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主上朝
沈之禾觉得今夜的顾清远很奇怪。
他不知道从哪儿又翻出来一床被子，同之前那一床一同铺在了床上，与沈之禾商量了“分床而睡”。
沈之禾自然没有拒绝，只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小伙子今日心情不好，本来人就很闷，今夜更是一句废话都没说。
像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躺在床上时，沈之禾侧过头又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他，只见顾清远直愣愣地躺着，一动不动，要不是胸膛还在起伏，真像是一具很帅的尸体。
沈之禾是个直肠子，裹在自己被窝里思考了一阵之后，首先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
“今日宫里我走了之后，沈之泽那个小崽子欺负你了？”
听到女子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顾清远愣了愣。
“没有。”他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发出来的，闷闷的。
“那是你不想做沈之泽的太傅？”
顾清远翻了个身，背对着沈之禾，“没有。”
沈之禾看着他的后脑壳儿，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钻出了被窝，半趴在顾清远的背后。
罢了罢了，小孩子嘛，青春叛逆期总要哄的。
她一边抚摸着顾清远的头，一边问：“那你倒是说说今日为何晚间心情如此不好？饭也没吃几口。”
顾清远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沈之禾摸着他头发的手很温柔，战栗的感觉自头顶传递到了全身。
后背柔软的触感还伴随着沈之禾特有的体香。
他忽然叹了口气，他承认了，不管他之前有多讨厌沈之禾这个公主，自打同房那日之后他仿佛对她的气味和触碰上了瘾。
这公主仿佛真的很会蛊惑人心。
只要是闻到她的味道，他便觉得很是舒心。
他翻过身，伸出手一把拉下了沈之禾的手腕。
沈之禾的手腕很细，他半个手掌就能包住。
他真的很想看看这样的身板是怎么脚踹四方，拳打八路的。
可是他看不见。
“听闻殿下昨日来侯府前还收了50名男宠？”
沈之禾看着顾清远颤抖的睫毛，忽然觉得这个男孩子很是可爱。
“他们…”
沈之禾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来，拍了拍他的心口。
“放心吧，他们没一个有驸马好看。”
“我绝对不会被他们蛊惑的，一定会是你一个人忠实的合作对象。”
顾清远的手掌心忽然空了，他缓缓地将手塞回被窝，又不说话了。
正在沈之禾以为自己将他安抚好，昏昏沉沉地快要入睡之时，顾清远的声音又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疼吗？”
“嗯？”沈之禾的大脑已经不太能做主了。
“为了他，学习骑马，学习武术，疼吗？”
沈之禾只轻轻地嗯了一声，便睡着了。
顾清远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把自己往被窝里埋了埋，又转过了身，同沈之禾面对面。
他感受到了沈之禾鼻间的气息，悄悄将手伸进了她的被窝，找到了她的手，拉住了她的小拇指。
沈之禾又被闹闹叫醒了，不过她今日原本也没准备睡懒觉，在门口看到那只雄赳赳气昂昂散步的花公鸡时，她还兴致盎然地问莺歌要了一把小米，喂他吃了个饱饭。
今日沈之禾，要上朝。
原著中的设定仍旧是男尊女卑，女子不得干涉朝政，哪怕是原著中的沈之禾也没有将手伸到朝堂中去。
但是新时代沈之禾才不会管那么多，她都是公主了，若是还这不让她干，那不让她干，就让她坐在金山银山上等着被顾晏杀头，还不如现在就把她给弄死，一了百了。
燕舞将公主府的马车派来了侯府门口，和顾侯爷一前一后，向皇宫驶去。
观象门的侍卫都不知道公主这么早来宫里做什么，没人敢拦。
沈之禾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众臣朝参之后，一身宫装入了宣政殿。
她进去之前，正巧里面几个宸王一派的迂腐老臣在婉转的骂着沈之禾任性妄为，随意放了犯人，视朝堂律法为无物，如此云云。
“本宫如何任性妄为，几位不如当着本宫的面说。”
沈之禾步履成风，昂首阔步地自门口一直走到了第一排。
沈之泽本来听这些老头子骂自己姐姐就一肚子气，嘟着嘴在龙椅上坐着。
此时看到自己姐姐进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动地坐直了身子。
“皇姐！”
沈之禾用眼神安抚他坐好，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面向一众神情丰富多彩的朝臣。
“诸位都是北辰的老臣了，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什么话就麻烦当着本宫的面再说一遍吧。”
几个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臣子皆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说话。
沈之禾冷哼一声，转身面对沈之泽跪下。
“陛下！臣有事要禀！”
沈之泽见自己姐姐跪下，吓得往后坐了坐，听见她说的话后，又歪了歪脑袋，感觉很是稀奇，挥了挥小胖手，“奏。”
“陛下，北辰如今人才稀缺，朝廷选拔官员仍旧以权贵世袭、举荐为主，实是不利于北辰之发展，许多平民百姓苦于报国无门，甚至连学习的场所都进不去。”
“臣提议，取消世袭制度，设科举之法，通过考试选拔人才，不论身份，只要是有才之人皆可入仕。”
“殿下！不可！”沈之禾的话刚说完，便有士族之人跳出来反对。
沈之禾没理他，继续说，“北辰权贵欺压百姓状况繁多，侵占田产，殴打良民，拐卖妇女，刑部官员多为世家子弟，受家族胁迫，所判案件多有不公。”
“视北辰律法为无物的不是臣，正是这些人。”
“百姓之声无法上达天听，害的我北辰皇族受奸人蒙骗，寒天下人心。”
沈之禾说到此处，已激起了许多官员的不满。
“臣再提议！设擎天司，奉帝令督察百官，若有欺压百姓等不公之事，皆可越级上报，直达天听。”
“不可！”一个白发老臣站出来，严厉反对。
“陛下！不可任由公主如此胡闹！朝廷法度若是随意更改必会造成朝堂动荡，不利于北辰江山稳固啊！”
沈之禾扭身看着这位老者悲痛的神态，质问道：“陈阁老到底是担心朝堂动荡还是你陈家浪荡子弟今后无法入仕，你陈家动荡？”
“若是我没记错，你的嫡长孙陈川上个月在怡红楼同凌王世子一道虐死了两名歌女，此事被你们以权势压下，怡红楼火烧一夜，如今只剩残垣断壁。”
“怎么，请问陈川此人如何继承阁老你的衣钵，这种人若是日后成为我北辰官员，将会有多少冤案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