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无骨死尸
年终总结表彰大会上，刘浩，周智勇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就获得了先进个人，他们两人卧底陀平村的同时，还能兼顾扶贫工作，不愧是年轻人，精力无限，能力十足。
表彰大会进行到一半，叶正信发现崔三没到场，问了一句：“崔三怎么还不来。”
顾峰山说道：“她还在医院上班。”
叶正信感到奇怪，陀平村的案已经结束，卧底人员该撤离了啊。
李俊明伸着脑袋在他耳边道：“崔三说，还有几天就到月底，她要拿医院的全勤奖。”
谁会跟钱过不去，虽说是卧底，好歹崔三也是在医院勤勤恳恳工作，况且拿两份工资，眼看还有几天就到月底，所以崔三和一队的法医换了几天班，这样两边工资都不耽误，工作也不耽搁，两全其美。
罗江止小声道：“明天她就回来了，算一算崔三这个月收入还是挺可观的。”
就在他们小声讨论着崔三的收入，主席台上的领导宣布，“这次参与卧底工作的同志，每人奖励5000。”
“瞧瞧，”叶正信道：“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崔三。”
崔三大手一挥，写了一封辞职信，里面的内容写着‘老娘不干了’。
这几个字足以彰显自己在医院工作的憋屈。
崔三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还是法医和殡仪馆适合自己。
无论在哪里，过年值班都是新人，崔三作为新人当仁不让的接过值班的文件。
严格意义上来说法医办公室，算是法医值班室，崔三一个临时工没有职工宿舍，所以值班室一直属于她的地盘。
临近过年，刑侦三队的值班表也新鲜出炉，只有叶正信，王颖慧和李俊明休假，其余一律在岗。
顾峰山是本地人也是副队长，他不想回家面对七大姑八大姨，以及那些公公爹爹的话，主动选择值班。但罗江止不一样，她是外省人，今年也不该她值班，她把值班的名额给了王颖慧。
崔三不解，想起之前罗江止说过她父母偏心的问题，她问道：“罗姐，你真的不回家吗？”
罗江止摇摇头，“我爸有我姐，我妈有我弟，我回去多余。”
刨根问底太过于冒犯，崔三便没再多问。她想了想，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说道：“罗姐，今年过年，你去我那里吃年夜饭可以吗。”
随着年岁渐长，罗江止才发现原来父母并不爱她，想通了也就放下了，不回家也好。
崔三望着窗外融化的雪，说道：“其实我从来没有吃过年夜饭，这是我第一次跟黄业轩团年，我也不知道过年该准备些什么，要不你来帮我。”
看着崔三一脸向往的诉说过年，罗江止眼圈有些红，她好歹有家人有朋友，自己比崔三幸运许多，她努力的点点头，“那今年，我一定给你弄个满汉全席出来。”
“满汉全席太夸张”崔三凑在罗江止耳边道：“我从来没收过红包。”
罗江止更加可怜崔三，说道：“我比你年长算是你长辈，红包可以有。”
黄业轩在大年三十头两天，就开始置办年货，崔三的出租屋里都放不下，只好拿到二楼阳光棚里面，黄业轩怕冻坏，还从厂里拿了几件大棉被：“这些棉被是厂里不用的，我先应应急。”
他的两个室友，帮他搬了两天的东西，才回家。
大年三十值完班的罗江止，跟着崔三去她住的地方，被这些东西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这是要闹饥荒？”
黄业轩尴尬的摸着头，“罗姐好，崔三说你掌勺，所以我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所以都买了点。”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崔三和黄业轩是真的非常重视这次年夜饭。
三人风风火火的就开干。
没一会儿，桌子就被摆满，黄业轩为此还买了一个圆桌子，刚好摆在阳光棚里。
罗江止看着阳光棚里面的炭火，笑道：“小心点，别又中碳毒。”
黄业轩脑海里浮起令人尴尬的记忆，他道：“窗户已经被我控制住，无论在大的风它都不会关。”
三个人吃着饭，聊着天，欢声笑语。
没想到，叶正信从隔壁二楼，一个纵步，然后从阳光棚的窗户翻了进来。罗江止看到这一幕差点被鱼刺卡住。
崔三揉着额头，看向黄业轩，黄业轩晃着手里的酒瓶，说道：“我叫叶队来的，隔壁邻居嘛。”
叶正信手里还拿一盒旺旺雪饼，他面不改色，道：“罗姐也在这里啊。”
