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骨灰房2
第二天一早，崔三和顾峰山坐车直奔蓝里区最大的火葬场而去。
火葬场的火化炉是分等级，钱少的就是普通炉，钱多就是豪华炉，普通炉子冒黑烟，豪华炉冒白烟，甚至没有烟。
一听他们是警察，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冷冻室的遗体需要家属同意，我们才能·····对了··要有正式的文件，还有······”他以为警察是要收回某具遗体，拿去做鉴定，这样事情时有发生。
工作人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崔三知道他是误会了，立马打断他的话道：“我们两个是来看骨灰的·······”
骨灰？工作人员摸着头，不确定道：“看骨灰？”
“对，我需要做个参考。”崔三道。
参考？
工作人员请示领导，得到领导同意，然后又核对了崔三，顾峰山的证件，做好登记后就带他们去了焚化炉。
崔三仔细对比了普通炉和豪华炉出来的骨灰，她以前在殡仪馆干过，所以对这些骨灰最后呈现出来的状态大致了解，现下又真真切切的看过之后，她对身边的顾峰山道：“虎骨缝隙中的骨灰，是从豪华炉里面焚化出来的。”
顾峰山也对着两个炉子出来的骨灰看了过去，他费劲看了半晌，眼力有限，看不出到底有什么区别。
崔三拿出手机，搜了一组图片说道：“你能区别出这几个口红的色号吗？”
顾峰山死板的脸有些为难道：“这些不都是红色吗？”
崔三忍者笑，指着手边的骨灰，又指着手机上的口红，说道：“两个炉子所焚化的骨灰，大差不差，就像是口红色号一样，仔细分辨还是能分得出是那个色号。”
顾峰山对她竖起大拇指：“你还真是慧眼如炬。”反正他是看不出来。
崔三不是慧眼如炬，她是看的多了，熟能生巧；“你说，凶手杀人之后，还会用最豪华的炉子焚化尸体吗？那些虎骨是干什么用，用来辟邪？”
恰好，顾峰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就目前来说没有答案。
没一会儿，两人从火葬场出来，迎面就见一个妇女款款而来，崔三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倒是顾峰山一眼看向门口的妇女，急忙上前问道：“妈，你怎么来这里。”
吴素女士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自家儿子，微微一笑道：“来这里办点事情。”
到火葬厂办事情？顾峰山很是疑惑，问道：“这里能有什么事情。”
“公司职员的家人出了点意外，在这里火化，我过来看看。”吴素女士说话很温柔，顾峰山倒也没多想，他对自己家的生意公司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母子两人在火葬厂大门口闲聊了几句。
忽然，吴素眼睛一顿，向顾峰山后面的崔三看去，她瞳孔微缩，不由问道：“这是····”
“这是我同事崔三，是一名法医。”顾峰山介绍道。
崔三早就回过神，甜甜一笑道：“阿姨好，我叫崔三。”
吴素也反应过来：“哦··好，好··好。”
崔三的神情怪异，吴素女士的神情也很不自然，顾峰山根本没在意。
回警局的路上，崔三像是打开话匣子：“顾队，你母亲长得真好看，好有气质，跟书里描写的贵妇人一模一样。”
想起刚才吴素女士的眼眸，崔三又问了很多关于顾峰山家里的情况。
顾峰山听着崔三的话，很是别扭：“崔三，你想干嘛，直说。”
崔三猛然回神，低语道：“没什么，我就是好奇。”然后结束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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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正信，王颖慧这边的审讯也已经开始。
宋平心里明白，那些虎骨上沾着的骨灰是来自哪里，但他就是不愿意说，也不敢说。
审讯室里，王颖慧并没有说话，叶正信先开口道：“宋平，虎骨来源，虎骨缝隙中骨灰来源，两个问题，你想好在回答。”
审讯椅上，宋平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道：“警察同志，我不是交代了吗？虎骨是在墓地里捡来的，骨灰可能也是在墓地里沾上的。”
