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鼻骨胸针10
同一片月色之下，荆柔扶着车门，呕吐后的她渐渐地瘫软在地，叶正信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情况不对，他慌忙问道：“你不是晕车，你吃了什么。”
罗江止看着她嘴角冒出的鲜血，心道不好。立即扶她上车，一行人不敢耽搁，立刻拉响警报，朝最近的医院赶去。
荆柔喝了农药。
她躺在警车上，发出痛苦的低鸣声，“没意思的很，我早就不想活了。”她看着罗江止说道：“警察同志，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很没意思。”
“好好，不回答，不回答。”此时罗江止根本顾不上其它，现在车子在回城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罗江止后背冒出细汗，从后备箱拿出急救箱。
这个情形叶正信也很着急，他一边联系医院，一边问荆柔：“你喝的是什么药。”
许久之后，从荆柔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百草枯····。”
这三个字，让车内陷入沉默，罗江止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荆柔。
车子不小心颠簸了一下。荆柔喷出一口血，她费力的说道：“对不起，弄脏了你们的车。”
接到叶正信的消息已经是半夜三点，崔三赶到医院，接过叶正信手里的证物，她打开一看果然是那枚胸针，她道：“我马上去检测，最快三天后出结果。”
叶正信很疲惫的说道：“能不能尽快。”
崔三想了想道：“其实，真相已经········”
叶正信望着抢救室的红灯，“万一，不是的话该多好。”
手里的物证有些发烫，崔三看了一眼抢救室，在等证物的同时，她一直站在审讯室外，看顾队与李俊明对王泽川的审讯，其实这个迟来的物证，大家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证据很重要。”叶正信低下头喃喃道；“尽快吧！”
崔三点点头，又扭头看向抢救室长椅上的人，那是荆宏胜，荆柔的父亲一言不发，呆坐在椅子上，旁边是唉声叹气的阳怀国。
她离开医院的时候，这位荆总的身边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蝴蝶胸针，感慨道：“还真是漂亮。”
第二天结果出来，三队的人都在等着报告，崔三推开办公室门，说道：“是荆沛女士的鼻骨。”
顾峰山接过报告，脑子里想着，该如何定王泽川的罪。
王颖慧拿着早餐，说道：“刘浩和周智勇一直在调查荆沛的车祸，待会儿就会有结果。”
崔三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很奇怪，我既希望荆沛的车祸是人为，又不希望是人为。既希望她是意外，又不希望她是意外。”
崔三也搞不清楚，她这样的想法是什么心理。
没一会儿，刘浩和周智勇，对荆沛车祸的调查结果出来，结论不变，确实是意外。
崔三摇摇头，她也不知道王泽川的罪到底怎么定。
李俊明道：“叶队和罗姐还在医院，荆柔的事情，确实有些令人难受。”
荆柔躺在icu昏迷不醒，面对百草枯，医生也无能为力。
这一刻，哪怕在强大的人，面对死亡也是无能为力，荆宏胜几乎是被动被搀扶回家，阳怀国道：“荆老兄，你需要休息。”
阳怀国让助理去医院周边开了两间房，他对着熬通宵的叶正信，罗江止道：“两位警察同志辛苦，快去休息一下。”
谢绝了阳怀国的好意，叶正信和罗江止两人回到警局。
荆宏胜回到家里，一切都还是原样，他抬起头颤抖嘴唇嗫嚅道：“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不明白，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他拉着阳怀国的手腕颤抖的说道：“一碗水真的端不平的，你也是做父亲，你应该懂的。”
从昨天开始，阳怀国在他耳边说了许多，他好像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老人，“荆沛是我从小带在身边，感情是有些不一样，荆柔是她爷奶带大的，我也没缺衣少食，我也没亏她，她····我····我···一碗水是端不平的，阳老弟你也是当父母的你应该懂做父母的是没办法真正做到，一碗水是·······端平的·······。”
