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疼
沈之禾站在屋里，踹了一脚被高寿反锁起来的木门。
这破木屋盖得并不结实，以沈之禾现在的水平，用点力气就能把这房子给拆了。
“小丫头片子，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刚砸了老夫一个缸，你再敢把这房子拆了试试。”
沈之禾隔着门板叫嚣，“老头，那你也没必要大白天的把我就锁进来吧！”
高寿站在门前，手中撑着根竹竿，“我又没想让你们白日里做啥，你倒是把今天的针给小顾扎了啊。”
“你说你这丫头，你们俩既然是夫妻，你这不愿意个什么劲。”
“莫不是你在山下有别的情郎了？”
“徒弟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为师就有义务要好好教育你。”
“要从一而终，从一而终！”
“不要去看外面那些花花肠子的野男人们。”
“你的那些事，为师也不是没听说过。”
“你既然把小顾抢来了，就要对人家负责。”
“我看小顾就很好啊”
沈之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顾清远的面前。
他一个老头子，怎么絮絮叨叨个没完。
顾清远这会儿倒是看着很乖巧，端端正正坐在床边。
“躺下，给你扎针。”沈之禾的语气听着像要把顾清远扎穿一样。
顾清远扬起嘴角，坐得笔直，还抬起了下巴，张开了手臂。
沈之禾拿着针包，看着他半晌，“大哥，你是瞎了，不是残了，衣服自己不会脱吗？”
顾清远左手放到自己的右肩膀上，沈之禾只听到咔嚓一声，他的右膀子就这么被他自己卸了。
“现在残了。”
沈之禾看着他鬓角疼得汗都出来了，眉毛愣是没皱一下，连忙把针包放到一边，跑去门口喊高寿。
“老头儿！要死人了！顾清远把自己胳膊卸了！”
高寿：“只是卸个胳膊，又不是骨头断了，慌什么，先扎针。”
沈之禾只能又走回去，“你是不是疯了，不疼吗？”
顾清远扶着自己垂落在一旁的右肩，“若是往日，我便会如此骗你。”
“但是从昨日起，我定知无不言，绝对不会再有所隐瞒。”
沈之禾抿着嘴，默默抬手摸上他的衣襟，给他脱衣服。
“都看不见，还穿这么复杂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为了难为谁。”
沈之禾双手绕过他的腰，去解后面的扣子，“你就不能站起来吗？这样啊！”
顾清远左手环住沈之禾的腰，将她按到了自己的怀里。
沈之禾的脸贴着顾清远的胸膛，心脏扑通扑通跳。
贴的这么近，倒是能把他的腰扣给打开了。
“咔哒”一声之后，沈之禾几乎是弹跳出了顾清远的怀里。
她将腰带放到一旁，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滚烫。
再看看顾清远，只见他也像一只煮红了的虾子一般，不仅脸红耳朵红，脖子和胸膛都有些红。
原来他也知道害羞啊。
昨夜太黑，又泡在水里，她都没看清楚，还以为顾清远开了窍了之后就是在耍无赖。
这么看来也不是她一个人不好意思嘛。
沈之禾看了看手里的针，说不准老说的对，真的有用呢。
发现顾清远也在害羞的沈之禾瞬间胆子就肥了。
她将顾清远推倒，给他的四肢摆放整齐之后，便着手准备今日的扎针实验。
“既然你都能感觉得到，若是疼的话，就喊出来。”
她在第一针的位置扎了下去，往常这个时候顾清远便会失去意识了。
“疼。”躺在床上的人立刻喊出了声。
吓了沈之禾一跳，她仔细端详这自己扎下去的位置，也没扎错啊。
顾清远：“没扎错，只是疼。”
沈之禾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第二针、第三针……后面扎的每一针，顾清远都要喊一声疼。
直到最后一针扎完，顾清远抓过沈之禾的手，紧紧握住，“殿下，疼。”
沈之禾被他喊的，确实也是有些心疼。
这连续扎了一个月了，他才告诉他们他疼。
这孩子自打十岁起就没过过好日子，真的还是很可怜的。
沈之禾难得的没有甩开他的手，另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
“忍忍，忍忍，等师父说可以了，咱们以后便可以再也不扎针了。”
“乖。”
沈之禾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却发现他的头上跟刺猬一样，根本无处下手。
为了缓解他的疼痛，沈之禾尝试着去和他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些针每次扎上，你都是什么感觉？”
顾清远：“热热的，感觉自头顶向四肢百骸传输着热量，整个人会变得昏昏沉沉的”
“很想睡觉。”
沈之禾拍着他的手背，安抚着他，“睡吧，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等你复明了，带你去看北辰的大好河山。”
“带你回家看看你的弟弟妹妹。”
“还能带你去看看潇湘馆，看看擎天司，甚至还能让你当个科举考官。”
“睡吧”
沈之禾絮絮叨叨一阵之后，顾清远终于没了动静。
她如释重负地将他的手放下。
今日速度快了许多，扎完针才过了午时。
沈之禾再次尝试着推门，门锁没了。
高寿正坐在院子里喂鸡。
小狗乖巧地趴在他的双腿之上，晒着太阳。
他听到动静，扭头看向沈之禾，“他睡着了？”
沈之禾点了点头。
“师父，这针法明明不能让人失去意识，你为什么要骗我。”
高寿摸着小狗的脑袋，“我当时怕你不肯扎针，随口说的，哪知道那小子能坚持这么久。”
他啧了一声，虽然说他确实也有私心，谁让这混小子的师父居然还敢威胁他来着。
不过现在看来，这老李头的徒弟还真是个能忍的，可造之材啊。
高寿招了招手，让沈之禾过来。
“这药草啊，你也采的够用一阵子的了。”
“后面他要用的药，有几味这山里没有，昨日你师兄给你找来了。”
“买这些药材的钱可是很贵的哦”
沈之禾：“好啦，懂了，我付。”
高寿瞥了她一眼，满意地晃了晃脑袋。
“你打坐也一个月了，手伸过来，我看看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