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赌桌上,柳树下,朱温的本来面目
一时间,各个位面的帝王们,都是一片沉默。
眼睁睁的看着唐哀宗被毒死,大唐的帝王们更是心如刀绞。
出租屋内,
苏晨感觉气氛有些异常,皱眉思索一下,这才发现短视频竟然配的是哀乐。
没错,就是后世葬礼上通用的那种旋律,
气氛烘托得很到位,苏晨也是有些情不自禁,
唐哀宗本是历史上一个籍籍无名的亡国之君,知道的人没有几个。
他的死,却不是一个人的死,而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短视频配上了哀乐,哀悼的是那不再重现的昔日荣光。
华夏要再登上大唐那样的高峰,又要在一千多年以后。
“人固有一死。王朝也是同样,各位子孙们,擦干眼泪,好好干吧!”
光幕上,出现李世民发出的消息。
苏晨知道,尽管李唐王朝的帝王们知道了结局,却是谁也无法改变历史。
因为,在他们进入帝王互动系统时,只是花费了帝王们人生中的一瞬,或者说一个下午,
不管窥破了什么天机,看到了什么结局,在下一时刻,历史依然在按照已有的路径滚滚向前。
谁的命运也无法改变。
该流的泪水,一滴也不会节省。该有的笑脸,一个褶皱都不会减少。
那些荒唐的、离奇的、悲愤的、暖心的一幕幕,一帧也不会错过。
他在思忖着,光幕上的画面,却还是在播放。
画面的中央,
是一张巨大的桌子,十几个人围绕着桌子吃饭,有两个人分外显眼。
其中一人身着天子衣冠,居中而坐,撸着袖子,光着半个膀子,口中说着脏话,手里摇着骰子,很是粗野。
另一人坐在天子身侧,相貌忠厚而朴实,如同一个老农,衣着也是华丽的。
他们不是在吃饭,而是在赌博。
这是天子朱温最喜欢的游戏,而且,通常都是他从头赢到底,大把大把的金元宝收入囊中,
不过,这一回,朱温倒是输了。
他将眼前的黄金推过去,粗犷一笑:
“终是大哥厉害,兄弟总不是对手。”
那农夫模样的人,名叫朱全昱,是朱温的亲大哥。
朱全昱淡淡一笑,将金元宝掂在手里试了试分量,舒展的眉宇皱了起来。
朱温见状,摆了摆手,围观的人都散开了。
朱全昱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攥着金元宝的右手嘎巴巴作响。
突然,他丢下手中的元宝,压制着怒气说道: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你还像年轻时候一样聚赌,形容举止又是如此粗俗,还像个皇帝的样子吗?”
朱温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用力将酒杯磕在桌子上:
“大哥,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多少的开国功臣,都被你无缘无故地杀掉了,大臣快杀完了,也轮到自己家人了。”
朱温端起酒壶,给大哥倒上一杯,双手捧着:
“大哥,刘邦也杀功臣,还不是为了江山社稷。至于我为人粗鲁,那刘邦更粗鲁,往儒生的帽子里撒尿的,就是他干的。”
朱全昱没有接过酒杯,愤怒地拍案而起,将骰子扔进瓷盆里,骂道:
“朱温,你只是砀山一个小老百姓、市井无赖,你有什么本事当皇帝?
你造反起家,为害百姓,大唐皇帝不计较你的过往,封你为四镇节度使,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你不但没有报答他,反而弑君篡位,摧毁了唐朝三百多年的基业。
你如此不信不忠,不仁不义,全无敬畏之心,必将连累了我们家族。
迟早有一天,我们朱家会因为你而遭受灭族之祸。死到临头了,你浑然不觉,还有心情喝酒?”
朱温贴身的侍卫们,纷纷拔出佩刀来。
朱全昱脱下上衣,用手指在胸口画着圈,悲愤地说道:
“杀了我,只是先走一步而已。你滥杀无辜,上天是不会庇佑我们的。”
朱温冷冷地盯着大哥朱全昱,看着他画着圈的胸脯,对侍从们说:
“广王喝醉了,快点扶下去休息吧!”
