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要黑色的这个还是白色的这个
女神踩着月亮降落到神树之上，她每一步都把树枝当做阶梯，款款而下的模样宛若落入凡世的公主。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实际上她的四只手纷纷做着祈祷之姿，行走的姿势比起人类，更像是模仿着人类的古老魔神，山羊蹄般的脚踏在树上踏出沉闷的响声，每一步都让人头皮发麻。
那张生冷的面庞与哈娜如出一辙，额头中央的眼睛四处乱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这是哈娜？或是大筒木辉夜，说不定还是别的存在，一时间无人敢验证。
只能隐隐从其中感受到对人类的纯粹恶。
“妈妈！”
最先出声的是黑绝，他迫不及待的从黑泥里探出头来。
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他把昏迷的带土吐了出去，自己则有气无力的一点点挪到她的脚下，试图从脚边攀附到她身上。
黑绝期翼的望着她，想要得到称赞。
这几千年来他呕心沥血，为了让妈妈再次复活筹备了无数，只想让她再次降临。
他受够这种寂寞了，母亲被封印前的不甘与愤怒成为他儿时的营养剂，他就是吃着这份憎恨长大的孩子。
现在该轮到他得到母亲的爱了，那份羽衣羽村不珍惜，对他却是奢望的爱。
在黑绝满怀激动的眼神中，他的妈妈伸出手将他握在掌心。
然后一股黑色业火燃烧起来。
尖锐的刺痛感烧灼着他的灵魂，黑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妈妈。
“妈妈、我……”
“唉。”
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你怎么又把我叫醒了？”白色的异星之女睁着山羊般的眸子，对他轻声抱怨起来。
黑绝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女人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她发出没品的笑声哈哈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可悲的小黑羊，被人遗弃的小孤儿，难道你完全没发现吗？”
她的语气充满惋惜：“你的妈妈不是没醒哦，是完全醒不过来了而已。”
“你企图把我喂给她，可惜她已经完全被我同化啃噬，我们互相融合，成为了全新的存在。”
黑绝顺着她的话隐约回想起那时，他伸出手勾取那个女人的灵魂，明明轻易分割出一半，另一半却无论如何都拽不出。
仿佛她的灵魂本身就一分为二，自己取出的是完整的，极为危险的部分。
那个女人，在他完全没注意到的地方，竟将他尚在沉睡的母亲吞噬的一干二净。
这个结局让黑绝丧失了全部思考。
她冷血至极，虽摆出一副悲伤的神情，却丝毫不见怜悯，只知道一味撕开真相。
“在其他世界里，你也不是没有做到解除封印，只不过世界都被我吃掉了而已，所以你的记忆也跟着被剪掉了。”
“错误的记忆告诉你一直在失败，其实是你每次都成功了哦。”魔神拍拍他即将化为灰烬的头顶，在他绝望的目光下把他的骨灰抛向黑泥海洋。
“欢·迎·回·家。”
这是残酷至极，将最后的残念都打消殆尽的怪物。
魔神扇动翅膀降落在黑泥之上，所有泥水都簇拥着她来到一直想要见的人面前。
她步伐轻盈，两步并作一步跳到斑面前，轻轻揽住他的胳膊。
“我的、丈夫。”魔神哈娜抚摸着他的脸庞：“我们好久不见。”
“这、这是做什么呢！”
在旁边的哈娜急了，她连忙拽住斑的另一只胳膊：“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啦！你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
魔神哈娜轻蔑无比：“哈？10的旧版本还跑出来做什么，现在已经是人外娘的时代了，还在抱着你那贤妻人设吃老本吗？一边待着去。”
“好过分？！再怎么说我才是正版，你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大家都一半一半的，我怎么就不是正版了？”
“老公你说句话啊？！”
