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小石马出现，李世民伏案痛哭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光幕上赵匡胤如此急切的询问，引得各个位面的帝王们都是猜测不已。
身为帝王，除了开国之君，大多数都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对于深宫内廷的潜规则，简直不要太熟悉。
赵宋以前的帝王们，都已经强烈地预感到，这个赵匡胤八成是被谋害致死的。
出租屋内，
苏晨将手机支在浴室的洗手台上，打开花洒，开始了睡前的沐浴。
短视频上出现的内容，也是让他思索起来。
作为对历史有一些了解的人，赵匡胤之死的悬案，他也是知道的。
至于具体的内幕，流传下来的有各种猜测。
最著名的，便是斧声烛影。
说是在一个风雪之夜，赵匡胤召来赵光义一起饮酒。
喝到深夜，殿外的人看见窗纸上映出来的人影，是赵光义在不断躬身后退，似乎是在拒绝着什么。
随之，两人出了殿门，赵匡胤手持玉斧，在雪地上戳戳划划，说道：“好做，好做！”
酒散后，赵光义辞别回府，赵匡胤沉沉睡去，很快便是鼾声大作。
就那样一觉睡去，抛下了江山和家人，再也没有醒来。
这样的说法，是来自于民间的宋人笔记，可信度不太高。
参考李世民修改史书的手法，赵光义在登基之后，连陈桥兵变的幕后主使都修改成了他自己，一定也能掩盖赵匡胤之死的真实细节。
这样想着，苏晨觉得有些费神，再看向手机屏幕。
画面上，
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石马，在一个男人的手掌之中握着。
苏晨有些诧异，这个石马有什么来历？
这时，磁性男声动情地开始了旁白：
“历史是不能假设的，因为时间不能倒退。
但每个人在追忆往事时，都会无限想念童年。
没有人知道，
令赵匡胤无限留恋的，竟然是一只小小的石马。”
……
赵宋位面，
看见画面上的石马，面色阴暗的赵光义，嘴角不禁抽了一下。
他侧过头去，不再看画面。
但画面还是追随着他的目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磁性男声依然在继续：
“二十岁那年，天下依然不太平。
志存高远的赵匡胤，面对一大家口人的困难生计，
也是为了他青春躁动的梦乡，
一脚踏出家门，闯进了烽烟四起的乱世。
当他走出洛阳夹马营时，一个熟悉的童声唤住了他。”
伴随着动情的旁白，
画面上，
出现了青年赵匡胤的真实画面，胯下是一匹枣红马，
手握一根盘龙棍，面色有些黑，但英气逼人。
只见赵匡胤一扯马缰绳，兜转马头。
画面上，
出现了一个容颜清秀的儿童，看年纪大约八、九 岁。
“匡义，你怎么跑出来了？”
赵匡胤的脸上，闪出一丝无奈，随即又变得落寞。
他跳下马来，纨绔少年的步伐，多少有些散漫不羁，晃晃悠悠地走到弟弟跟前，用马鞭在赵匡义的肩上敲了敲：
“老二，你这个属猴子的。我起得这么早，还是被你给抓住了。”
赵匡义清澈的眼眸望着哥哥，哀求道：
“哥哥，能不能不要走，匡义想让你陪我玩？”
赵匡胤笑了笑，突然别过脸去，生气地说：
“玩玩玩，你就知道个玩。你哥我都成家了，男儿志在四方，窝在家里算是怎么回事？”
赵匡义低下头，泪珠在眼睫毛上挂着，嘟哝道：
“匡义知道这些。可是，匡义好怕哥哥死在外面。”
赵匡胤仰起头来，目光闪烁着泪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
“你快回去吧！你哥哪有那么容易死。”
说完，拔腿就走。
“哥哥！”
赵匡义连忙追上去，扯住哥哥的衣襟，哭道：
“哥哥，你啥时候能回来？”
赵匡胤没有转身，掰开弟弟扯着衣襟的手，却又紧紧地握住了弟弟的手，说道：
“等着吧，等哥哥出息了，很快就回来的。”