阳怀国有些不忍心，摇摇头道：“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再说。”
荆宏胜觉得心力交瘁，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喘不过气，阳怀国在他的水里放了点点助眠的药让他喝下去。
仅睡了三个小时，荆宏胜已然清醒。管家见他清醒，便把荆沛与王泽川在的一起的资料交给他，“这是您助理转交给您的。”
管家对着楼下客厅说道：“还有，助理找的人现在都在客厅，您需要见一见吗？”
荆宏胜想起来了，确实在王法医告诉他胸针有问题的第一时间，他就吩咐助理暗中查王泽川。
楼下客厅里的人和荆沛，荆柔，还有王泽川都有过接触。
荆沛的同学朋友都说，自从荆沛和王泽川在一起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也甚少和他们一起，当他们说起王泽川，都是一脸鄙夷，不明白荆沛为什么会对王泽川死心塌地。
其实这些人都还算委婉了，荆沛是个恋爱脑，王泽川是个渣男。
荆宏胜问道：“我的两个女儿，荆沛和荆柔与王泽川是不是有什么情感纠葛之类的？”
他的话问的很明白，其中荆沛的高中同学，有些无语道：“荆沛是恋爱脑，荆柔可不是，王泽川是个什么货色，荆柔早就知道，还为此劝过她姐姐，可结果却变成两姐妹为争男人大打出手，我还记得荆总知道后还狠狠的批评了荆柔，让她不要丢人现眼。”
荆宏胜想起来了，是有这样的事情，姐妹为了一个男人闹的满城风雨，豪门秘辛，多少人在暗地里看笑话。可是当时，荆沛和王泽川已经见家长准备婚期，荆柔卡在中间，传言难听，所以他就警告过荆柔。
荆宏胜有些发懵，他甚少关注年轻人的恋爱，回过头，发现原来根本不是两女争一男的狗血剧情。
他的大女儿荆沛简直是为爱入了魔，王泽川太会装乖卖巧，他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扶持王家，没想到王泽川是个白眼狼。
荆柔，他隐隐约约记得荆柔对他说过王泽川的为人。
荆宏胜不免想起阳怀国说他偏心一事，是因为自己一直忽略小女儿，所以她说的话自己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吗？
答案好像是这样的。
荆宏胜带上律师，直奔警察局。
王泽川是拘留状态，他想要律师申请取保候审，文典律师终于来见他。
“我的罪不算太严重。”王泽川一脸自信的说道。
文典律师道：“对不起王先生，我不是你的律师，我是荆总的律师，他让我转告你，好自为之。”
王泽川的双眼渐渐变得可怕，“他荆宏胜想要干什么，要剥夺我找律师的权力吗？”
文典律师不为所动，淡定道：“王先生，荆总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只不过整个川松市有名有姓的律所，律师。大概都不会接你的案子，当然你可以求助，法律援助。”
此时的王泽川面目狰狞，“我，法律援助，”他单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我，堂堂··王家····法律援助·····。”
荆宏胜坐在警局接待室，低着头看着那枚胸针检测报告，想起还躺在icu的荆柔，对着顾峰山说道：“我可以了解一下案情进展到哪里了吗？”
“王泽川已经全部交代，是出于扭曲的心态来满足自己。”
“荆柔呢？我的小女荆柔知道真相后，为什么要隐瞒。”
“这是阳怀国先生和王泽川嫌疑犯的一部分笔录，您看完就会明白了。”
一旁的王颖慧将笔录地递给荆宏胜。
王颖慧是同情荆柔的，也能理解荆柔的做法，父母的偏心让她从小缺爱，亲姐姐的恋爱脑让她担忧，父亲的无视让她难过，荆柔太想要父爱，可惜她被困住，或许是出于对姐姐的嫉妒，才让她选择视而不见，闭口不言。
王泽川利用荆柔的心理，所以才有恃无恐。
荆柔喝农药，而且还是剧毒百草枯，是愧疚也是心死。
愧疚；在荆沛死的那天晚上，选择忽视她姐姐的哭喊。心死；她父亲还是不曾偏爱她。王泽川以为用这个把柄会让荆柔受制于他，可荆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死亡是解脱吗？荆柔的选择该用对与错去批判吗？
王颖慧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