斑被她们扯来扯去的，整个人显得十分麻木，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所适从。
求助，老婆突然变成两半，还为了抢他吵起来了，这种事要怎么解决？挺急的。
在他愣神的时候，那边吵架已经再度升级了。
“已经融合杂七杂八的月球妖女别来沾边了！”
“哼，比起你的特性，我才更适合做新娘。”
“哦是吗？你在小看爱神啊，现在就把你配给旁边的猪猡吧。”
“呵呵呵，就凭你完全不够格。”
女神与魔神的业火在两个女人背后熊熊燃烧，甚至都已经燃到了宇智波斑身上。
他很想往后退一点，可只要他动一下，两人就会一左一右挟持他，两边的胸脯已经压迫的他无法呼吸了。
还在黑泥里艰难求生的大伙全部对他们行来注目礼，世界末日里上演家庭理论剧，所有人都想对宇智波斑竖起大拇指。
末日二等分的黑白新娘，不愧是宇智波斑娶的女人。
然而宇智波斑的脸色十分勉强，老实讲他是纯爱党来着，现在却感觉在被迫ntr的路上疾驰。
可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哈娜的灵魂已经补全了，她不是一半，是完整的个体，自然你也同理。”
斑看向魔神哈娜：“你们都在缺失一半的时候选择找补，可她只选择用自己的感情去交换别人的爱。”
这是等量交换，由她自身进化而来的新生。
“你用了其他的东西，强制填补了自身的空缺吧？”
斑用那双千里眼将她的内在看穿：“就算穿着哈娜的外壳，你的内在也不再是纯粹的她了，反而变成了其他存在。”
斑缓缓闭上双眼：“从根源上都在扭曲，你应该自己非常清楚才对。”
哈娜的存在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本质上同源的两人根本目的却不相同。
被斑带在身边的哈娜只想做回原来的自己。
另一个想要做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魔神哈娜的笑容依旧，她没有因为被拆穿而感到难堪：“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从原来的记忆中，我完全能感受到对你的爱，如果你接受我，我也能够成为完美的妻子。”
她无法理解：“就算我的本质改变了，我们依旧能相互理解的吧？”
在吞噬辉夜时，她感受到了那个女人强烈的恨意与不甘，这股卷土重来的浓重欲望愈发美味，让她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失去了爱的部分，欲望在她的特性中无限膨胀。
根本不够，想要回归的欲望，想要夺还的欲望，想要复仇的欲望。
她降临于世界无数次，观摩着人们以各种方式自我毁灭，终于在无数次轮回中明白了既定的道理。
人是无法自给自足的，刻在骨子中的贪婪就是既定开关，总会在某个节点爆炸，导致发展顺畅的未来腐烂发臭。
多么蠢笨无能，又多么惹人怜爱。
已经没有挣扎的必要了，就让她将一切吞噬殆尽，作为所有欲望的大摇篮，将这颗星球捏成她所喜爱的模样。
“迄今为止我已经吞没了无数世界线，终于模拟出了我想要的未来。”
魔神哈娜向斑伸出手：“和我一起来吧，只有你，值得被世界所爱。”
不再遭人排挤，爱着的弟弟近在咫尺，成为木叶村的领袖，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在众人赞美中生活下去。
并非幻术，而是实实在在的新世界，践踏所有世界线血肉编织成的全星球大一统。
她会做到新娘应尽的义务，这世上再没人敢伤害他。
“不必了。”
……什么？
“我的经历从始至终都是我自身决定的，如果随意被人篡改，我不会认可。”
斑看着已经脱离人类范畴，愈发怪异的哈娜。
这是他的失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没保护好她引发的灾难，现在也该由他来终结了。
“让你停手是不可能的吧，总之我们会阻止你。”斑拨开她伸向自己的手，明确拒绝了她的邀请：“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走向，就是因为你胡闹星球才这么生气，否则你也不会在这里见到我。”
这已经是在下最后通牒，魔神哈娜喟叹一声，扇动翅膀离去。
“这个世界是所有世界线的主干道，只要收纳这里，一切都会结束。”
她踩着通天的神树，张开四只手臂向世界宣告。