“你快点松手。你要是再不松手，哥哥就生气了！”
画面再一次切近，只出现了兄弟二人的手。
两人的手缓缓松开，一个小小的石马，出现在了画面之中，缓缓地落在了赵匡胤的掌心。
“弟弟，你这是……给我小孩子玩意儿干嘛？”
画面拉远，赵匡胤转过头来，眼眶红红地看着弟弟。
赵匡义脸上挂着泪，声音哽咽道：
“哥哥你说过，马儿马儿快点跑，兄弟二人过河桥。”
赵匡胤的目光，看向夹马营不远处的河桥，那是离家和回家的必经之路。
他叹了一口气，兄弟二人一起嬉戏的画面，在脑海中出现。
光幕上，
也是同步播放着赵匡胤逗弄年幼弟弟的点点滴滴。
各个位面的帝王，
看见赵匡胤亲手为弟弟雕刻小小石马的一幕，都是感叹赵匡胤对弟弟的关爱，甚至是宠溺。
对于自小就生长在深宫之中的帝王们，看到兄弟和睦友爱的画面，更是羡慕得难以复加。
……
大明位面，
朱标坐在朱元璋的身边，目光温和地看向对面的朱棣，
朱棣嘿然一笑，对大哥的爱戴和感激，都在不言中。
……
大汉位面，
刚刚继位不久的汉惠帝刘盈，
正在召集一众兄弟们聚会，一向有长者之风的他，
指着光幕上的画面，对弟弟们说道：
“朕为天子，必然要与各位弟弟同享富贵。
帝王家天下，先有家，再有天下。
朕断然不肯学秦二世，做出骨肉相残的人伦丑行。”
这些话，也是同步投放到了光幕之上。
……
大秦位面，
秦始皇在看到汉惠帝刘盈发出的消息后，
刚刚被赵匡胤、赵匡义的兄弟情感动得发红的眼圈，
瞬间就充满了怒火。
“胡亥，你给朕滚出来！”
始皇一怒，有如龙吟九霄，震动得殿宇久久回响。
……
画面之上，
赵匡胤俯下身子来，庄重地将小小石马托在掌中，
抿了抿嘴唇，沉思了片刻，
伸出一只大手来，抚摸着赵匡义的额头，说道：
“二弟，这样吧！
让我们兄弟将这小小石马埋起来。
等到哥哥将来回到夹马营了，我们一起再挖出来。
哥哥要是有出息，这小小石马，就能长出十万匹骏马。”
赵匡义听了，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真的吗，哥哥！
你是在骗我啊！”
“哥哥啥时候骗过你。你就等着看吧！”
赵匡胤笑了笑，四处瞅瞅，找了一个地方，拿出佩刀挖了一个坑。
兄弟二人埋下石马，赵匡胤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夹马营的赵家老宅，迈开大步，决然地翻身上马。
“驾！”
马鞭扬起，枣红马拖着年轻的赵匡胤，转眼就上了夹马营对面的河桥。
“哥哥，哥哥！”
赵匡义追着哥哥的背影，疯跑着，一直追上了河桥，再也看不见赵匡胤的身影。
“哥哥……”
赵匡义无力地呼喊了一声，双手扶着桥护栏，泪水夺眶而出。
……
大唐位面，
李世民泪眼朦胧地看着画面上的分别场景，
不禁想起自己的幼年时期。
那年五岁，李建成将自己抱在怀里，兄弟二人一起骑马狩猎，山野间洒满了快乐的笑声。
如今，大哥那般温暖的胸膛，早已经被自己用羽箭射穿，变得冰冷异常。
而自己射箭的本领，也是大哥李建成手把手教会的。
“大哥，我的大哥啊……”
李世民伏在桌案上，胸口仿佛被羽箭刺中，忍不住放声大哭。
……
出租屋内，
苏晨看见李世民发在光幕上的消息，多少感到有些困惑。
原来，在李世民兄弟不断剑拔弩张，最终在玄武门彻底摊牌之前，
他们也有过一段“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温馨回忆。
他伸手拿出书架上的一本宋史书籍，
翻了翻，果然看到了一段关于小小石马的记载。
就在这时，
画面再次切换，磁性男声的旁白响起：
“赵匡胤兄弟分别的场景，令无数英雄泪落沾襟。
然而，
三十年后，当赵匡胤回到阔别的故乡，
走过河桥，来到夹马营的赵家老宅。
他俯下身子，徒手亲自刨开黄土，翻出当年那个小小石马时，
却又是另一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