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无骨死尸9
顾峰山说道：“谭露的弟妹跟踪过谭露，根据其弟妹所描述，最后一次见谭露是在12月号下午，地点是在电子商业区河滨路。”
翻开河滨路段监控。
电子商业开发区是随着蓝里区建设，新开发的地区，各种大型工厂几乎全部搬迁至此，这个滨河路在开发区最末端。
规划的是住宅区，廉租房，周转房一类，河滨路的房租相对便宜，有许多外来打工人在这里落脚。
顾峰山盯着的滨河路一处区域，指着一处六层建筑的楼，说道：“谭露的弟妹说，最后一次见谭露是在这栋楼中。”
“这楼总共30户人家，租房退房很常见，毕竟只是作为周转，一旦来打工的人有了更好的选择，是不会愿意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叶正信问道：“这栋楼每家每户排查过了吗？”
顾峰山点点头，“排查过，只是监控已经被覆盖。”
“如果谭露是在这里失踪，或者被害，”叶正信揉搓双手，眼睛盯着这栋楼，“还是要查查最近的监控，既然是连环变态杀人，那凶手一定还会继续作案。”
顾峰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早就调取周边所有的监控，想着能有什么线索。
汪翔飞被列为嫌疑人，三队并没有对他进行传唤，一则是证据太少，二则证据链不完整，所以叶正信让李俊明对汪翔飞进行调查，倒让李俊明有了新的收获。
准确的来说是汪翔飞的儿子汪烨。
这几天汪翔飞每天出入各大医院，挂的最多的号就是消化科，这原本没什么稀奇。
汪翔飞打算送他儿子去国外看病，但是签证没通过。然后，汪翔飞专门从国外请了个医学专家。
问题就出现在这个医学专家身上，汪翔飞对外宣称这个医生是国外消化肠胃科的专家，实际上这名专家是精神科医生。
李俊明了解到这位专家医生是专门治疗进食障碍，也就是异食癖。他说道：“我咨询过国内的专家，这样形容吧，这个世界上不止一种汉尼拔。”
就在他一通分析汪烨的时候。
顾峰山从河滨路的监控中也发现了汪烨的踪迹，他曾在最近出入过那栋楼。
叶正信看着这些线索，渐渐的，他的脑海中有了另一种猜测，“汪烨是汪翔飞的儿子，无论是8年前或者8年后都能随意进出养殖场，还有，他患有异食癖，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而杀人食用，钥匙扣，钥匙扣是关键。”
王颖慧道：“那个钥匙扣似乎不是罗泽的，”她每次去看望罗泽，都会询问一次罗泽认不认识钥匙扣。
罗江止想了一下说道：“那个钥匙扣会不会是凶手的东西。”
崔三道：“这个钥匙扣会不会是买一送一，汪翔飞一个，他儿子一个。”
这些证据和线索看上去微不足道，但能形成一个闭环，每一样都能说通，但是汪烨这个人，还要在调查，因为从疯癫的罗泽口中所述，凶手不止一个。
“或许是一群汉尼拔。”叶正信推断道。
为了证实猜想，叶正信让李俊明着手开始调查汪烨的人际关系。
顾峰山对死者谭露家人的调查暂时先告一段落。
顾峰山算是松了一口气，谭露的家人比他们警方还要积极，搞得好像他们要为谭露报仇雪恨，几乎天天扭着顾峰山问案情的进展。
罗江止一眼看穿谭露的父母，说道：“他们是死者的父母，从法律上来说有权利继承死者的遗产。”
崔三很恶心他们一家人的行为，说道：“谭露的丈夫罗泽才是第一继承人。”
“罗泽精神疾病，目前谭露的父母已经向法院递交看护申请。”罗江止补充道。
心头泛起恶心，崔三真的讨厌恶心的人，法律能惩处恶人，但惩罚不了恶心的人。这一家人真是恶心到极致。
有了汪烨这个线索。
顾峰山和王颖慧便拿着汪烨的照片去了罗泽的病房。
不出所料，罗泽一看到汪烨的照片，立马尖叫求饶，激动哭喊，从他的反应上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汪烨是凶手之一。
王颖慧问了罗泽的主治医生病情恢复的如何，医生告诉他们，罗泽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
这也意味着罗泽的指控无效，对于精神疾病的证词，指控很可能无效。
顾峰山回到警局，又听见崔三和罗江止在谈论谭露父母，他心里窝着一团火，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这种憋屈还真是恶心人。
王颖慧走过去扶起垃圾桶，“只有实质性的证据才能定罪。”
崔三问道：“我们能不能直接传唤汪烨？”
作为队长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叶正信摇头叹气：“第一，两件案子时间跨度很大，两名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有用的dna，第二，我们的物证很少只有几块人骨和一个钥匙扣，这两样东西并不能直接证明，第三，人证，罗泽目前是精神病以后也无法痊愈。”
李俊明接过叶正信的话头，说道：“就算汪烨是杀人凶手，没有证据也无法定罪。”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就是因为懂所以才觉得憋屈。
从今天开始，三队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汪烨身上。
