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剑与约定
老者再次当着三人的面，闭上眼睛，重新把目光投入长河，这次非常顺利，他平平安安的看见了姜剑被长河记录的过往。
老者预览着姜剑的过去感慨，他发现只要是和李培扯上关系的过去，姜剑的时间长河里也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怎么也看不清。
随后老者的目光顺着姜剑的人生，直接来到了19年前，也就是姜剑刚出生的那一天。
玄黄历，2099年，1月30日。
一脸迷茫的姜毅抱着婴儿凭空出现在草地中央，在往前的时间段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有点意思，看来之前的时间在一处独立的秘境之中，想要进去观看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行”
“不过问题不大，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说罢，老者神魂出窍，直接一头扎入了时间长河之中，来到了19年前的记录之中。
老者的神魂盘旋于姜剑父子头顶，掐指推算。顺着他们出现时所引起的空间波动，反向推算，解析秘境的位置坐标。
没过多久，老者放下手指，微微一笑。
“空间位置确定，秘境规则解析完成，没想到这次运气这么好，居然顺带发现了一处未知的秘境，那几位少年真是我的福星，到时候在给他们一点补偿吧。”
老者顺着刚刚破开秘境的位置，一脚踏入其中，准备前往里面一探究竟。
“咻”！
突然！一道刺耳的剑鸣声呼啸而来，紧接着，一道剑气凭空出现在老者身边，斩断了他与时间长河的联系。
在外的陆白三人已经等得花儿都谢了，集市中老者旁边的路边摊也都陆续收摊，街上的人群也渐渐稀少。
“好无聊啊！”
李培把手上的珠子放回地上，开口抱怨着。
在等待老者的时间里，三人无聊到把地摊上剩下的物品都仔细把玩了一番。
陆白把一本书递给了李培：“小培子安静点，没事的话多看看书。”
李培拿起来一看《玄黄大陆礼仪礼貌大全》的字样映入眼前。
陆白：“多学学，免得哪天因你那张破嘴被人打死。”
李培拿起书本随便翻了翻不屑道：“白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这本书我六岁时就已经能够倒背如流。”
想起李培平时的行为举止，姜剑有点不信，随即拿起书本提问道：“第45页第一段是什么？”
“也行之子孝此，对敢不问不。退敢不退之谓不，进敢不进之谓不，执之父见，也信其称游交”
看着书中的答案，姜剑嘴角上翘，当即开口教育道：
“小培，你这背得也不对啊，做人要诚实，你这样弄虚作假要不得。大哥跟你说”
在姜剑的教育下，眼前的李培已经“羞愧”的抬不起头，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
“哈哈哈”
“不行，我忍不住了，姜大哥也太好玩了！”
突然大笑的李培，让姜剑不明所以，摸不着头脑。
陆白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本提醒道：“姜大哥，你仔细对照一下，小培子是真的在倒着背的。
姜剑听完后脸色一变，翻开书本，逐字逐句字的对照，想要找到李培出错的证据
“姜大哥，你还记不记得，要不我在给你背一遍？
李培挂着淡淡的笑容，捂住胸口，可怜兮兮的说道。
“姜大哥，这次你可要看仔细了，你刚才的误解，可是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心理损失”
一刻钟后，姜剑不甘的放下书本，脑海里想起刚才教育李培的话语，顿时羞愧难堪，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姜剑红着脸，准备起身向李培道歉
“小培”
话刚开口，就被李培抬起手打断了。
“姜大哥不必道歉，是我不好，说话不过脑子，没有考虑到姜大哥的智商，才会导致这样的误会发生。”
随后李培调整坐姿，正襟危坐，端正的举起右手：“我检讨，从此以后，我一定谨记姜大哥的教诲，做一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
李培把刚才姜剑教育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重述了一遍。
“别说了，别说了”
接受检讨的姜剑羞愧的低下头，双手捂着耳朵，喃喃自语。
作为检讨方的李培，则满脸笑容，抬头挺胸，言语中充满自信。和姜大哥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检讨。
做完检讨后的李培开心的和陆白闲聊了起来，至于接受检讨的姜大哥，说了一句“我想静静”，然后就抱着新买的剑坐在一边自闭发呆。
“白大哥，你说前辈不会睡着了吧？你说我要是趁现在帮他修饰一下外表，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李培从地摊上拿起了一支笔跃跃欲试。
“啪”！
只见躺椅上“睡觉”的前辈扑通一下弹了起来，环顾四周。
吓的李培立刻扔掉了笔，拼命的摇头赔笑道。
“前辈别介啊，我只是开个玩笑，怎么可能真的对您动手动脚。”
苏醒的老者并没有注意到李培的动静，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天，神情一脸茫然。心中回响着经典的哲学三问。
“这是哪儿？”
“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就回来了？”
“前辈，前辈算个卦而已您怎么还受伤了。”
李培的呼唤声和脸上的疼痛把老者唤回了现实。
“没事，小问题。”
老者右手在脸上一抹，伤口瞬间消失不见。
老者表面上表现的风轻云淡，但心中其实早已涌起波涛骇浪，无法释怀。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会被赶出来，还有我这伤是怎么回事？无法理解，不能接受。”
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老者的理解范围，归根究底，时间长河只是过去记录的一份数据，长河中的世界也不过是历史衍生的虚假投影，只能观看，无法和现实产生任何交集。
可他刚刚却被长河中的过去斩断了联系，甚至在现实中受了伤，简直离谱至极！
“前辈，您算的怎么样不会真的在睡觉吧？”
李培看着有些呆滞的老者，明显像是刚睡醒还没清醒的样子。
