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背叛
“暂时不要了，我们不知道底细，眼下的事还没解决，万一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就不好了。”
“是呀，小姐想得周到，李婆子本地人不说了，没想到从小伴着小姐长大的人也拎不清的。小梅和我有相似的身世， 我的心总是偏向她，没发现端倪，想着她是个善良的人。”
“柳嬷嬷，别自责了，能给我说说你的身世吗？”
柳嬷嬷笑着说：“好，小姐。老奴是孤儿，我6岁时跟哥哥嫂子一起逃荒时走散，杨老夫人在一棵柳树下救了奄奄一息的奴，取名柳香，从此一直跟随夫人。”
提起柳嬷嬷不幸的童年，顾欣月静静地听着，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不如意，这才是生活的原貌。
十年前，将军顾思明和夫人带着四岁的女儿回京，路上大雪纷飞，停留在一个小镇上， 他们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跪在雪地里卖身葬父。
顾夫人动了恻隐之心，让人帮她葬了父亲，她人看到路旁的几枝梅花，取名为小梅，把她带回京做女儿的婢女。
5年前顾夫人选人到庄子就选定了她，她一直很乖巧，生性善良，对小姐也毕恭毕敬，更是和小姐一起玩大的。
刚到庄子，小梅还是很守本分的，后来慢慢地变了，小姐的一切吃穿用度小梅自己做主了，也不告诉柳嬷嬷了。
柳嬷嬷看在她对小姐尽心尽力的份上，也不计较了。
以前小梅不经常出门，现在老出门，有时带着小姐，有时自己出去，但谁都没有想到她有不臣之心。
“惠兰呢？”
“她是杨家的家生子，擅长膳食，我们来庄子时，杨老夫人专门挑的。”
“外祖母怕我受委屈。”
“是的，小姐。”柳嬷嬷很是激动，小姐如此聪明，她觉得这样的小姐更像夫人，她更喜欢现在的小姐。
“顾安他们四人是谁的人？”
“是侯爷的人，侯爷赐姓夫人取名为顾安、顾然、顾武、顾阳。”
“安然无恙，母亲希望我们都平平安安。”
“小姐，他们没有和我们一起从侯府出发，在离京城十里的路上会合的。”
“你以前见过他们吗？”
“没有，我们初次见面时在京郊，之后我们从京城出发到石湖镇。”
“好，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躺在舒适的架子床上，盖着暖和的蚕丝被，顾欣月的思索飘向了原身的生活，如今也是她的生活。
把小时候的生活梳理了一遍 ，想着温柔美丽的母亲，威风凛凛的父亲，顾欣月沉沉地睡着了。
一抹黑影进入了顾欣月的房间，走到床前，听着她的呼吸声，夜视顾欣月如画的睡颜，平静而安详。
一刻钟后，他悄悄地离开了。
清晨，顾欣月在院子里晨练，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小梅闯进来了，她高挑的个子，头发散乱，面色憔悴，身着淡青色的蚕丝衣服，关了几天柴房，依然是个俊俏的少女。
她跪在“扑腾”一声跪在顾欣月脚下，双手抓着顾欣月的衣服，泪流满面地说：“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冲昏了头，才犯下这样的错误，您给奴婢给一次机会吧？”
柳嬷嬷赶紧拉开哭哭啼啼地嚷嚷的小梅，顾欣月后退了几步，她认真地打量这个胆大的婢女。
顾安他们几个进来，后面跟着惠兰，惠兰赶紧说：“小姐，刚才奴婢去看她，她趁我不备，推翻我跑出来了。”
一片肃静，顾欣月注意到小梅穿着真丝的衣服，柳嬷嬷和惠兰的衣服是麻布的，四个侍卫的衣服是麻布的，还很旧。
就这一点，顾欣月觉得她不安分，怪不得敢让堂堂侯府嫡女去做别人的妾，她留在身边迟早是祸害。
顾阳把一把椅子放到院子里，让顾欣月坐，小梅惊恐地发现四个侍卫都在主院里，他不是要求侍卫们不准进内院吗？
这时小梅才发现小姐一句话都没说，以前只要她开口，小姐无条件向着她。
小姐依赖她，她以为小姐回来会见她，可是昨天小姐并没有放她出来，今天她寻机会跑出来见小姐，就是笃定小姐会原谅她。
“你觉得我该如何原谅你？”顾欣月打破了沉静。
仍跪在地上的小梅小声地说：“我想继续服侍小姐。”
“继续做我的婢女，你的想法不错，那你告诉我，谁指使你把我嫁给人做妾？”顾欣月慢吞吞地说。
