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眼，进城，折辱
陈潜站在风向处，浑身气血充盈，黑夜里，眸中亮光闪烁！
吹散身上血腥味，陈潜转身折返回来，拳七睡在地上，正鼾声如雷。
躺在杂草上，陈潜只觉神清气爽，毫无睡意！
转眼又是数日过去，陈潜每日行事如常，不改分毫。
又是一日傍晚施粥，陈潜照旧粥倒给妇人，转身离开。
——:&34;留步！&34;
冰冷的声音响起，一柄长刀插在陈潜面前，刀刃颤动着，亮光晃得陈潜眼睛刺痛。
陈潜转过身，窝棚里，一青年站在马匹侧方，正面色冰冷望着自己，腰间只剩刀鞘。
——:&34;林江，无礼！&34;
娇俏的声音从方小姐口中传出。
林江立刻垂首——:&34;请小姐责罚！&34;
方小姐摇摇头，并未过多计较。
——:&34;去将公子请来！&34;
林江手掌微不可察一颤——:&34;是，小姐！&34;
转过身，林江脸色恭敬神色变得阴沉，大步朝陈潜走来。
——:&34;狗屎一般的东西，小姐心善，赐你新生！&34;
林江拔起佩刀，归入刀鞘，转身便走，便连正眼也不瞧陈潜一下，只留下羞辱话语！
陈潜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缓步跟上。
来到粥棚前，陈潜神色如常，拱手行礼后，不卑不亢道——:&34;不知小姐有何事？&34;
方小姐摇摇头，轻声开口——:&34;小女子方红叶！&34;
陈潜平静开口——:&34;陈潜！&34;
方红叶眼神讶异，再度开口——:&34;陈公子可愿入我方府谋生？&34;
闻言，陈潜沉默几息，一拱手——:&34;还请方小姐勿怪，陈某人不愿为奴！&34;
方小姐脸上忽的绽开笑容，明眸如皓月，玉面如桃花！
——:&34;陈公子误会了，小女子想聘请你为我方府护卫，公子可愿？&34;
陈潜并未回答，只是神情为难的开口——:&34;陈某还有一亲人，还请小姐慈悲，允我带上老爹！&34;
——:&34;允了！&34;
陈潜心中一叹，老母猪戴胸罩，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随即神情慷慨，大声开口——:&34;愿为小姐效劳！&34;
方小姐眉眼带笑，调侃道——:&34;陈护卫，施完粥，便有劳你护我回城了！&34;
陈潜面色一正——:&34;是！&34;
转过身，眼角余光中，林江神色冰冷，眼神阴寒，如芒在背！
人群中，看热闹的拳七口中啧啧有声——:&34;这小子，够狠，够阴，够虚伪！我喜欢！&34;
施粥继续进行，难民看向陈潜的目光却大不相同，羡慕，嫉妒，众生百态！
陈潜走至拳七身前，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拳七，转身往窝棚走去。
——:&34;老爹，我带你进城！&34;
拳七并未推阻，随陈潜走向窝棚，浑浊眸中闪过精光。
残阳如血，窝棚里，施粥已经结束，正收拾用具，准备回城。
陈潜与拳七站在窝棚外，并未参与。
林江冰冷话音响起——:&34;陈潜，你不知道帮忙吗？&34;
陈潜眯着眼睛，望向粥棚内，平静开口——:&34;陈某身上污浊，恐弄脏粥桶用具，适得其反！&34;
话落，陈潜一顿，与林江眼神对视，一字一句道——:&34;且，陈某为护卫，非奴仆！&34;
林江神情震怒——:&34;你&34;
——:&34;好了好了，你们往后共事，互为臂膀，不要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34;
方红叶声音响起，打断了林江话语。
林江不再开口，望向陈潜目光，带着阴鹜！
刺耳涩声中，城门缓缓关闭，陈潜与拳七走在最后，也算践行先前应允方红叶之言！
城内，早已亮起万家灯火，一路走过，街边贩夫走卒，引车卖浆，酒楼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坊内各家奇货异物，人流攒动。
满城繁华之景，与城外臭气熏天，污浊混乱的难民营地，形成鲜明对比！
路过一处灯彩迷蒙的瓦舍，前方高头大马上，林江和另一名护卫习惯性扭头。
几扇推开的窗户中，淡妆浓抹的妖娆女子倚窗而坐，红袖招展，香风阵阵飘落！
&34;大爷，来玩啊！&34;，柔媚的声音仿佛热油，激起心中欲火，让人抓心挠肝！
&34;呸，贱胚子！&34;——右侧丫鬟轻声开口。
方红叶轻声喝止——:&34;春露，不可口出秽言！&34;
&34;小姐，本来就是！这些骚狐媚子，就会勾引男人！&34;——左侧丫鬟也出声附和。
——:&34;夏荷！你还敢帮腔？&34;
两名丫鬟讨饶嬉闹声中，一座占地广阔，气势恢宏的古朴府邸出现在眼前，四名身着整洁布衣的门倌分列左右。
林江与另一人下马，台阶上，两名门倌一溜小跑而下，来到小姐面前躬身问好。
随即迎着小姐往前走去，林江与另一护卫紧随其后，将马匹撂在原地。
陈潜与拳七站在原地，无人问津。
拳七嘲弄道——:&34;小子，你以为高门是那么好攀的吗？&34;
陈潜尴尬摸摸鼻子，准备上前问询。
&34;呲~&34;，一捧口水喷了陈潜一脸，陈潜侧头望去，眼前林江乘骑的马匹咧开大嘴，一口锋利犬齿如同锯刃。
&34;干什么呢？&34;，迎小姐进门的门馆走出，朝着陈潜喝止。
&34;臭烘烘的！知道这是什么马吗？比你十条命都金贵！&34;，两名门倌鼻孔朝天，斜眼扫了一下陈潜，牵着马匹走向侧门。
陈潜眼眸微眯，没有出声。
半晌，才有一人走出来，对着陈潜二人招招手，往府邸围墙走去。
门馆站在一处简陋木门前，敲了敲门，与开门的老妪耳语几句，面带嫌恶的离去。
&34;进来吧！&34;，老妪沙哑开口
陈潜神色如常，与拳七往里走去。
老妪并未为难陈潜，引着陈潜来到一片木桩林立的木屋前。
&34;这里便是护卫屋舍，你自寻一间，一应洗漱物品都有，明日饭食会有人送来！&34;
说罢，老妪转身离去，言外之意，今晚只能挨饿！
陈潜没有在意，寻了一间空置木屋，推开门，内里摆设简陋，木床上俩套衣物鞋子整齐摞在被褥上，矮小木桌上，一盏油灯，旁边两幅碗具，再无其他。
拳七嘿嘿一笑——:&34;看来没有我的份？&34;
陈潜尴尬摸着鼻梁——:&34;要不，挤挤？&34;
夜色朦胧，水井前，五个木桶摆放整齐，陈潜提起一桶井水，当头浇下，洗刷满身污浊。
水井那头，拳七背对陈潜，也举起一桶井水浇下。
二人洗漱半晌，方才觉得畅快许多，进屋安睡。
陈潜闭上眼睛，全身松弛下来，记不清逃难的日子过了多久，终于可以睡个安心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