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密林遇袭，囊瓦欲自戕
秦将是个很有经验的将领，此路他已经走过一趟，职业的敏感让他有种不安。临近密林，秦将突然喝到：“停，举盾，列阵缓行。”
秦军士兵迅速结阵，围在楚使四周高举盾牌，缓慢前行。
囊瓦看这架势吓了一跳，秦将解释道：“楚使勿怪，此次会面意义重大，不得不谨慎。”
囊瓦呵呵笑道：“在贵国境内，还怕有人袭杀秦军不成！”
秦将一脸严肃，“小心些总不会错，晋国时有细作潜入秦地，万一对楚使不利，我秦国也不好给楚王交代。”
“嗯，将军所言极是，咱们走慢些不打紧的。”
话音未落，随着赫斯右手一挥，黑袍弓箭手弓箭齐发，嗤嗤嗤破空声不绝于耳，秦军虽然早已举起盾牌，依然有十几名士兵被射翻在地。
囊瓦还未来得及反应，被秦将从马上抱住，扑倒在地上，骑马的几名楚国士兵来不及反应格挡，被箭羽射翻在地，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有些马匹被箭矢射中，马蹄乱蹬，有受伤的楚国士兵再次被马踩踏。
囊瓦被秦将抱着摔下马去，整个人差点没被砸的昏了过去，恍惚间被秦将按在地上，“楚使，先不要动，后面还会有第二轮箭矢射来。”
秦国士兵盾牌快速收缩保护圈，将楚使和将领围在中间，将受伤的士兵拉至盾牌圈之内。
秦将快速做出反应，喝道：“弓箭手看清箭矢的方向，准备反击。”
话语刚落第二轮箭矢呼啸而来，大部分箭矢被盾牌格挡，只有几个士兵为了救伤员，来不及撤回盾牌之下被射中腿部，第二轮弓箭并未造成太大伤亡。
那名被救的伤员身上又被射中数箭，眼看活不成了。
几名秦国弓箭手起身搭箭准备反击，一名速度快的士兵刚站起身，一支羽箭嗤的一声射穿脑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满眼不甘，他还未看清对面的位置就被射杀。
“不好，对方有神射手。”
惊慌失措中囊瓦这才发现，抱着自己的秦将，胸口中了一支箭矢，虽然能发出号令，却已是痛的冷汗直流。
敌方神射手第一箭瞄准的就是秦国将领，亏得这名秦将作战经验丰富，顺着箭射来方向往侧面一扑，箭羽射的心脏位置偏了几分，还救下了囊瓦。
幸运的是黑袍神射手并不知道秦军队伍中，穿着楚人衣饰的人中哪位是楚使，不然这一箭肯定会射向囊瓦。
秦将果断大喊，“收缩盾阵。”
秦军士兵再次收缩盾阵，将整个身躯都躲在盾阵之下。
赫斯看着眼前秦军的龟缩盾阵，嘴角微微上扬，低喃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躲的掉吗？”
赫斯快速朝着一名弓箭手做出几个手势，其他弓箭手羽箭上弦却不再射击，只有那名神射手瞄准一个盾牌之间的缝隙，嗤的一箭，秦军盾阵内一阵哀嚎，又射中一人。
神射手快速搭弓又瞄向另一处缝隙，嗤得一声，又一名秦兵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囊瓦焦急万分，对秦将说道：“将军快想想办法，这样迟早被他们射穿咱们的盾阵。”
秦将苦涩一笑，捂着胸口说道：“没有办法，遇到这种神射手，只要一露头便会被射杀。”
囊瓦哀叹一声，对外喊道：“我乃楚使，尔等若是杀我，必遭楚国震怒，到时候我楚国百万雄兵前来讨伐，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对面却无丝毫回应，只有偶尔射出的一声箭羽破空声，每一箭射出，必会有一名秦国士兵受伤。
好在秦国士兵见对方神射手厉害，均调整姿势，侧身持盾，即便露在缝隙的也是非要害位置。
对方这是不打算跟他们谈，箭羽的破空声就是他们的回应。
赫斯也并未一味等待，右手一挥，黑袍士兵收起弓箭，手持利刃，在神射手的掩护下，从密林里呈扇形奔向盾阵。
囊瓦从盾牌缝隙里看着外面黑影逼近，心中满是绝望，“我命休矣。”
秦将忍着剧痛，下达命令：“盾兵列阵，弓箭手压制，全部压上，伺机后撤。”
这已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此次来接楚使的士兵不过百人，两轮射杀已造成二十余人伤亡，等敌方围杀过来还龟缩在一起，那就是等着对方砍自己了。
阵型变换间，又有数人被神射手射死，此时黑袍士兵也到了近前，一时间喊杀声震天，秦军士兵与黑袍士兵战短兵交锋。
很明显秦兵因为畏惧对方的神射手，攻击畏手畏脚，被黑袍士兵杀得节节败退。
秦军边战边退，战马早已舍弃不用，此时上马等于是敌方神射手的活靶子，几名盾兵护着囊瓦和秦将快速后退。
赫斯冷眼看着败退的秦军，小声说道：“公子，此次您不该来的，神使叮嘱过不让您出现在人前的。”
蹲在赫斯身旁一个黑袍人，眼中精光闪烁，低声道：“嗯，我只是好奇，这楚使偷偷来秦国所为何来？”
赫斯道：“此次袭杀是为了破坏秦楚交好，管他来的目的为何，只要楚使死了。将此次袭杀栽赃到晋国即可，我们不需要多做什么。”
蹲着的黑袍人将身型又矮了几分，并未多说什么。
在神杀手的精准射杀下，秦军溃不成军，加上黑衣人的刀刃收割，仅仅半炷香的功夫，秦军已经伤亡过半。
囊瓦扶着秦将，在几面盾牌的掩护下，跌跌撞撞向后跑了一里，此时已跑出神射手的弓箭射程，两人才敢转身往后跑去。
剩余的秦兵不敢恋战，收缩战阵边战边退。黑袍士兵们并未与这些秦军过多纠缠，他们也在刻意减少自己的伤亡。
赫斯从怀中拿出一只竹管，放在嘴中发出一阵鸟鸣声，楚使退去的后方黑袍人影闪现，一队黑袍士兵从远处聚拢而来。
“前方有敌军，”保护囊瓦和秦将的盾兵看到前方人影交错，心知不妙，马上大喊示警。
秦将大呼，“苦矣，快找掩护。”
盾兵护着两人退守到一块巨石旁，后有追兵，前有埋伏，无路可走了。
囊瓦已经跑的气喘吁吁，披头散发，身上的礼服已是衣冠不整，喘着粗气坐在大石旁，“不跑了，死就死吧，我堂堂一国使者，就算死，也不可受辱，给我一把剑自刎。”
秦将也跑的伤口崩裂，箭伤更重，看着此景，一声叹息，将手中青铜剑双手平放递给囊瓦。歉意道：“我没能保护好您，对不住楚使。”
说罢秦将单膝跪地，低头赔罪，他没有死在东出征战的战场上，却死在自家秦国境内，实在憋屈。欲等囊瓦自戕后跟随楚使以死谢罪。
囊瓦面向楚国，仰天悲呼：“王上，子常有负王上所托，来世再鞍前马后报答君恩，吾去也。”
说罢将青铜剑刃朝向脖颈，用力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