“咳”！
“怎么可能，年轻人不要太急躁。为了这一挂，我可是拼了老命，使出了浑身解数，时间略微长点也很正常嘛。”
“所以前辈我的身世是什么？亲生父母又是谁？”
在一旁自闭的姜剑，连忙挤了过来激动的问道。
陆白和李培也停止了交谈，等待着老者的答复。
老者慢慢拿起挂在腰间的葫芦，喝了口酒，润了润喉。
因为之前话说的太死，让他现在很难说出“不知道”这三个字，只能通过喝酒来拖延时间。同时大脑飞速旋转，思考怎么才能保住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高手形象。
在接连喝了好几口酒后，老者停止了思考，摆烂回答道。
“不知道，算不出来，就这样。”
姜剑三人：“？？？”
李培：“前辈，你算了半天就算了这？还说你不是在睡觉！”
陆白：“小培子，怎么说话呢？这明显是前辈的独门秘法，梦占之术。能够通过白日做梦，脑补出想要推算的信息。只不过这次前辈可能太过于投入梦境，忘记了我们这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培：“白大哥教训的对，不过我相信像前辈这样‘诚实守信，言之凿凿’的人，一定不会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李培朝着老者鞠躬行礼道：“前辈对不起！是我们擅自对您的话产生误解，对您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错估了您的实力。
让你用“梦占之术”睡了一整天，甚至为此不惜为此受伤。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无畏精神让我等敬佩”
“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啊。”
陆白和李培那一唱一和，阴阳怪气的话语，哪怕以老者的厚脸皮都有些挂不住了。
“我承认，之前是我狂妄自大，口出狂言。我的能力确实不足以算出他的具体身份，让你们等这么久也非我所愿，我道歉。”
“作为赔偿，这地摊上的东西你们各自挑一样拿走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
说罢，李培顺手拿起了一颗珠子收入怀中。
“陆兄你来选吧，我有它就够了。”
姜剑抚摸着剑身说道。
陆白点了点头，从地摊中拿起两本书籍收入怀中。
看着陆白拿起的书籍，老者笑问道：“怎么，你也对这阵法感兴趣？”
“没错，我对这书中的内容挺感兴趣的。”
陆白随后问道：“前辈，既然您没算出姜大哥的身世，那是不是还可以给我算上一挂？”
老者微微颔首：“当然，想算啥？先说好我不一定能算出来，你们几个一个比一个古怪，今天算是给我狠狠的上了一课。”
陆白安慰道：“放心吧前辈，我保证非常简单，您一定能算出来？”
老者微微一笑：“说来听听，怎么个简单法。”
陆白整理了一下衣裳，直视老者的眼睛问道。
“前辈，帮我算一下，今天是否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老者从躺椅上起身和陆白对视，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道：
“小子，可能之前两卦让你对我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解，你可知道我这一卦的价值？你真的要浪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吗？”
“怎么，前辈算不了？”
陆白眉头一挑。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老者仰天长笑，右手拍打着陆白的肩膀。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白往后退了一步，躲开老者的“魔爪”鞠躬回答道
“陆白，陆地的陆，白天的白。”
老者：“陆白是吗，不错的名字。”
陆白：“前辈还没告诉我这一卦的答案。”
老者摇了摇头笑道。
“还有必要吗？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陆白坚定道：“请前辈确切的告诉我这一卦的答案。”
老者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是，今天确实有人偷听了你们的谈话这样够了吗？”
陆白微微一笑：“够了，多谢前辈解惑”
“话说，前辈您觉得我当时的想法怎么样，有趣吗？”
老者点头肯定：“非常有趣！”
陆白笑了笑，向老者鞠了一躬：“前辈，交谈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您的名号，不知能否告诉晚辈？”
老者抬头望天，单手抚须笑道：“如果明天我们还能再见面的话，你自会知晓。”
陆白拱手拜道：“前辈，我刚才在心中也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我们明天，必见！”
“哈哈哈!”
在一阵爽朗的笑声中，老者和他的地摊在陆白三人的眼前消失不见，不告而别。
只留下三个字在陆白心中回响。
“我等你。”
陆白朝着无人的空中行了一礼。
“走了，回去睡觉了吧。”
陆白眼神一瞥，示意李培把一脸痴呆样的姜大哥拽上，向着客栈走去。
姜剑：“？？？”
“这就挂就算完了？话说前辈真的在算卦吗？怎么感觉就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一样？还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计划又是什么？陆兄又是什么时候会算卦的？”
此时姜剑的心中充满疑惑，完全听不懂刚才陆兄和前辈在打什么哑谜。
出于对自己的头脑清晰的了解，姜剑放弃了思考，戳了戳旁边一脸深沉的李培问道。
“小培，你听懂了吗？给我解释一下。”
李培一脸无奈的看着姜剑说道。
“姜大哥，都说近朱者赤，为什么你和两个绝顶聪明的天才在一起这么久，和以前相比智力反而下降了。”
“没事的时候别光顾着练剑，多读点书，在知识的海洋中把你那生锈的脑子好好清洗一下。”
姜剑脸色微红，咳嗽了一声：“知道了，我之后一定会去多多看书，现在请先给我解释一下。”
李培揉了揉头，表现出一副痛苦的神情：“让我思考一下，怎么翻译成姜大哥你能听懂的语言，而又不至于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