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送别
满城的欢呼声将午睡中的方凡唤醒，他站起身看向遥望北方，不需要采蔓来上报，他就知道战象一战以胜利收尾了。
采蔓穿着那条最新款式的马面裙跑进房间，笑容让房间都敞亮了几分，“大巫，镇北军赢了！”
方凡神情淡然：“嗯，告诉首领，放两天假，为镇北军贺！”
“好！”
采蔓不解为何大巫那么平静，好像是提前知道镇北军会赢，听闻战象部落也有一座高大的石城，没想到一天都没撑住。
白琳琳撑着油纸伞而来，黑色长丝裙和金色首饰衬托出几分雍容贵气，她带来了另一个喜讯，“我有了！”
青草皆绿，桃花盛开那日，方凡在陶城见到了消瘦的张灵淼，曾经活泼纯真的少女，脸上写满了风霜。
“好久不见，老同学。”方凡开口。
张灵淼换了一身校服，不知道是谁借给她，张灵淼嫣然一笑：“恭喜，你又赢了。”
“这次怎么没逃？”
张灵淼微微一叹：“天大地大，我又能去哪里呢？其实我早知道会输，战象首领是个不错的部落领袖，奈何他遇见了一群不属于时代的人。”
“子萱的墓是你立的？”方凡问道。
张林淼点点头，“不想见家乡人曝尸荒野。”
“以后就待在后山吧。”听到这个回答，方凡语气稍微柔和了些，如今再杀她没什么意义了。
女人没有回应，露出一个笑容，嘴角慢慢流下一丝猩红血液，身体摇摇欲坠，方凡大惊跑上前将她扶住。
“为什么？”
张灵淼神色痛苦，深吸一口气后，脸上有了一丝红润，“我时常梦到他们的脸，我想是该去陪他们了。”
回光返照只留下了这一句简单的话，方凡抱着她的尸体沉默了许久，直到外面响起了采蔓的喊声：“大巫，巫后要生了！！”
“乖乖，小思夏不要哭喽。”
小瞳抱着刚满十天的婴儿，动作过于笨拙，弄得一旁的陶菊胆战心惊，随手伸手要去接。
方凡扶着夏禾在院中慢步行走，夏禾嗔怒道：“我不是瓷娃娃，有人生产之后，能直接下地行走。”
“总要小心点。”方凡微微一笑，没有在意夏禾的表面嫌弃。
两人落座后，夏禾看着方凡心不在焉的模样，她伸手握住了方凡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去吧，我们在陶城等你回来。”
方凡错愕，他刚还在想怎么跟夏禾说，“你怎么知道？”
“睡一个床的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嘛！”夏禾给了一个白眼，生孩子后，她身上明显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放心，我肯定完好无损回来！”方凡举手表示，夏禾慌忙用手按下他的手掌，“别乱做什么发誓的动作。”
高黎爽朗的笑声响起，“呦，两夫妻这么早就秀恩爱，我来看看，我家念华未来的媳妇。”
方凡嘴角一扬，骂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挺美。”
“这你可说了不算，等我把一身的撩妹技巧传授一下，追谁都不成问题！”高黎咧嘴像个猥琐的大叔。
林紫悦冰冷话音从后面飘出：“哦？我听说你跑到了海族少女院子实践了撩妹技巧，让我也体验一下呗！”
“紫悦，我那是招收人才，你别误会啊！”
“哈哈哈哈！”
大河天龙渡口位于天龙部落正北面，陶部落陆续撤回陶族工匠之后，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萧条，新长出的杂草没人清理，河边柳枝随风轻舞。
渡口边的木屋外，地面被清理干净，一袭白衣的方凡坐在小方桌前煮酒，身边站着采蔓和夏蛮两人，外围是一百多人的山字营。
雪魁用望远镜看到了南面逐渐靠近的队伍，他神情一凛，喃喃一声：“他们来了。”
“吼——”
一声虎啸在蓝天下回荡，方凡没有抬头，直到一个人影走过来遮挡了阳光，“来得正是时候，以前就想尝试青梅煮酒，我想味道会不错。”
本来神情凛冽的许诺盯了方凡几秒，嘴角微扬，慢慢俯身坐下，和煦的深春阳光再次洒落桌面，“很香，这是要跟我煮酒论英雄？”
“只是简单的品酒，煮酒论英雄这个典故不合适，你我还是好友对吗？”方凡笑道。
许诺咧嘴露出一排白牙，隐约还有几分年少时的模样，他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下，发出舒爽的声音，“不错，这一刻我们还是好友。”
方凡扭头看了一眼另一个老朋友——剑齿虎，剑齿虎那对琥珀色瞳孔散发着浓烈煞气。
“如果你跟我回陶城，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坐一起喝酒，对了，夏禾生了。”
许诺停下了手中动作，收敛笑容看着方凡，“恭喜，叫什么名字。”
他没回答另一个问题，方凡便明白了他的心意，“方思夏。”
“我记得高黎的孩子叫高念华，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许诺皮笑肉不笑说了一句。
“许诺，你学习过历史，每个过于残暴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历史，人类可从不会在历史中吸取教训，站在我这个位置，活得随心所欲就够了，方凡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干嘛用另一个世界的道德约束自己。”许诺反口劝说方凡。
他知道许诺是无法回头了，“把那头剑齿虎和那两个老朋友交给我吧。”
“那不行，你可是君子，君子不夺人所好。”许诺摇头拒绝。
“那有一天，我会带着人过来亲手杀了它。”方凡看着趴在不远处的剑齿虎冷声道。
许诺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之后，擦了擦嘴角：“不用你说，我本想带你去我打造的城池看看，想来你也不敢去了，酒有点淡了，天江等你。”
方凡见他起身要走忍不住开口：“你好像没跟我碰一杯。”
“你不是想跟我碰杯，你应该早点去找那个躲在山洞里瑟瑟发抖的许诺，他很开心”
许诺一步步走向趴在不远处的剑齿虎，身后响起了方凡的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