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脑袋当球踢7
很明显，这间客房被人打扫过，崔三的视线一直在浴室的地漏上。
少量的人体组织，证明死者已经被冲入下水道。
叶正信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他带着人对整栋楼进行搜查，在房间的床底下找到一把电锯。
电锯应该是被清洗过，只不过并没有清洗干净。
崔三仔细检查后，发现上面也有组织残留，以及少量血迹。
李俊明询问十一楼的旅店老板：“这把电锯是谁的。”
旅店老板觉得自己倒了大霉，旅店刚装修好，就被对家举报说是甲醛超标，他确实用的便宜劣质的装修材料，也不敢硬钢。
只能敞一段时间，错过了十一黄金周，他本就沮丧，现在倒好，直接成为案发现场。
旅店老板哭丧着脸说道：“警察同志，这个电锯我不知道啊····。”
旅店老板指着走廊上的监控道：“我们这里有监控。”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凶手是凭空出现在他的客房中吗？
对于这个答案，罗江止在进客房，打开窗户的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她道：“旅店里窗户还没有封，从顶楼通过外面的排污管道，很轻易就能进来。”
这栋12层的楼的排污管道，是外露的排水排污管。
在外墙有一圈凸出去的平台，是这栋楼的腰线层。
罗江止指着凸出去的平台道：“凶手从顶楼通过排污管道，在这里落脚，然后翻窗户进入旅店。”
旅店老板恍然大悟，旅店的窗户没封，都是半开，目的就是为了通风，此时他欲哭无泪，他的旅店还真是来去自如。
罗江止把头伸出去窗户看了一圈：“这里，这里，这里，是监控死角，南侧的这一面外面的监控拍不到，凶手应该是提前踩过点。”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旅店老板看去。
勘察完现场，几人回到警局。
顾峰山这边也有了新的发现。根据四中学校提供的监控，他跟着那几名翻墙逃学的学生进行追踪，发现有三个人先后到达2号大街。
三个人先后到达这栋楼顶层。
其中一人是从地下车库的楼道走去，另一人从东侧楼梯上去，还有一人跟死者上楼的路线一样。
王颖慧也死死盯着监控中的三人，施星渊，候麟，易子霄，看着这三人在监控中的身形，她对着叶正信道：“叶队，我们有必要对这三名学生进行传唤。”
叶正信道：“立刻行动。”
这边刚传唤。
那边崔三的检验结果出炉，确认旅馆中找到的人体组织是死者穆恒。并且在电锯手柄上提取到一些指纹，通过对比，排除是旅店工人以及老板。
崔三猜测道：“电锯上的指纹会不会是凶手的指纹。”
叶正信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差不了多少。”
当天下午王颖慧对三名学生一一进行审讯，崔三也拿到三名学生的指纹进行鉴定分析。
高一学生施星渊，这是王颖慧第三次见他，前两次都是在学校问话，这一次是在公安局审讯室。
施星渊，五好学生，家境优渥，是公认的天之骄子，这位天之骄子性格孤傲，不善与人交往。
面对审讯，施星渊气定神闲道：“警察阿姨，我那天晚上翻墙出去真的是去上网。”
王颖慧面无表情，早就收起学生滤镜，严肃道：“你是去了网吧，但你仅仅是去网吧转了一圈，然后又去了那里？”
这话一问，施星渊扶着镜框：“我去了趟旅店，我翻墙出校，去了网吧又觉得无聊，总不能又翻墙回学校吧，人总是要睡觉的，我就去了宾馆。”
好啊，还真是厉害，一个未成年在面对审讯，淡定从容，这个施星渊还真是厉害。
王颖慧眯起眸子，说道：“哪间宾馆？”
施星渊似乎在沉思，片刻后说道：“那家的宾馆我不记得，反正没离开晨阑辖区2号大街。”
晨阑辖区2号大街网吧，ktv，各种娱乐场所应有尽有，确实他那天晚上没有离开晨阑辖区2号大街。
“你翻墙还要背书包吗？”王颖慧放出那天晚上翻墙的录像说道。
“唉！”施星渊叹了一口气：“警察阿姨，那天在学校我不是说了吗，书包里是我的零食。”
王颖慧都想要站起来给他鼓掌：“晨阑辖区2号大街上琳琅满目，吃的喝的应有尽有，你还需要自带零食，你觉得可信度高吗？”
施星渊淡淡一笑：“信不信在你们。”
王颖慧试探够了，也懒得跟他废话，这个施星渊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她直接拿出另外两人的笔录，递给施星渊。
三人并不是同时被传唤，那两名初三的学生候麟，易子霄是同时传唤，而施星渊是最后一个。
一开始候麟，易子霄死活不承认，直到崔三对比指纹的结果出来，电锯上的指纹与易子霄的指纹一模一样，他顿时破功，“我是被逼的。”
王颖慧第一时间把他们分开审讯，各个击破，易子霄面对电锯上的指纹，以及电锯是他提供购买，便扛不住全部和盘托出。
没过几分钟候麟也扛不住压力也如实交代。
最后，只有这个施星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施星渊当然胸有成竹，人不是他杀的，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主犯？不，不，不，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主犯，他只是引导，引导而已。