侍卫们收起佩刀,便有人来扶持朱全昱。
朱温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伸出一根手指搓着脖领处的脏泥,闷着头又喝了一杯。
“此生必定不会善终的,只怕一场不比我朝的昭宗和哀宗好。”
大唐玄宗李隆基,发出消息诅咒。
“身为大臣,残杀无辜,没有丝毫的纲纪伦理,实在是我华夏的悲哀。
这样的暴君,身边竟没有一个贤明的人辅佐?”
光武帝刘秀发出感慨。
大宋位面,
刚刚结束了檀渊之盟的宋真宗赵恒,心有余悸地坐在宫里。
这一场谈判好不凶险,双方厮杀的最终结果,才是签订了一个盟书。
果然,谈判桌上的东西,必须是要从战争中获得。
他不断平复着不安的心情,出身于民间的皇后刘娥,为他亲手捧来果品茶点。
看着自己身边的亲近人,宋真宗内心一阵暖意流过,便向光幕发出消息:
“朱温粗鄙,可是,在他的夫人张惠在世之时,总能及时劝阻,使他多少有些克制。
张惠去世之后,没有人能真正辖制得了朱温,连他大哥朱全昱也不行。
常说妇人不能干政,但若有长孙皇后、张惠这样的奇女子,倒也是贤内助。”
说着,宋真宗握住了刘娥的纤纤素手。
刘娥有些微的不悦,悄声说:
“陛下宁可夸暴君朱温的妻子,也不愿加上臣妾的名字。”
宋真宗笑而不语,以为只是女子撒娇,并未放在心上。
光幕上的画面切换,
展示了一处山谷,数万将士们屯驻在谷中,画面中出现了一排排的营帐,果然是军容严整,不可侵犯。
数千营帐的中间,一棵大柳树下,
朱温坐在一块青石上,手握马鞭,正在对簇拥着自己的几十人说话。
那几十人如同泥塑,都是面朝着朱温,一动也不动。
画面切近,
朱温如同野猪嚎叫般的声音,传送到光幕前众人的耳中,原来他所说的并不是要紧之事。
只见朱温指着头顶的大柳树,说道:
“不错,这棵树应该做车毂,倒是块好材料。”
画面下移,围坐的几十人,都是面部紧绷,呼吸急促,不敢作声。
光幕上,一张张面孔上,都是不安的,微微渗出汗水的。
最后,
画面停在几位书生前,只见他们低头耳语了一阵,纷纷开口说道:
“陛下说的对,这棵树的确是做车毂的好材料。”
言罢,几人窃窃私语:
“顺着陛下的心意说,总比什么都不说的要好吧?”
“就是,上次没有人附和陛下的心意,全部被砍了脑袋。”
“放心吧!只是一棵柳树而已,陛下也是随口说说。”
画面缓缓抬升,切到朱温的脸上,只见他的眼眸中已是杀机闪现。
几位书生见状,立即跪拜在地,哀求起来:
“陛下英明,所言定是不虚,臣等一介书生,对木料并不在行。”
“既然不在行,便可以胡言乱语?”朱温用鞭梢指向他们,“秦始皇焚书坑儒,就是因为书生误国,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车毂必须用榆木做,岂能用柳木做?来人啊,将这一干乱臣贼子速速拿下,就地斩首。”
画面转向几名书生,只见他们被兵士们一拥而上,挥舞着明晃晃的利刃,如同砍瓜切菜,砍杀在当场。
喷涌的鲜血在泥土地流淌,朱温脸上的神情,才稍稍缓和。
……
“桀纣也不过如此!”宋仁宗第一个发声谴责。
“自从董卓、曹操以来,我华夏权臣作乱的祸端,便是层出不穷,难道就没法子终止吗?”
后周位面,柴荣发出询问。
“倒是有的,自从赵宋建国以来,我华夏再没有出现过曹操、朱温这样的残暴之臣。”
大清位面,乾隆再一次刷起了存在感。
一听说是赵宋,柴荣不再吭声了。
“却是什么缘故?”
曹魏位面,高贵乡公曹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