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她……
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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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双手依旧保持着防御的姿势，胸口甚至还残留着利器划过的刺痛感，额角上渗落的血使得她眼中的世界看起来红彤彤的。
“哇，你脑袋开花啦。”那金发少年似是在笑，他略微弯下身与乔灵直视着：“你是在试图自杀吗？为什么选这里？”少年好奇地问。
乔灵没有说话。
很快，那少年又走上前来。
“啊，傻掉了。”他开始评估起乔灵的状态来：“哈喽，开花小姐，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挥了挥手。
“莫西莫西？”
……
乔灵注视着面前那个陌生的身影。
时间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四周围观的身影越来越多，连带着最后穿着警服的人鱼贯而入。
她感觉有人轻轻将自己从地面上搀扶了起来。
“裴宇杰！你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人群中传来一个略带怒意的女高音。
“啊，有个漂亮的开花小姐快死掉了呢。”
“你现在是病人，只管通知医生就好了，管这么多闲事干嘛！”
“咦，老姐你看，我的手都被染得红彤彤的，好厉害。”
“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
乔灵被抬上了担架床。
四周的景色闪烁变幻，强烈的白炽灯照得她睁不开眼。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此起彼伏，整个世界左右旋转。
“心率过速，还在不断提升，需要先打一针安定降一下。”
“警察马上就过来……”
“……死亡前和她在一起，需要做笔录……”
“但是精神病人……”
耳边闹糟糟的，乔灵感觉胸膛有些翻江倒海。
她勉强挣扎着翻过身，忍不住在床边干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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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阴暗的审讯室内。
身穿一袭白色主治医生制服，祁学海安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别的表情，一如他诊治病人时那般的有条不紊。
旁边是一间单面透光的玻璃房，此刻正有其余两三个个警员坐在那里。
房间的前后左右四个角挂满了摄像机。
360°无死角。
“根据医院里其他的工作人员说，廖护士当日的工作是你安排给她的。”整洁干净的审讯桌旁，一名穿戴整齐的年轻警员正开口。他说罢，又认真看了一眼面前的手稿。“但是根据医院里提供的值班记录，那天本来应该是别人才对，这是为什么？”
“没错。”祁学海点了点头：“原本负责病人的许护士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了，正好廖护士有空，我叫上了她。”
“所以这是你本人的要求？”警员问。
祁学海摇了摇头：“这是普通的工作内容安排罢了。病人需要人看守，而她正好有空，如此而已。”
警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吧。”短暂的沉默过后，年轻的警员又再度开口：“这个案件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廖护士有可能是因为某种自身的疾病而导致突然死亡——但是有一个地方让人感到疑惑。从她离开病房开始，一路上所经历的所有路线监控都被人为消除了，很明显——这个案件有第二个人参与。”
祁学海微微睁开眼，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
“这很有可能是一件谋杀案——所以，在你心中有什么可能会消除录像的人选吗？我是说这件事在你管辖的病人病房发生，你平时在对她进行治疗的时候，身边是否出现过任何对这件事强烈感兴趣的人，又或者说可疑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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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顺手将面前的房门合上，随后转身离开。
审讯室内——
“所以这案件有没有可能是院内的病人做的？”
一旁监听室的警员鱼贯而入，开始忍不住讨论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有些棘手了。精神病杀人并不需要付法律责任，就算找到了凶手，到时候社会舆论也会一边倒地指责起司法公正问题来。”
“这也不一定，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明这件事和廖护士的死亡之间有任何必然联系，只是一条线索罢了。”
“总之，先申请搜查令吧。”有人忍不住提议。
“嗯。”坐在正中央的年轻警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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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地呕吐使得整个内脏都痉挛起来，眼前的世界在光明和黑暗之间不断跳转，偏偏大脑还保持着清醒的思维。
这种感觉还真是要命。
乔灵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上被连续不断扎了好几针，随后脑子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
待到重新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一个敞亮而明亮的熟悉世界。
这里是病房。
手笔上挂着点滴，一滴一滴均匀往下坠。生命的介质此刻正被源源不断地输送进自己的身体。
她得救了。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乔灵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挺直的白色身影。
镜框后那双眼睛此刻正静静地望着她，十分温和而沉静的眼神，如同一汪深潭。
是祁医生。
乔灵想说些什么，然而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定定地望着天花板。
“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好呢。”祁学海搬来一张椅子，在乔灵病床旁坐下：“发现你的时候你脑袋上全是血——很严重的撞击伤口，甚至撞出了严重脑震荡。”
“我不知道你伤害自己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作为你的主治医生，不仅之前所有的努力落了空，甚至这么多年学习的知识仿佛全部成了泡影，根本连任何忙都帮不上。”
乔灵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她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祁学海的目光。
“这真是令人感到挫败。”祁学海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