团孟少,也就是丁啸天的幕后大老板,对方要求在一年内搞垮西南柳氏公司,让其彻底滚出蓉城,永不得翻身。孟少还说……还说要给柳家小姐给点颜色瞧瞧,让她跪倒在孟少面前乞求,否则……”
我问道:“否则什么?”
肖二姐摇摇头,“后面说了啥,我就没怎么听清楚了。”
我也没过多为难这位也算苦命的年轻女子,问了另外问题,“你认识西南柳氏公司的人么?有几位?他们分别叫什么名字?”
小二姐皱眉,小声道:“只认识一个,姓罗,大家喊他罗总监,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至于罗总说了些啥,我不得而知,只是听丁总的马仔说过,龙腾公司已经送过罗总三次钱,每次都送个密码箱,也不知里面装着多少额度的钞票,据我估计,至少也有这个数目。”
年轻女子举手,弯曲了一根手指,应该比了个“四”字。
“四百万?”我疑惑地问道。
肖二姐点点头,补了一句,“说不定还更多呢!”
我讳莫如深地笑了笑,缓缓伸手,端上一杯酒,递至嘴边,沉思片刻,猛然一口饮尽,随后将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刺耳响声。
年轻女子莞尔一笑,还挺妩媚的。
我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柔声问道:“还疼不?”
年轻女子点点头,忽又使劲摇头。
我问道:“经常来这里鬼混,难道不怕丁啸天揍你?”
肖二姐沉默不语。
我笑了笑,揶揄道:“拿着别人的钱,给别人戴绿帽子,呵呵,好像不够厚道哟!”
肖二姐愤然道:“他丁啸天不把老娘当人看待,我为什么要替他守身如玉?大家都图个乐子!妈妈的,谁也不知在一起多久呢!”
我乐呵呵的,温声劝道:“妹子,人年轻,得走正道。人家崔锋也不容易,以后别折磨他了!”
肖二姐嫣然笑道:“花钱买服务,天经地义。”
我一时无语,好像她说得没错。
突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吵吵嚷嚷。
我知道,正主来了。
随着房门“砰”一声巨响,一位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和四五个马仔同时出现在视野。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平静得如同一湖春水,毫无波澜。
身边的肖二姐迅速起身,赶紧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我点燃一支香烟,翘起二郎腿,慢慢悠悠吐出一股烟雾,袅袅地飘。
丁啸天嘿嘿冷笑两声,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狠狠盯着我,嘴里蹦出一句,“你他娘的,有种!”
我瞧一眼门神一样凶神恶煞的四位马仔,继而转移视线,瞅着大有港台电影黑道大哥气质的龙腾公司董事长丁啸天,咧嘴笑道:“大家出来玩,讲究一个自愿开心。所以,丁总,咱们各玩各的,有何不妥?”
丁啸天似乎听了一个笑话,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啧啧,你他娘的,玩老子的马子,还问老子有何不妥?”
我快速回道:“为何你就一口认定不是她玩我呢?”
丁啸天似乎没怎么反应过来,一时语塞,扭头看向垂手低头站在一旁的马子。
肖二姐吓得脸色苍白,不自觉地向旁边躲去。
我悠然吐出一句,“咱们男人之间有事说事,若为难女人的话,那多没劲啊!”
丁啸天冷笑一声,赞道:“好,有道理!”
这位大背头只是轻轻抬手,旋即就看到四个身材高大的西装墨镜马仔向我扑过来。
我迅速起身,跳上沙发,顺手提起一个啤酒瓶子,朝着一个脑袋狠狠砸下去。
“啪”一声响起,碎片飞溅。
已经欺身我面前那个马仔只是偏了偏被击中的脑袋,任由酒瓶碎片撒了一身,继而伸出手,一把掐住我脖子,用力向前一推,我的身子狠狠撞在沙发后面墙壁上,后背犹如挨了一记千斤重锤。
我没停留,记得张爽曾说过,近身搏斗不能花拳绣腿,只管朝着致命要害下手,此时出手就是一记撩阴腿,只听得那位马仔哀嚎一身,双手捂住裤裆,在原地蹦跳转圈。
另外一位马仔扭转身形,原地起跳,一腿扫在我脸上,我当即就横飞出去,倒在沙发上。
蓦然间,看到那厮曲肘当头砸下,我吓得将身子迅速往后缩去,一骨碌滚下沙发,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正在此时,房门外面,忽然飞进一个矮壮黑影,如同一个滚圆黑球,狠狠撞在那位马仔身上,将其撞至丁啸天身边,身子踉跄着不住地往后退。
丁啸天一把抓住马仔胳膊,缓缓起身,神色凝重。
那位矮壮汉子根本没当回事,自顾自抓起茶几上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瓶盖,咕噜咕噜一阵仰脖狂饮,不过十秒就将整瓶雪花倒进喉里,似乎尚未过瘾,砸吧着嘴皮发出啧啧两声,将手中酒瓶丢进啤酒箱里。
丁啸天皮笑肉不笑地朝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我说道:“哟,还有帮手!”
我爽朗笑道:“你带着马仔,我为何没有帮手?”
这话多少有点强撑面子之嫌,其实我也不知那位矮壮汉子是谁,只当是夜巴黎会所护院高手。
矮壮汉子竖起食指,朝着丁啸天勾了勾。
丁啸天冷笑一声,左脚向前跨一步,作出弓步状。
门口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我顿时笑逐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