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麒麟送子
唐豆实在想不明白贺斌为什么会这么怕曲爷。
曲爷长得并非像唐豆想象中的那样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或者是脸上纵横着几道刀疤的样子，曲爷满头银发，面容和蔼，体型只能勉强算得上是魁梧，全身上下丝毫不着匪气，反而令人心生亲近。
贺斌有些犯懵，全世界的人都跟您喊曲爷，我不跟您喊曲爷喊啥？
曲爷瞪了贺斌半天，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是我那丫头护着你，老子早就收拾你了，滚吧。”
唐豆咳嗽一声，望着曲爷咧着嘴说道：“曲爷，我只说这个摆件是寿山田黄石的，我可没说这东西是个古董。”
唐豆看了一眼秦奋，秦奋笑着点了点头。
其中一位程伯伯笑呵呵的站起身，跟唐豆握了一下手，伸手一指八仙桌上的一个麒麟送子摆件说道：“小唐，你既然是古玩行里北杨南周两位高人的传人，你给看看曲爷拿来的这个玩意是不是古董。”
“哦，对，喊爷爷，爷爷。”贺斌反应过来，急忙冲着曲爷点头哈腰的重新招呼。
也正因为田黄石的产量稀少，故而价格昂贵，在市场上出现了许多用别的石头伪制的田黄石，甚至现代还有用其它乱七八糟的合成材料人工制作的田黄石，不过对古玩行里的人来说，鉴别真假田黄石还不算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唐豆冲着曲爷咧着嘴说道：“曲爷，您这个麒麟送子的摆件，从刀工和器形上来看，应该是最近几年才雕刻成型的，明清时期，甚至是民国时期雕刻的麒麟送子仰首跨足，而您这个麒麟送子稍显温润，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点。”
曲爷一声断喝喊住他：“小兔崽子，还跟我喊曲爷？”
秦奋撇着嘴不满道：“曲爷，我这刚进门就往外轰人，咱爷俩就不能多唠两块钱的？”
从决定跟曲云结婚的那一天起，贺斌就知道自己的青春已经结束了，如果以后还想花天酒地的，后果将会惨不忍睹。
曲爷哈哈的笑了起来：“年轻人里就这个臭小子最对老头子脾气，成，哪天你备上几瓶烧刀子，咱爷俩找地方去放两炮，现在滚吧。”
唐豆则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打量着这位当年在东四省叱咤风云的老人。
曲爷笑着挥了挥手：“滚吧。”
作为“石中之王”的田黄石，因其产量十分稀少，故历来价格不菲。乾隆时就有“一两田黄三两金”的说法。
曲爷笑道：“还是你这个臭小子最对老头子脾气，过来，坐我身边来。”
曲爷当面骂了贺斌一个姓贺的小兔崽子，可是把贺闵璋也一起给骂进去了，贺闵璋脸色能好看才是怪事。
贺斌求助的伸手去拉秦奋，他知道小字辈里只有秦奋在曲爷面前吃得开。
秦奋一手拉着唐豆，一手拽着贺斌，大步走进了四合院后进的正屋，刚进门就已经嚷嚷开了：“曲爷，我来看您来了。”
“你过来。”曲爷冲着贺斌招手道。
曲爷瞪着眼睛冲着贺斌骂道：“小兔崽子，少在那跟我东拉西扯的。你过来，跟老子说说你跟曲云结婚以后有啥打算？”
唐豆咧了咧嘴，听这话头这里面还有故事，莫非曲爷从来就没买到过真正的古玩？
田黄六德，细、结、温、润、凝、腻。细指田黄石质地细密，如婴儿皮肤；结指内质致密有光泽，手摸有滑感；温指如玉之温，蕴含宝气；润指石质滋润，在手心里握一会，手有出汗的感觉；凝指呈半透明的冻状；腻指肌理油腻。
听到唐豆的马屁，除了曲爷之外，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包括秦奋在内也是忍俊不禁，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
贺斌无助的四处踅摸援兵，贺闵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冲着贺斌哼道：“曲爷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别在那儿磨磨唧唧的。”
贺斌上回一跑就是十年，曲云也就等了贺斌十年，而且是一个女人最珍贵的十年。
贺斌一眼看到正笑眯眯望着他的等着看笑话的唐豆，立马一把拉住了唐豆，不由分说的把唐豆推到了他身前，咧着嘴冲着曲爷介绍道：“曲爷，这是我哥们唐豆，他是古玩行里北杨南周两卫老爷子的后人，他本事可大了，您想要啥他都能给您鼓捣来……”
