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母后，孩儿只想有一个正常的母亲
“杨广：
牝鸡司晨，竟然出了一位女帝？”
“刘彻：
堂堂华夏，妇人干政都是大忌，岂能放任妇人登基？”
“杨坚：
李世民，你们李唐究竟是怎么搞的，你的皇位传给谁了？”
……
一时间，
画面上被弹幕铺满，
等到弹幕渐渐消退，苏晨顾不上查看银行卡信息，
指尖轻触手机屏幕，才算是能看见播放的内容了。
画面上，
只见武媚娘一屁股坐在地上，睁大双眼，
直勾勾地瞪着自己的双手，再看向床榻上的婴孩，
突然，
她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震殿宇：
“我的孩子！
是谁杀了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
悲痛欲绝的哭声，吸引了一大群宫女前来查看。
武媚娘紧紧地抱起床上的孩子，
偷偷地摸了摸孩子的呼吸，察觉到孩子已经死透了，
她猛地转身，向宫女们大叫：
“快去告诉陛下，快去！
告诉陛下，他最疼爱的小公主，被人掐死了！”
……
大唐位面。
李世民面如死灰地看着画面上的一切，
戎马半生，
就算是最凶残的敌人，也没有眼前这妇人可怕。
“毒妇，毒妇！”
从他的口唇之中，迸射出几个字。
……
画面之上。
武媚娘跪倒在皇帝李治面前，也是身子如同筛糠一般：
“陛下，
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臣妾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护。
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请赐死臣妾吧！”
李治显然是方寸大乱，
他一把抱起面色青紫的孩子，抚摸着武媚娘的额头，
压制着内心的悲痛，说道：
“媚娘，告诉朕，是谁干的？”
武媚娘紧紧依偎在皇帝的怀中，哽咽道：
“求陛下赐死臣妾吧，臣妾不敢说。”
李治愤怒的眼眸中，似要喷出火来。
他咬着牙齿，恨恨地说：
“媚娘，
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快说是谁？”
这时，
之前与武媚娘一起逗弄孩子的那名妇人，急匆匆来到寝宫。
画面上，
武媚娘的眼神中射出一道杀机，在与那名妇人四目相对的刹那，
那妇人竟然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李治蓦然转身，
看见瘫软在地的王皇后，眼眸之中闪现出一丝怀疑。
“是你？莫非是你？”
陷入癫狂的李治，当即脱口说道。
“陛下，臣妾岂敢……岂敢如此大逆不道？”
王皇后被武媚娘狠厉的目光锁死，整个人看起来已快虚脱，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李治。
“媚娘，是不是王皇后？”
李治转过头，不看王皇后，却是轻抚着武媚娘的脖颈。
武媚娘抬起头来，眼眸之中无限可怜，泪如雨下：
“臣妾不敢说，
只是，王皇后刚刚看过孩子。
臣妾也不知道，为何到这般地步？”
……
李治听了，热血上涌，
迈步上前，扯住王皇后的头发，咆哮道：
“毒妇，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还配得上母仪天下吗？
来人啊，
将这贱人拉去冷宫！”
……
“够了！”
大唐位面，
李世民看着画面上颠倒荒唐的一幕，禁不住勃然大怒。
他吼出来的两个字，也是出现在了画面之上。
作为玄武门之变的亲历者，
骨肉相残，是他一辈子的痛，永远也结不了痂的伤口。
此时，
看见在自己的大唐国度，在后宫之中，
一个女人只是为了夺取皇后之位，
竟然不惜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蛊惑皇帝李治，他再也忍耐不住了。