跪着的小梅抬头看了顾欣月一眼，这一看让她很吃惊，迅速低下了头，小姐变了，不再木讷呆板了，她觉得有些不安。
看着不说话的小梅，顾欣月问：“你不坦诚交代，怎么继续做我的婢女，你和京城的谁保持联系？”
这凌厉气势让小梅心惊，虽然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穿透她的全身，小梅后知后觉小姐不傻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挺了一下身体说：“小姐，奴婢没有和京城里的人联系。奴婢做错事也是为了您的体面，我们的银子不多了，夫人不管你，以后就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理由不错，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吧。”
小梅斟酌了一下说道：“小姐，女婢真的没有。”
顾欣月转头对柳嬷嬷说：“嬷嬷查一下她的房间？”
“老奴和惠兰查了，没有东西。”
听到柳妈妈的话，小梅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小姐该相信她了吧。
“顾大哥，你们去查。”
小梅听着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她怎么也想不到木讷的小姐竟变得如此聪明。
顾欣月觉得原身太惨了，尊贵的嫡小姐和父母亲人相隔千里之外，名声也不好。
还被奴婢背叛进土匪窝，企图让游手好闲的纨绔少爷纳了主子做妾，她现代灵魂接受不了做妾，她的夫君只能有他一个妻子。
这婢女心思歹毒又狂妄，原身那么依赖她，她替原身不值。
片刻后，顾安拿着几封信和一个精致的香囊，还有一些首饰。
看着顾安拿的东西，小梅像泄了气的气球，她蔫了，她放在衣柜后面墙壁暗格里，这么隐蔽他们发现了。
柳嬷嬷上前把信给了顾欣月，她拿着香囊解开后从里面拿出了几张银票说：“小姐共五百两银票。”
听到500两，大家很惊奇，表情各异，一个婢女有五百两银票那是巨款。
瑟瑟发抖的小梅终究明白是她给京城的人传话主子的日常，是她背叛了小姐。
信是杜鹃写的，都是平常的问候，前几封信中还提到若不是这几年将军失踪，她们就不会这么辛苦，让她好好侍奉小姐。
最近一封信提到三小姐痴傻，接回来会给侯府抹黑，她这一辈子只能在庄子上度过，若是有富贵人家能看上，不管地位高低也有个归宿。
看完信顾欣月抬头问柳嬷嬷：“柳嬷嬷，杜鹃是谁。”
“是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柳嬷嬷疑惑地说道。
记忆中慈祥的祖母最疼她了，杜鹃早就被幕后之人收买了，她看到杜鹃写的信说不定是按有心人的意愿写的，引导小梅害她。
柳嬷嬷把银票递给顾欣月，顾欣月接过银票问道：“你这五百两银票哪来的？”
小梅看了一眼顾欣月赶紧低下头，“小姐，是李婆子给的。”
看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小梅，李婆子让小梅带她出去，给10两就撑破天了，这种事情几十个铜板就打发了，还当她是傻子。
“柳嬷嬷，背叛主子，贪墨银子怎么处理？”
“小姐，杖毙。”
小梅惊恐地抬头颤抖抖地说：“李婆子给了我十两银子。500两是、是、是”她抹着眼泪说不下去了。
顾安上前一步说道：“小姐，这500两银票是小梅贪墨你的，你开庄子的银票都是我从钱庄取出来的，而且做了标记的。”
柳嬷嬷赶紧说：“小姐这些首饰是老夫人赏的，这些首饰是夫人给你备的。”
顾欣月看了大家一眼，看着小梅慢慢地说：“你有胆子做这些事，就知道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柳嬷嬷按顾家家法处置。”
处理了小梅，也算她替原身报仇了。
“小姐不要不要，小姐求你了救救我吧。”小梅彻底地慌了，她不想死。
院子里只有小梅的撕心裂肺求救声。
“小姐，这些事老奴来处理，不会污了小姐的眼。”
“去吧。”顾欣月清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