“啊啊···嗯··对，我在这里。”罗江止手舞足蹈的表达着她的震惊，队长翻墙这一幕让她脑子中飘过的画面有点多。
叶正信也愣住，问道：“罗姐，你不值班吗？”
“顾峰山在守办公室。”罗江止说完这句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正信。
叶正信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好在，黄业轩搭张椅子，用着中二的语气说道：“叶队长请坐。”缓和了这份不自在。
崔三舔了碗筷。
叶正信端起酒杯和黄业轩碰杯。
崔三对罗江止道：“黄业轩的酒搭子来了。”
黄业轩喝高兴了，忽然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潇洒的放在崔三面前，说道：“收下，这是爸爸给女儿的红包，也是我女儿第一次收到红包，”他一边说还一边打着酒个：“为了我的女儿，来，干杯。”
他在说豪言壮语的时候，完全忽略了崔三的眼神。
崔三抬手直戳麻经，黄业轩蹲在地上，嗷嗷大叫，“杀人了，杀人了。”
罗江止觉的好玩，也从怀里拿出红包，“乖乖，红包，不生气，不生气。”
整个手臂都麻了，罗江止蹲在地上，学着黄业轩的模样，“杀人了，杀人了。”
叶正信也想试一下，崔三看着他道：“叶队长，你的就不是麻经了，想好。”
吃完喝完，罗江止说要抢在12点之前把屋子打扫干净，大年初一就不能在往外扔垃圾。
四个人忙里慌张的打扫完，坐在椅子上。崔三道：“今晚应该没事吧，我不去值班室应该没问题吧。”
过年总要守岁，放鞭炮打年兽。
罗江止道：“你值班电话不是带着的吗？有顾峰山在，放心我给他打过招呼了。”
崔三觉得自己的嘴是开过光的，刚说完，就接到顾峰山的电话：“崔三，有案情。”
大年三十的，有点运气在身上。
叶正信喝了点酒，就守着喝成醉鬼的黄业轩。
罗江止，崔三直奔案发地点。
顾峰山已经带着法医装备在现场等着。
案发地点是一处废弃的居民楼，这栋楼总共6层，很多人跑到顶层去放烟花，结果有人在顶楼的水箱中发现了疑似人体的眼睛的东西。
崔三穿上防护服，水箱中的水早就被冻成冰块，报警人说道：“我看见····冰块··中···中···有·个眼睛，人眼。”
顾峰山让他不要急，慢慢说。
报警人根本冷静不下来，双腿直打哆嗦，大冬天的，他的牙关根本不受控制：“我，就是在那里···抽··根烟，烟花··亮···我就看见··眼睛··眼睛。”
刘浩和周智勇拉起警戒线，把人群隔离开来。
通过观察，崔三确定这是人的眼睛，尸体被卷成一坨，放在水箱中，寒冬时节已经牢牢冻成冰块。她指着那个大水箱道：“要把这个抬回去。”
罗江止那边已经勘察完现场，“来这里放烟花的人很多，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顾峰山道：“我刚才看了水箱周围，也问了周围的群众，他们说这个地方虽然废弃，但是视野好，也有小明星来这里拍摄mv之类的。还有学生也爱来这里玩耍。”
等刘浩和周智勇把水箱锯下来，已经半夜2点左右。
尸体被冻成冰块，连带着整个水箱被搬进验尸房，一看还有时间，顾峰山让大家，先回值班室睡了一觉。
等冰块融化的差不多，崔三定睛一看，觉得这具尸体很奇诡，尸体被盘成一团，整个尸体没有任何支撑，像是装在一个塑料袋中。眼睛直愣愣的朝上。
刘浩和周智勇就着塑料袋把整具尸体从水箱抬出来的那一刻，崔三发出一声惊呼。
验尸台上，崔三小心翼翼的打开塑料袋，尸体就像一盘散沙一样散开，发出腐烂的味道。
尸骨，尸骨，有尸无骨。
这是一具被剔了骨头的尸体。而且尸体是被压缩在塑料袋中，尸身大部分腐烂，摊开整具尸体，居然是连在一起的，并没有被切割成块。
也就说，凶手杀人之后，把死者全身上下的骨头剔除，然后再把尸身盘成一团，压缩放在塑料袋中，扔进水箱。
尸体腐败发生以及进展的快慢，与地区，温度，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
今年1月整个地区开始大面积降温，室外温度均在零下，尸体被放在水箱应该已经结冰，会延缓尸体的腐烂程度。从腐烂程度看，死亡时间大致在去年12月份。
没有骨头支撑的尸体，就像是一滩烂肉，死者的身体就像在拉丝，根本不好处理，尤其是脸部。
人的头骨是最不好处理的，所以这具尸体只有头骨没有被剔除，但也被砸的稀巴烂。
整具尸体只有头骨，毁的一塌糊涂，根本无从辨别，两个眼珠子挂在腐烂的脸上，比任何恐怖片都还惊悚。
刘浩和周智勇早就跑去外面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