日子一天天过，汪翔飞见警察没有在找他，觉得事情应该是不了了之，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案子都会破，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过是期待。
8年前的案子不是也没有破吗？漏一个他儿子不算什么，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放松警惕的汪翔飞也没有强制汪烨出国，在治疗一段时间后汪翔飞觉得儿子长了几斤肉，对国外的专家千恩万谢，送走国外的医生后，日子一如既往。
汪翔飞放松了对汪烨的管制。
随着对汪烨的调查越来越多，越来越深，他们发现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连环变态杀人案。
为此第三刑侦支队的人做了很多部署。
叶正信道：“经过长时间的跟踪调查，受害者不止两人。”
一听这话，众人心头泛起忧虑。
顾峰山的心越来越沉，他越查越觉得8年前他们的调查有很多缺陷，疑点重重。
又看见顾峰山死板的脸上开始矫情，崔三说话毫无顾忌，一针见血，“立功心切。”
“是啊，立功心切。”顾峰山没有反驳，他的师傅的确立功心切，收回思绪，他道：“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叶正目光扫向李俊明，“小李，你一定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调查汪烨的社会关系，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人手不够，我去申请解决。”
然后他又看向罗江止：“河滨路的那栋楼，一定要里里外外多查几遍，人员一定要查。”
最后他的眼神定格在王颖慧和崔三身上，“王姐，罗泽那里一定要抓紧治疗，尽力在他嘴里问出更多的线索，崔三随时待命。”
随时待命，就是随叫随到。
从罗泽嘴里说出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查，这个案子比他们想象的要严峻。
7月份的天气闷热，没有了父亲的管控，被憋了几个月的汪烨急需获得精神上的满足，他再次踏进那栋楼。
他们的秘密基地。
4楼403号120平的房子，客厅空荡荡只有一个冰柜，一个餐台，餐台上一尘不染。上面坐着一位中年男性，是他们的老大。
汪烨打开卧室的门，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卧室只有一张操作台，这卧室面向着阳光，房间奇热无比，仔细闻闻还有一丝腐烂的血腥味。
厨房里叮当作响，有3个人正在忙碌着，汪烨倚靠在厨房门框边，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3人同时停下手中的事情，其中一人朝他看去，“呦，终于被放出来了。”
汪烨还没有说话，就被正在炖汤的另一位指挥道：“去冰柜拿些骨头，今天犒劳你。”
还有一个女人正在削萝卜皮。
冰柜都快要垫底，一具尸体能被多久消耗殆尽，2年，这是汪烨的答案，自从8年前汪烨第一次品尝这种味道，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但是他也能克制住自己，2年是极限。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不知道，如今只过去半年时间冰箱就要见底。
志同道合的人人越来越多，不够吃，不够吃。
大餐开宴。
5人动作优雅绅士，他们终于得到满足。
吃饱喝足之后，汪烨看向剩下的骨头汤，眼里露出渴望。
忽然，他的肩膀一沉，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新定的规矩，不能外带。懂？”
汪烨收回目光，极其消瘦的身体打了一个饱嗝：“知道了，老大。”
就是因为汪烨外带食物，两次把吃剩下的骨头扔在养殖场，惹出不小的麻烦。
这一次没有外带的食物，汪烨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然后他又听见老大的声音说道：“这次肉身是谁处理的？”
汪烨的眼神一暗，看向对面的男人，男人30多岁却长着一副娃娃脸，8年前就是他随意的把肉身扔进玉米地，差点惹出大麻烦。
娃娃脸的男人心一紧，“老大不是我。”这次真不是他。
老大的眼神一冷，慢条斯理的抄起手边的凳子朝身边的女人打去：“没有下次。”
原来是她处理的尸身啊！汪烨沉默的看向女人。
女人趴在地上，整理了一下头发说道：“知道了，老大。”她不敢有任何怨言，她是新加入的成员，对老大的话言听计从，一想到能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享用美食，她的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打。
公安局监控室内，顾峰山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实时监控。
罗江止在这群人对面房间，她拿着对讲机道：“这里共有5人。”
随着她话音落下，对面的门开了，汪烨与这群人先后从房间离开，最后一个离开的是一个女人，她手里还有提着一包垃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