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转折
此时，她们俩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是什么样子的。正如现在，宋惊鸿站着，叶淞跪在地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叶淞身居高位，宋惊鸿却成为了生活在黑夜里的人。
“不行的，宋大人，这钱我不能收。”
“这钱你一定要拿着。你一个小姑娘在宫里无依无靠，还要经常受到来自那些比你年长的宫女的打压，我不会经常来后宫，也帮不了你多少忙，这些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能帮你多少算多少。”
“宋大人，您不必对我感到愧疚。我相信，你们白家也是遭人陷害的。白家的人是什么品行，我们这几个大族最有发言权。我是叶家的嫡小姐，跟你们白家的贵女也经常在一起赏花作诗。”
“我替白家的人谢谢你们的信任。这件事情不会拖太久，我一定会在我及笄礼之前给你们一个答复。”宋惊鸿这一刻用最真诚的话对她说。
“谢谢宋大人。这宫里还是得我自己走。任何人都帮不了我。”
“你别跪了。这天寒地冻的，你一个姑娘家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宋惊鸿把叶淞扶起来，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身影远去，心里第一次觉得难受。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要扶持李叙言，后面的事情压根就不会发生。
宋惊鸿来到宫里，这个时候夕阳降落，留下天边最后一抹色彩。
“宋大人怎么来了？”副总管站在门前，恭恭敬敬地问道。
“皇上在吗？我找他有事？”
“您来得可真是不巧，皇上正在和徐老丞相叙旧呢。”
“他能和那个丞相叙什么旧。”宋惊鸿冷笑一声，根本不顾副总管的阻拦，将门一推，自顾自地走进了御书房。
“都在啊。那我就不用费大事讲大家聚在一起了。徐老丞相，前几天，你那好外孙又跑到我的凤凰楼门前闹事 说我凤凰楼做的菜品不新鲜，让他吃坏肚子了。可是我凤凰楼的招牌可是先皇亲笔写下的，您外孙闹事，不就是不把先皇放在眼里，不把大禹国皇室放在眼里吗？”
“……”徐志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惊鸿天天和他们徐家和薛家作对，别让他抓住镇国公府的把柄，否则，他一定让宋惊鸿身败名裂。
“徐老丞相大可不必用这种怨毒的眼光看我。我知道你一直想治我于死地，但总是没找到机会。上次在朝堂上那个被我斩杀的人，不就是你的学生之一吗？”
“宋大人真是在开玩笑。老臣一生光明磊落，上对得起先皇，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宋大人这话将我们徐家的脸面置于何处？”
“就你们徐家还有脸面？你们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事，是非要我当着您和皇上的面说吗？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是我镇国公府。”
“宋振怎么会生出你这种顽劣之人？！”
“哎哎哎，别乱说，我是从我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你难道不是从徐老太奶肚子里生出来的？徐老丞相，您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宋惊鸿，你如此顽劣，缺乏管教！跟你那父母脱不开关系，既然不懂规矩，就好好学一下，别将来惹出笑话！”徐老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跟您打归打，骂归骂，别上升到家人行吗？要是有下一次我听见你骂我镇国公府，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宋惊鸿收起脸上的笑，狠狠地瞪着他。
一瞬间，徐老丞相仿佛真的被她吓住了。
但转头一想，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再强能强到哪里去？但宋惊鸿的眼神确实很可怕，眼眸之下，波涛暗涌，是要杀人的节奏。
徐老丞相知道已经刺激到她，便跟皇上告退。
李叙言讨好地看着她：“你别生气了，你都生了多久的气了。”
“臣没生气，皇上看错了，我不至于跟一个废物生气。”
李叙言听见那两个字也没什么表现，反而更加兴奋了，因为他知道，宋惊鸿这是要原谅他的节奏。
“以前的事是我不好，不应该瞒着你们我内心的想法。导致我们关系差一点破裂。宋惊鸿，你别生气了，我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
“这可是你说的。”宋惊鸿睨了他一眼。
“我外祖家的印花白银怎么会在你手里？”
“国库不充盈，皇太后又不在身边。我只能跟江南白家，也就是你外祖家借钱。”
“少骗我，你要是想借，跟我说不就完了，为什么非要兜一个圈子去南方跟我外祖借？”
“你能有多少钱？你的钱大部分都是要留作嫁妆的。将来你嫁人还能有些底气。”
“行，我不跟你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为什么要派皇城商行的掌柜去借？”
“整个皇城看下来，只有你大哥开的商行比较靠谱，我就想着找个伙计，去江南一次，以朕的名义，向白家，借一笔钱。那个掌柜是自己贴上来的，我也不想派他，可是那个时候你们都不在。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他去。”
“你没派人暗中跟着他？”
“帝王生性多疑，我怎么没派人跟着他？我发现他想要私吞这白银的一小部分。”
“之后呢？你怎么做的？”
“他回到皇城后，我给他一大笔钱让他离开皇城商行，然后他就高高兴兴带着钱走了。”
“你说他不是私吞了一小部分银子吗？那那部分银子呢？”
“我抢回来了啊。在他花出去的第一刻，我就将所有的白银都收回手中。用了三倍的价格。”
“那掌柜的呢？依照你的性格 你肯定不会让他活下来。”
“还是你了解我。他现在的尸体，应该已经彻底腐烂了吧。”李叙言勾唇笑得那一刻，宋惊鸿仿佛看见了真正的自己。
“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
“关于什么？”小皇帝好奇地问道。
“关于你自己。李叙言，你实话告诉我，你变了吗？”
小皇帝难得沉默不语。他思考了良久，才开口说第一句，“我变了。真的变了。你和崔胜澈他们不必再对我抱有任何希望。我登上了高位，感受到权力带给我的感觉，沉浸在这种掌握生死的感觉里无法自拔。”
“你没想过要逃离吗？”
“我能逃吗？我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我要为大禹国的百姓负责！我对权力的渴望从来没有这强。你知道吗，每天夜里，我一想到自己手中的权力就激动的彻夜难眠。我也想过要改 但这是所有帝王的劣根性，是刻在所有皇室子弟骨子里的劣根性，对权力的渴望。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做任何伤害百姓的事的！”
“你的保证，能有多少价值。”宋惊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嘴角的笑微微扬起，也不知是赞同还是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