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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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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之禾坐在厅堂上首,陈连章在其左,陈氏在其右。

    陈府丫鬟给三人上了茶水,只见沈之禾一手玩儿着杯盖笑眯眯地看着陈连章,陈连章双手环胸脸色严肃地看着自己闺女陈莬,陈莬则谨慎地端起水杯喝了口茶,悄摸摸地瞥了瞥自己儿媳妇。

    瞧着自己父亲这眉毛不是眉毛,胡子不是胡子的样子,陈莬知道,他可是很不待见这个孙媳妇儿的。

    那日顾清远大婚,陈连章也在受邀嘉宾之列,原本他觉得于欢虽家世一般,但好歹是个三观正常的小姑娘,与顾清远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也挺好。

    没想到,这死丫头半路退婚,还抢了他孙子当驸马,这不是土匪是什么?!

    陈老头越想越气,直叹当年自己疏忽了对沈之禾的管教,才让他的乖乖孙儿有此大劫。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沈之禾提什么要求!他都不接受。

    拒绝!

    他都辞官了,有本事把他拖出去斩了啊。

    哼。

    沈之禾也没客气,上来就直接点了主题,“学生想请太傅出山,主持科举大局。”

    “什么科举?干老夫何事。”陈连章眼神都不给一个,想让他和那些阿谀奉承之徒一起给他们沈氏打工?做梦去吧。

    “陈太傅不是一直提倡教育不该只面向贵族,而应该惠及天下百姓吗?”

    “我可记得太傅当初辞官之前曾与那云青山吵过一架,你骂云青山攀附权贵,不愿开云鸿书院大门收平民之子为徒。”

    “你还骂了吏部尚书李玉,说他的选人用人只在乎谁家送了礼,谁家官儿更大,甚至是谁家将姑娘送去给他当了小妾。”

    陈连章扭过头看向沈之禾,“你…你怎么会…”

    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当年之事。

    沈之禾见他终于愿意直视她,脸上笑容更盛。

    “所以,太傅大人,我公主府愿出资修建一所学堂,不论贫富贵贱,只要是天资聪颖之人皆可免费入学,我公主府包吃包住包喝,而校长请您来担任。”

    陈连章的耳朵动了动,他咳嗽了两声,端起了身旁的茶水,没有说话。

    “同时陛下也会召集各地府衙,开办学堂,尽可能收所有适龄的孩童上学读书,识字明理,普及教育。”

    陈连章拿着盖子的手有些发抖,杯盖打着杯子发出咯愣咯愣的声音。

    “最重要的事,是想请您主持科举大局,三年或五年举办一次全国性考试,天下学子皆做同一套卷子,层层筛选,为我朝选拔新鲜血液,为官员传输人才。”

    听到此处,陈连章已经什么都不想考虑了,沈之禾每一句都说在了他的心坎里。

    甚至有许多都是他在任时对先帝提过的想法。

    奈何当时先帝桎梏太多,忧虑太多,没有进行改革创新的勇气。

    他看向沈之禾的目光不免带了些欣赏,一个长辈看向小辈的慈爱。

    这小丫头,平日里行事是荒唐了些,没想到,比她爹有想法!有胆魄!

    沈之禾看着陈连章脸色的变化,便知此事已成。

    她知道陈连章一定会接这个事,因为原著中他便是自己在北辰的西部边陲设了一所小学堂,供在战乱中父母双亡的孩童栖身。

    最终这所孩子们最后的庇护所也被淹没在了战争的硝烟之中。

    “太傅,可愿接下这一重担。”

    陈连章嚼了嚼方才不注意喝进嘴里的茶叶,竟不觉发苦,还品出了点甜味。

    他迟疑地嗯了一声,然后有点傲慢地对沈之禾说:“但是,不好听的可得说在前头,这些费用,公主殿下可得都包了,老夫可是没这个资本的。”

    沈之禾点头,“包了,您大可把我公主府掏空了去。”

    没事,她散财保命。

    陈连章又强调了句,“学院里的人事调度也得听我的,我可不想用那些个势利眼。”

    沈之禾又大手一挥,“没问题。”

    陈连章没什么想法了,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笑意盈盈的陈莬,忽然又加了一句,“殿下您可得好好对我孙儿,最好能三年抱俩,让我尽早得四世同堂。”

    说罢他还怡然自得地眯着眼睛摸了摸胡子,像是已经做上了抱着乖重孙的美梦。

    沈之禾的笑意尴尬地挂在脸上,这她咋给你保证,让她背叛队友吗?

    “没…没问题…”沈之禾闭眼点头。

    顾清远对不起了,这只是哄老人家的话哈。

    “嗯~”陈连章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公主所述之事皆是为了天下大义,老夫为此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也是没问题的。”

    沈之禾和陈莬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后来陈连章又留了二人吃饭,饭桌上和沈之禾细细聊了学校的建设方案和科举想法,一老一少居然相谈甚欢。

    临走前,陈连章还一直送到了陈府门口,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沈之禾,“殿下可别忘了,可千万要把《风雅集》给老夫留着。”

    沈之禾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坐上马车挥手告别,“知道了知道了,藏书阁钥匙就在你闺女手里,自己去看。”

    陈老太傅迎风揣着手,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笑得合不拢嘴,甩甩袖子摇头晃脑地走进去内堂。

    他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大门,感叹一声,“行了,以后我陈府大门,都可以不用关了。”

    沈之禾了却了一桩大心事,带着莺歌燕舞在京都四处转悠,忙活新学堂的选址。

    这么奔忙了四五天后,沈之禾忽然瘫倒在了家里,她葵水来了。

    为什么都穿书了!还有痛经这种东西啊!

    她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奄奄一息”,唤着莺歌洗了条热乎乎的帕子给自己捂着。

    正浅浅眯着时,只见顾清远面色凝重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诶?今日你下学这么早啊…”沈之禾半趴起身,看着顾清远。

    顾清远径直走到床边,问站在一旁的莺歌,“殿下被人打了?”

    沈之禾无奈地闭了闭眼睛,莺歌支支吾吾地看看自己主子,“没…这倒是没…”

    “整个京都,除了您驸马爷,谁敢打我啊…”沈之禾无力地喃喃道。

    “那殿下的腹部为何…”

    沈之禾又睁开眼,歪头看了看顾清远皱着眉头的俊俏面孔,她忽然想苦中作乐一下。

    她缓缓拉过顾清远的手,让他坐在床边,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之上。

    “这里疼,需要驸马揉揉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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