……
大梁位面，
狩猎之后，正在吃着烤鹿肉的朱温，
看见李世民发出的文字，不禁冷笑一声。
吐掉一块骨头，他也发出了一条消息：
“李世民，这算什么？
告诉你，
就是画面之上的这个女人，他篡夺了你李唐的江山。
就像她所说的，
只因为你从来没有宠幸过他，他便夺取了你一切的荣耀。”
……
大唐位面，
李世民看着来自大梁朱温的消息，
直到弹幕从画面上消失，都没有说一句话。
蓦然，
他想起钦天监李淳风曾经给自己说的一段密谈。
李淳风说，
就在这唐宫之中，有一武姓女子，
将来一定会祸乱李唐的江山，而且会杀戮众多李唐皇室。
正在思忖之时，
画面上又出现了一段文字：
“武周武则天：
是有人想审判老身吗？你们配吗？
是玄武门之变的李世民有资格，还是诛杀亲子的汉武帝有资格？
朕只是死了一个婴儿，却换得了一座江山。
这婴儿便死得值，她是我武周的开国元勋，肱股之臣！
怎么，
你们男人打江山，也不是要死人的吗？”
……
出租屋内，
苏晨看着武则天发出的这条弹幕，
也不禁被她这离奇的三观搞得毛骨悚然。
他尝试着想输入文字，狠狠地怼一下，
却发现自己只有领取现金奖励的权限，不能发布弹幕。
想了想，
武则天已经是死了一千多年的人，虽然在另一个位面存在，
自己又何必计较，又能如何与她计较。
就在此时，
画面之上，瞬间出现了一条弹幕：
“唐中宗李显：
敢问母后，打江山是要死人，
可是，上阵杀敌战死，跟杀死自己的孩子，却是两回事！”
紧接着，
又是一条弹幕：
“唐睿宗李旦：
母后，孩儿永远忘不了担心被你诛杀的日子。
每当朝廷的使臣到来，
孩儿早就在屋子内悬好了白绫，随时准备自杀。
那种每时每刻在死亡边缘的日子，如同永远醒不来的梦魇，令孩子遭受着蚀骨之痛。”
“唐中宗李显：
孩儿也是一样，孩儿也是时刻畏惧被母后诛杀。
生而为人，
母后，孩儿只想有一个正常的母亲。
同样是母亲，岳飞的母亲教导孩子学做好人，精忠报国，你只带给我们死亡与恐惧。”
“唐睿宗李旦：
大哥，别说是正常的母亲了。
弟弟看见房梁上的燕子，都是羡慕不已。
看见母羊舔舐的小羊羔，再想起母后，都觉得自己白活了。”
……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在屏幕上诉起苦来，
引得各个位面上的皇帝，都是感慨万千。
第一个发言的，还是以仁德著称的宋仁宗：
“两位，
父母的过错，子女不适合公开谈论。
此话题就此打住吧！”
……
武周位面，
满头银发的武则天，看着画面上两个儿子的诉苦，
她一向威严的面庞上，法令纹更加深刻。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狄仁杰：
“狄阁老，
老身杀死亲生公主一事，的确是草率了！”
狄仁杰低下头，没有说话。
片刻后，
武则天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李显、李旦，
这俩小子虽然在其他位面称帝了，
眼下却还是放逐在外。
狄阁老，生而为母，朕或许真的不称职。
老身百年之后，
这两个皇子，就托付给你了。”
狄仁杰明白武则天的心意，连忙跪拜在地：
“臣领旨。”
大殿之内，陷入了寂静之中。
半晌后，
武则天终于说出了自己思虑已久的话：
“狄阁老，
你说，我百年之后，谁来继承大统？
武三思，他行吗？”
狄仁杰跪拜在地，却没有做声。
听武则天刚才的意思，狄仁杰还以为准备传位给李旦或者李显，
却不料，还是想着传位给武家人。
这武三思，便是武则天的娘家侄子。
御座上，
武则天久久地凝视着狄仁杰，叹了一口气：
“看来，
狄阁老还是不支持武家人登基啊！”
细密的汗水，从狄仁杰的鬓角流出，他深呼吸了一下，
从容说道：
“陛下，臣也有一个问题，需要陛下点拨。”
“说吧！”
狄仁杰抬起头来，问道：
“陛下，古往今来，
您听说有侄儿继位后，祭祀自己的姑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