叶正信沉声问道：“何时，何地，在那家的墓地捡到的虎骨。”
宋平调整姿势，回道：“天太黑应该是在晚上，至于是哪家墓地我记性不好，不知道。”
接下来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宋平都是鬼迷鬼眼的模样，看的人火大。
王颖慧观察了许久，发现这个宋平回答问题的时候很坦然，这种坦然很明显带着隐藏。
王颖慧开口道：“我来总结一下你的故事，你一个人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去了趟不知名的墓地，好巧不巧，捡回来三袋虎骨，又恰好虎骨上有人体骨灰，是这个意思吧。”
这种天方夜谭的故事鬼才信。
宋平淡定自若道：“是这样的警察同志，还是女警官比较上道，听懂了我的故事·····”
叶正信的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审讯是王颖慧的主场，她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个拙劣的把戏给唬住：“故事是听懂了，不过我还想多听听，”她微笑着看向宋平：“可不可说一下，你去墓地前在干什么，为什么大晚上要去墓地。”
宋平直起身子看向王颖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王颖慧耸耸肩，无奈道：“你看，你贩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已经违法犯罪，你的故事听上去很离谱，但你一直想让我们相信。现在我勉为其难的相信你，可是····”她话锋一转：“事情发生总有个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不是吗？就算胡诌个故事也要说明白，不然我糊里糊涂的，哪能相信这个故事。”
宋平觉得这个女警察是个好说话的，还装出相信他的样子，着实好笑。
他也没有矜持，自己本来就有前科，如今也贩卖虎骨，被抓了也是证据确凿，也没有想过抵赖：“我就是去赌场，输的一干二净，心理郁闷，想要找钱，谁知误入墓地，然后发现虎骨，我心中一激动带走虎骨，为了赌资，就把虎骨卖给文玩市场，没多久就被抓了。”
俗话说‘嫖近者杀，赌近者偷’王颖慧问道：“你半夜跑到墓地去偷东西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一个‘偷’字令宋平全身僵硬，他立即驳斥道：“我说了，我是捡的，捡的，捡的，懂吗？”
情绪有了波澜，就好办了，王颖慧跟叶正信对视一眼，叶正信敲着审讯卓道：“那么激动干什么。”
宋平死死瞪着王颖慧道：“那就请这这位女警官不要信口雌黄。”
王颖慧眼明心亮，似乎‘偷’这个字是宋平的痛脚，她试探道：“不问自取就是小偷啊！我没说错啊!”她的表情很无辜。
“小偷，小偷，我说了，我不是小偷，”宋平被踩了痛脚，一脸阴沉的说道。
王颖慧无视他吃人的眼神，淡然问道：“哦，我知道了。”她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一副鄙夷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就在说，‘你是小偷，你是小偷，你就是小偷’。
宋平被这种眼神给刺激的哇哇大叫，而叶正信一直在叫他不要激动，顺便还补了一句话：“她都相信你不是小偷了，你就别嚎叫了。”
宋平很激动，要不是他身上的限制，恐怕早就跳起来打人。
王颖慧审讯过许多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宋平这样干嚎的人，嚎的人心慌烦躁。
叶正信都想上去一把捂住宋平的嘴巴，可惜他不能动手。
宋平干嚎了一阵停了下来，气喘吁吁道：“我不是小偷。”
审讯室终于安静下来。
王颖慧继续道：“好，既然是你捡来的，那你就说说是在那个地方，何时何地捡来的，不要再说是在墓地，你不觉得荒谬吗？这里没人是白痴，捡与偷，我们自会分辨···········”
她的声音音肃然而冷冽，没有丝毫情绪。
宋平被噎的说不出话，此时他累的不行，叫够了，也发泄够了，面对王颖慧的质问他无力反驳：“在我家楼上有一间骨灰房，虎骨是从那间房里“捡”来的。”
他把“捡”这个字说的很重，最后挣扎道：“我不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