秦奋没好气的甩开贺斌的手，幸灾乐祸地笑道：“曲爷喊你过去，又没喊我，你拉我干嘛？”
唐豆没好气的捅了贺斌一下：“还不赶紧喊爷爷。”
贺斌急忙拍着胸脯作保证：“曲爷您放心，这一回您就算是撵着我走我也不走了。”
秦奋上前将另外几位老者介绍给唐豆，唐豆一一问安，他知道这些老人有资格坐在这儿，恐怕都是大有来历的人。
田黄石产于福建寿山的一块不到一公里的田中出产，因色相普遍泛黄色，又产在田里，故称田黄石。
唐豆咧了咧嘴，看来秦奋刚才在大门外面跟贺斌说的什么结婚证离婚证的事，恐怕还真不是信口胡说。
秦奋咧着嘴笑道：“哪能呢。曲爷，我最近不是太忙么。曲爷，我给您踅摸了一支老山炮，没想到今天在这遇到您，赶明儿我给您送家里去，回头咱爷俩对个时间，我带您到靶场去放两炮。”
想想也是，按照脾气秉性来说，貌似秦奋跟曲云才应该是两口子才对，而且秦奋跟曲爷也对脾气，真不知道月老是怎么栓的红线，愣是把曲云和贺斌这两个人给栓到了一起，要不有人调侃性格不同的夫妻，结婚时的理由是性格互补，离婚时的理由是性格不合呢。
田黄石是我国特有的软宝石，全世界只有我国才有。其材质温润凝腻，在软质雕刻石中居第一品。
曲爷瞪着眼睛看了一圈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万一这一回我真买到一件真古董呢？反正这东西是送给那两个小家伙的贺礼，真的假的他们都得给我收下。”
在众人注视下，唐豆硬着头皮捧起了桌上的那个麒麟送子摆件，拿在手中端详了几眼，笑着说道：“曲爷这个麒麟送子是寿山田黄石的，是个真物件。”
听到唐豆的结论，屋子里的几位老者哄堂大笑了起来。
曲爷伸手一指桌上的那个麒麟送子摆件，冲着唐豆说道：“小伙子，你甭搭理他们几个老家伙，你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
唐豆咧着嘴看了秦奋一眼，秦奋笑着冲着唐豆说道：“曲爷让你看你就看吧，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用不着说你们古玩行里那些摸凌两可的话。”
“谢谢曲爷。”贺斌大汗珠子吧嗒吧嗒滚下来，他慌乱的冲着曲爷鞠了个躬，马上就要拔脚开溜。
贺斌腿哆嗦着转过身，面色苍白的望着曲爷，牙齿一个劲的打着架：“曲、曲爷。”
“打算？啊，有，一切命令听指挥，以后曲云说啥是啥，曲云说撵狗，我绝对不会去逮鸡。我保证让曲云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贺斌口若悬河的下起了保证。
此时贺闵璋正陪着八仙桌对面的一位更加苍老的老者说话，那老者听到秦奋的声音，忍不住哈哈笑着望了过来：“听声音就是老秦家的小兔崽子，除了这小子没人敢在我面前大声嚷嚷。臭小子，穷叫唤什么，曲爷还没聋。”
曲爷没好气的喝住贺斌：“臭小子，这回还跑不跑？”
唐豆看了一眼那个摆件，笑着说道：“曲爷拿来的物件哪用看，必定是好物件。”
“啥意思？”曲爷的眼睛瞪了起来。
明清各朝均将田黄石作为贡品献入皇宫，被雕刻成御用的玺印及艺术摆件。
秦奋放开贺斌和唐豆，冲着曲爷双手抱拳，声音不减的大声说道：“曲爷，您老身体还好吧。”
唐豆笑着跟曲爷等人鞠躬问安：“曲爷好，贺伯伯好……”
唐豆看清屋子里坐着五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五位老人他只认识贺斌的老爸贺闵璋，他的黄浦旗舰店开业的时候，贺闵璋专程跑去捧场，跟几位老爷子一起参加了剪彩仪式，给了唐豆好大的面子。
曲爷眼珠子一瞪，冲着贺斌吼道：“姓贺的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站住。”
曲爷笑着骂道：“小兔崽子，探望曲爷探望到老贺家来了，是不是忘了曲爷的门往哪开了？”
听到曲爷让滚，贺斌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要溜。
曲爷听到唐豆说这个麒麟送子摆件是真的，大为高兴，得意洋洋地冲着另外几人说道：“怎么样，是真的吧？我说我也不可能每次都买到假古董呢。”
看到曲爷望过来，贺斌吓得浑身一抖，把自己的身子藏到了秦奋身后。
这个麒麟送子的摆件，唐豆刚一入手就已经凭直觉感觉出这就是一块真正的田黄石，仔细观察了一下摆件上的黄皮、萝卜纹和格，他就已经可以百分百的断定了。
吱溜一声，贺斌已经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