“我要击破世界的大动脉，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夜晚骤然一片光明，哈娜在这道光线接触斑之前扑上去护住他，刺眼的月光照射到所有人身上，很快产生了副作用。
大批的人群瘫倒在地，就连秽土之身的人们也感觉到灵魂在躯壳里震荡。
好像要飞出来了。秽土柱间很艰难的维持身体平衡，最终还是随着木龙一起倒塌，被一旁的柱间一把从黑泥里捞了上来。
“振作一点！起码保持清醒。”柱间啪啪给了他两巴掌，把他拍的直掉土渣。
他焦急的左顾右盼，当机立断在一处石壁上打了个洞出来，把拾取的所有人一股脑都丢了进去。
洞里暂时照射不到，可以稍微避免一下应应急。
“现在要怎么办啊？”鸣人扶着水门连忙询问。
自从被那些光照射到后，他老爸就一头栽倒在地上，现在还在昏迷。
所有的东西都在超出常理，已经没法擅自定夺了。
佐助看着洞外的情景，忽然架起须佐的外壳冲了出去。
“佐助！”
“你留在这里别乱动。”佐助回头叮嘱鸣人：“我先去看看。”
刚向外探头的时候，佐助注意到神树周围有人开着须佐还保持理智，也就是须佐能乎似乎有免疫这道光线的能力。
这是个好机会，佐助决定也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等他赶到时，果然看到自己的哥哥开着须佐外壳站在师父身边，手里还扛着昏迷的带土。
“我刚发现这边有情况，特地跑来看，然后在黑泥里发现了这个。”
鼬把带土拎起来抖了抖：“好像还活着，要把他叫醒吗？”
斑思索片刻，直接一拳打在带土腹部上。
本来还在昏迷的带土被他揍的吐出一口黑泥，跪在地上咳嗽起来。
好嘛，这家伙连黑泥都不愿意同化，干脆把他从泥海里挤出来了，才被路过的鼬顺手捡到。
他们现在处于黑泥的正中心，这里有唯一的一块可以落脚的岩石。
正对面就是变异的神树，处于泥海正中心，看起来波涛汹涌难以接近。
秽土斑也开着须佐跑来这里落脚了。
这块不算宽敞的岩石上一时间大大小小挤了五个宇智波男人，显得有些拥挤。
斑看着秽土斑挑起眉头：“怎么，不想着复活的事了？”
“现在说这些有用？讲到底这是你妻子惹的祸，有什么好嚣张的。”秽土斑冷嘲热讽，甚至状似不经意间撞了他一下，差点把斑挤到黑泥里去。
斑咬牙切齿的站稳脚跟，心里早把他骂了八百次。
“别挤了。”佐助有些不耐烦的看向最大只的带土：“黑泥不是不吃你吗，要不你下去。”
带土：“………”
刚清醒过来的带土扶住额头，他现在有点头晕，尤其身边还站着两个宇智波斑，更让他有种眼前一黑的美。
哈哈哈、世界末日都要和宇智波斑挤一个棺材吗，能不能给他叫个律师来。
鼬是所有人里最为冷静的，他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目光聚焦在不断翻腾出黑泥的树根处：“不存在永远扩张的泉眼，所有东西都存在数量，我猜测那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确实如此哦。”
巡视了周边一圈的哈娜飞回他们身边，这份月光格外排斥她，已经在她身边烧灼出了印记，她靠着火焰强行阻隔了一段时间。
斑将她立马纳入须佐的壳子里，佐助干脆伸张开翅膀笼罩在所有人上方，替他们阻挡这份照射。
“这棵树是她的根源，如果这棵树一直存在的话，谁都没办法伤害她分毫，总的来说她是无敌的。”
哈娜指着树的根部：“刚才我确定了下面有很大能量体存在，能量体在供养这棵树，源源不断的黑泥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这样吗。”斑陷入沉思：“那现在要做的就是下去看看。”
鼬建议道：“先把这棵树的根部轰开吧，既然须佐有抵抗月光的能力，我想应该也能阻止黑泥的侵蚀，等根基动摇后，就潜入下去。”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同意了这个想法。
他们下意识同时开启须佐能乎，四个须佐一下子没挤下，跟下饺子一样东倒西歪的跌进黑泥里。
唯一没法开须佐的柔弱男大学生带土：“……………”
要不你们还是散了吧，挺丢宇智波的人的。
起手不好没关系，须佐能乎们陆续从黑泥里站起身来，他们不再犹豫，向着神树的根部齐齐挥出致命一击。
惊天动地的响声传向天际，神树纹丝不动。
【咔嚓。】
伴随着一阵微小的清脆响声，树底终于裂开了一道口，深不见底的洞口暴露在空气中，黑泥正是从那处源源不断向外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