就在他沉思该如何说的时候，他的手上多了一份资料，是王颖慧塞在他手中的，并说道：“你认识这两位初三的学生对吧，一个叫候麟，一个叫易子霄。”
施星渊刚想否认，王颖慧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播放了他们三个人的录音，这个录音是候麟提供的，他道：“施星渊太聪明了，聪明的让人恐惧，我虽然听他的话但还是多了个心眼。”
这个录音出现的猝不及防，然后王颖慧打开监控录像，这个录像是顾峰山连续加班好几个晚上才找出来的。
看着监控录像，施星渊紧闭嘴唇，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嗜血。
这一幕，王颖慧看的是心惊肉跳。她审讯过很多案子，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不寒而栗。
良久，从施星渊嘴里吐出一句，“都是没用的废物，废物。”然后一怒把手里的笔录扔在地上。
录音笔是他们三人商议如何惩罚失败者穆恒。
王颖慧冷哼一声，又拿出候麟，易子霄的笔录递给他看，并说道：“怎么样，你的同伴好友的笔录看完了吗？笔录上你的名字总共出现了多少次，需要我帮你数数吗？”
“穆恒不是是我杀的，我是与他们认识，那又怎样，”施星渊再也没有了他的处变不惊，说出的话有些发颤。他虽然心理扭曲，心智比一般人强大，但他只有十七岁，就算是恶魔，也只是是个十七岁的恶魔。
王颖慧慢悠悠吐出一句话：“你是主谋，就算你没有动手，你也是主谋，知道吗？我们国家是有死刑····”
施心渊努力稳住自己的心态，他还是太年轻，不过片刻思考，他道：“我交代，我全部交代，毕竟我只有十七岁。”
他把十七岁三个字咬的特别清楚。
滚落在地上的录音笔被王颖慧捡起来，施星渊目露寒光，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王颖慧捕捉到。
施星渊：“我只是··只是···告诉他们·········谁知道他们两个废物误会我的话········等我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施星渊很聪明，聪明的让人胆战心惊，他继续道：“候麟的录音笔，警察阿姨，你可以仔细听听，是我让他们杀人了吗？我并没有··是他们误会我了······”
王颖慧很想零口供定他的罪，但是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候麟的录音笔中只有他们如何计划，如何操控，甚至如何杀人。
从录音笔上看，施星渊只是递了一把刀，杀人的另有其人。
唯一一点，作案工具上只有易子霄的指纹。
从候麟，易子霄的供述中，杀害穆恒的凶手的主谋是施星渊，但施星渊很聪明，一直在引导他们两人，作案时间，作案地点，以及提前踩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施星渊一步一步引导。
杀人的是候麟和易子霄，毁尸灭迹的人是候麟和易子霄。
精神控制也就是俗称的pua，施星渊把他们变成奴隶，死死的控制在手心，要不是候麟的录音笔，施星渊很难定罪。
王颖慧静静看着他表演，顺便拿出死者穆恒的手机，说了一句，“你与死者穆恒的通话录音我们已经恢复。”
“不可能，我跟他通话不用手机。”就这一句话，让施星渊破功。
王颖慧疾言厉色说道：“你还说不认识死者。”
顷刻间，施星渊脊背冒出细细的汗珠，嘴唇颤抖。
王颖慧放下穆恒的手机，说道：“你与穆恒是通过学校的固定电话联系的对吧，”王颖慧死死盯着他道：“很遗憾，你与他所有的通话记录都有录音。”
施星渊道：“不可能。”
王颖慧好心的给他解释了一下：“你每次穆恒的通话都有录音，是死者穆恒自己录下的。”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形容此时施星渊的心情，随后王颖慧来了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拿捏并死死控制了死者吗？”
王颖慧摇摇头，“其实不然，你每次与穆恒的通话都被他录音，至于他为什么要录音，就得问问你自己了？是你的pua不起作用了吗？”
施星渊扶镜框的手顿住：“不可能，他是自愿献祭。”
“哦！你承认了。”王颖慧不紧不慢说道，眼神一直盯着施星渊。
施星渊身体紧绷，本能的反驳道：“我··是认识他，····但我不是主谋。”
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吗？”王颖慧道：“候麟的录音笔，你与死者的通话录音，以及候麟，易子霄对你的指控，你还想要狡辩吗？”
施星渊抬起头，王颖慧指着他身后墙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说道：“你可以转过头看看墙上的字，看清楚了，在说话。”
施星渊扭过头，明晃晃的大字，让他沉默许久。心理防线一步步瓦解，终于他重新戴上眼镜。
王颖慧声色不动，但心里暗暗松口气。
施星渊开始主动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