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怨难消苦难来

    天刚蒙蒙亮了，生产队干部来了。姓范的生产队长就来到叶育华家里，这个姓范的生产队长与叶育华父亲有过节。

    事情是这样的。叶育华父亲和母亲结婚后不久，他的爷爷就去世了。他父亲和母亲就回到后街上老宅子腾下的两间空房里。村里成立互助组、合作社时，上级看上了有点文化的叶育华父亲，劝他回来当组长。那时也没有户口一说，他父亲经过考虑就答应上级的要求，回家当上了组长。这期间另一个庒上姓范的弟兄几个不学好，在偷了集体的玉米时被抓获，并作了处理，从此姓范的就记恨上了叶育华的父亲。他不久想方设法当上了组长。

    叶家遭天灾了，姓范的组长来了，他也只是说一句，房子怎么烧了呢？接着就说,现在国家这么穷,生产队又没有钱救济你们,的还是你们家族想想办法吧，争取县里救济吧！这时,叶育华的五爹看到他家四口实在可怜,他家除正屋外,还有两间用来堆放杂物的锅屋，低矮而潮湿黑暗。他开了口说老五你们就临时住到我家杂物屋里吧！等县里救济下来你再搬走，叶育华一家什么也不需要带,也没有什么可带的，就住在他父亲五叔杂物屋中去了从此有了临时一个落脚点,有了一个窝。

    当时处于三年困难时期，各家都很穷。一个庄子上的人,虽然叶家家族大,但平时相处得很淡,看着叶育民一家遭受天灾，不帮忙不像话，就极不情愿地你家一勺面,李家一碗玉米,接剂给他们。他家有一顿没一顿地总算凑合下来了。

    过了天灾之后,大小产队不闻不问，叶家只有找县里要救济。救济没有钱，只能无偿地提供几根木头盖房了。叶育华家一个远房亲戚，在县里百货公司工作,平时在县里关系也比较广。叶育华的父亲找到这个远房亲戚，请他帮忙找县里。县里办事的很同情一家的遭遇,说马上木材很快就会批下来。叶育华的父母不断往公社、大队跑,却说木材还没下来。只好再去找远房亲戚，远房亲戚说已找人了，应该很快了我的吧。不知什么原因没下来，他也没有办法了。逼得父亲带了一家老小跪在县政府门口,县政府的负责人才出来答应马上查查，尽快解决。当时不到三周岁的叶育华和父母，和两个姐姐一起跪在县政府门口有人围观时，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深深的阴影。

    屋漏偏遭连阴雨，叶育华的父亲由于连日来的心焦、上火,鼻子得了鼻窦炎,他顾不上治，也没有钱治,最后鼻子虽然好了，但烂了半边,又会经常带来头疼他从此被人们喊成“趴鼻”,遭尽了嘲笑和讥讽。叶育民从此被人们喊着“趴鼻的儿子”，想起父亲的鼻子，他总觉得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又过了大半年,救济木材还没有批下来到了第二年夏天,全国闹起了饥荒。前几年他们庄上一个姓谢的媳妇与隔壁姓沈的男子私奔去外地，多少年没回来,他们在外地婚生子，人们打听到他们在附近的安徽省,混得还不错。至于安微什么地方，也不清楚。叶育华全家借遍了全生产队，再去借人家就不肯借了。他们不得不准备携全家逃荒到安徽投奔姓谢和姓沈他们去。他们拿着姓沈的偶尔寄给儿子的一封信的信封,和外婆家借了几元钱，简单收拾一下,挑着一副担子就逃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