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坦诚
因老祖宗病着，不便多加打扰，以家宴为由谢绝了皇上的留膳，回使团自便。
中午是阿拉善王爷对苏芫的祝福宴，邀请了诚郡王府的牧叔杏玲丝柳，辛齐和表弟沪钦，这些对她像家人一般的人，都在星朗哥哥正式邀请之列，齐齐参加热闹一番。
苏芫心里还想邀请逸鸿哥云华夫妇，玉溪玉湖两位姑姑，但宫中之人诸多不便，只得暂时作罢。
晚上则是她正式和两位王子，娜仁公主的见面宴席。
看着忙作一团的星朗哥哥，也忍不住好笑，平常对她严厉有加，总是教训她，现在庆祝她回来，却比谁都上心。
一早就开始忙碌，连宴席上的菜也都是专上她喜欢的，特意叮嘱厨子放多少盐巴，不放大蒜辣椒等刺激伤口的食材。
“就知道星朗哥哥对我最好了。”苏芫抱着星朗哥撒娇，心中满是欢喜。
“起开起开，忙着呢，去前面和外祖父迎客去。”虽话语嫌弃着，嘴角还是忍不住笑意。
表弟沪钦一接到邀请，就扶着辛齐兴奋的赶来了，“姐，我们来啦，有好吃的吗？我还没吃过准噶尔菜呢，给阿拉善王爷请安。”
“阿拉善王爷安好，格格安好。”辛齐也一脸笑意。
“应该多休息的。”苏芫略显担心的看着辛齐，他为了救她也受了些伤。
“格格才应该多休息，阿拉善王爷已赐了上好的金疮药，练武之人，小伤无妨，感谢格格在皇上面前为辛某一家说话。”
为感谢他的舍身相护，苏芫特意提及辛齐一家的遭遇，皇上也抹不开面子，立即吩咐大理寺重新审理此案。
当辛齐收到这消息，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感激之情，若是能成功洗刷冤屈，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姐，你都不关心关心我，我脸现在还肿着呢，都不帅了。”沪钦凑脸上来给苏芫看着。
“来人，拿些上好的药给沪钦少爷，放心，很快便好了，不影响帅气的容貌。”一旁的阿拉善王爷看到这活泼的少年也笑意连连。
“谢阿拉善王爷。”沪钦听到有好东西赶紧谢恩。
使团的下人都很伶俐，引着客人就座，苏芫看到星朗哥给沪钦辛齐牧叔他们安排的坐席很满意，都是作为家人坐在前席，没有那么多尊卑之分。
“格格，老奴的座位是不是安排错了，怎可坐在前席，被邀请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牧叔看着尊贵的前席有些惶恐不安，今日宴席众多贵人，他一个身份卑微的奴才……
“牧叔，安心坐着，您照顾芫芫多年，本王感激不尽才是，赶紧坐下。”阿拉善王爷亲切的推着牧叔就座，苏芫也感动不已。
“就是牧叔，赶紧坐，今晚是家宴，哪有那么多规矩，这苏芫从小顽劣，您辛苦了。”星朗哥在一旁搭话。
牧叔听到温暖的话，也忍不住落泪，他一个伺候人的奴才，竟被主子如此重视，连连谢恩。
家宴十分温暖，尊贵的外祖父毫不在意牧叔等人的卑贱身份，主动敬酒感谢着他对她的照顾，星朗也亲自给牧叔斟酒。
若是，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便好了。
不像中午家宴一般随意自然，晚宴是极为正式的宴席，今晚的两位王子和娜仁公主都是准噶尔王室人物，自然是一点规矩都是错不得的。
外祖父也吩咐人给她正式打扮，晚上要隆重的介绍她。
赛清，今晚可以见到他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星朗哥说过，必须装作不认识。
穆吉王子和娜仁公主早早就来了，娜仁公主也是一反常态，不仅当面致歉，对她也很是热情，想来都是看在阿拉善王爷面子的缘故。
赛清许是提前收到了星朗哥的警告嘱咐，一直冷冷的坐在席上喝酒。
“苏芫妹妹莫怪，你这赛清哥哥一直如此，不熟悉的人是不说话的，熟络了就好了。”穆吉还在一旁打着圆场。
星朗哥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苏芫中毒受伤那晚，赛清私下找过他和阿拉善王爷，想要见见还在昏睡中的她。被他冷声拒绝了，警告赛清若是没有万全的本事保护苏芫，疏远才是最好的保护。
赛清竟直接向阿拉善王爷和他跪下。“阿拉善王爷，星朗将军，当年推你下水一事，我诚挚向你道歉，不敢乞求你的原谅，我也是有苦难言……”
他毫无保留的向两人述说幼时的遭遇，父王不喜，兄弟欺凌，母妃被禁，他几乎是自己一个人长大的，若没有舅舅后来的得势，恐怕他早已死在幽暗的偏殿之中。
他将一身伤痕展露，让见惯生死的阿拉善王爷和星朗也久久没能回神。
“阿拉善王爷，今日之言句句属实。”赛清一脸诚挚。
“你今日应该不只是向星朗道歉那么简单，是想让本王支持你争大汗之位。”阿拉善王爷见他如此坦诚，也直接发问。
“是，我想争。若是穆吉得到大汗之位，您和我，都将是他刀下的亡魂，边境百姓怎能有安宁之日。我发誓，若有那日，必让百姓吃饱，过好。且我早已心属苏芫……”他眼神一凛，将心中的决定都宣之于口。
“苏芫婚事本王自有安排。”阿拉善王爷立即打断，嫁与王室，日子哪能舒坦。且赛清争王位历程凶险万分，他不愿苏芫卷入此事。
“王爷，我发誓此生只娶苏芫一人，必真心待她，若违此誓，必遭天谴。”
“发誓能作数的话，老天不知道劈死多少人了，你在青楼不知道对多少姑娘说过这句话吧。”星朗虽对他的遭遇有所触及，但想到他平日的花天酒地流连青楼，也开口讽刺。
“青楼是我联络消息掩人耳目的据点，从未碰过任何青楼女子。”赛清将平日生活习性也全然告知，为了苏芫，他愿放手一搏。
他也相信，一向正直为民的阿拉善王爷，断然不会支持穆吉王子那残忍之人。
“那你放火屠城一事也是假的吗？你杀戮无数，和穆吉有什么区别。”星朗再次质问，赛清命人放火屠杀边城小镇，烟火漫天，房屋俱毁，数以万计被烧死的尸体，他手下的将士都有目共睹。
赛清顿了顿，此事他也无奈至极，痛心地说道，“小镇早已感染了严重的鼠疫，也派人前去医治，可疫情传播速度实在是太快，大夫也都被感染。无奈之下才放火屠城。否则一旦传开，附近城镇都将死于鼠疫。”
窗外虫鸣一片，映衬屋内的寂静。
阿拉善王爷沉思许久，“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思绪拉回，星朗看到孤身喝酒的赛清心中也不是滋味，竟有些可怜他。
今夜的宴席结束得很快，穆吉王子走之前路过她身边，还意味深长的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听说云兰格格与苏芫妹妹一向交好，不知她和逸鸿王爷是否和好如初啊？”
娜仁公主斜睨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十分不屑的态度。
苏芫察觉到了娜仁公主的敌意，再次回想到这两人对云兰姐姐做的事情，心中的怒气渐渐升起，可在这场合，她也只能强忍脾气微笑送别两人，“多谢关心。”
若来日有机会，定要这两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