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幕后
边疆这边形势严峻，皇城内却是不慌不忙。
小皇帝下朝后便安静地批奏折，伴随着熏香炉里袅袅的烟雾，一时间，小皇帝的身影也逐渐朦胧。
吴公公揉揉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才暗自懊悔，真是年纪大了，看什么都不行。刚才还以为皇上不见了呢。
“楼主，我们真的要对边疆形势视而不见吗？”
“这怎么能叫视而不见？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是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本分，他们的势力都要威胁到当朝天子了。”
“楼主是为当朝天子打抱不平？”
“你话太多了。继续盯着边疆那边，一旦有消息，立马汇报！”
“那粮草……”
“先运着。从这里到边疆少说要三个月的时间，就看他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宋惊鸿一大早起来，就觉得右眼皮突突地跳。
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却找不到原因。
宋惊鸿今天想当一次好妹妹，准备去皇城商行看看大哥。
马车在皇城商行门前停下，皇城商行里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看来大哥并没有受到账本的影响。
拐过连廊就是大哥书房，她刚想敲门进去，就听见大哥的声音清晰传来：“前几日父亲给我飞鸽传书，还是加了急的信，说边疆那边粮草不足，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父亲几个月前向李叙言要粮草，怎么到现在了，还是没有运到？”
“路途遥远，路上出点事情也是见怪不怪的。再说现在边疆的天气恶劣，路也不好走，可能还是需要些日子的。”宋云妨正经的声音传来。
“对了，今天找你来，是关于账本的事情。”
“你要找我帮你管理账本！我劝你想都别想！我宋云妨是武将，不是文人！你让我算这个，还不如一到了解了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跟你说，之前我商行里的掌柜不是去江南找外祖借银子，不知道他跟外祖说了什么，外祖很痛快地将银子借给了他。事后，他也没用这笔银子，回到皇城后，就带着妻子和儿女离开了这里，我找那些银子找了许久，近日才得知，那些银子，在李叙言手里。”
“怎么会在那小子手里？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初五调查的。这也可能是真正幕后之人的障眼法，让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李叙言身上，这样，就能为他赚取足够的喘息时间。”
“但这样也不能排除李叙言的嫌疑啊。”宋云妨反驳。
“我也没有说李叙言没有可能。只是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自从惊鸿跟他摊牌后，他对镇国公府表面上没有什么措施，但内地里，谁也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李叙言不能如此忘恩负义吧？他这皇位，可是我们给他抢来的。”
“正是因为这皇位是我们抢来的，他坐着才更不踏实。他总是怕我们会起兵造反，夺了他的位置。这种道理，你看的那么多兵书里有介绍吧？”
“我的兵书只教招式，不教谋略。再说，我也没那个脑子。不是，李叙言他怕什么？我们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能不了解我们的为人吗？”
“帝王之心，谁能猜透？”
宋云妨垂下眼，“要是事实真的是这样怎么办？”
“我们当初扶他上位，甚至不惜为他背上罪名，若真是他干的，我们镇国公府似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个时候，我们和他之间，便是隔着宋家军的血，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那一天会来吗？”宋云妨脆弱地抬起眼。
他跟小皇帝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时候他们的感情好的不行，可是为什么，他当上了皇帝，他成为了将军，这一切都变了呢？
“宋云妨，你总要明白，没有人会一直不变，也没有人会把自己困在过去。所有人都在向前走，是你，将人性看得太简单，太重要了。”宋陌语重心长地劝慰。
他知道宋云妨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但也不能与他说太多的道理，怕他会钻牛角尖。
宋惊鸿在门外听见这一番谈话，本来会以为自己内心会有些起伏，可等到听完后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早已波澜不惊。
李叙言做的事情，她一定会查清。若真是他干的好事，那她便会将他亲手拉下深渊。
李叙言的皇位是她给他挣回来的，也应该终结在她手里。
宋陌和宋云妨并未发现宋惊鸿的到来，也未曾发现宋惊鸿的离去。等到掌柜的看见他们下楼来，才疑惑地问道：“小姐没和你们一起下来吗？”
“小姐？宋惊鸿来过？”
“对啊，大概一盏茶前来的，让我不要声张，说要自己去找我两位公子，我也就没拦着。现在看来，小姐不在？”
“我和大哥根本就不知道宋惊鸿来过。”宋云妨懊恼地低头。
“不怪任何人。有些事情，是该让她知道。我和你不能保护她一辈子啊。再说，她还要保护宋星熠那个臭小子。”
“可我就是想趁着现在还能帮她，尽力地为她做些事情。不至于让她太累。”
“我知道你不想让她的将来太难看。但是你别忘了 她是宋惊鸿，是那个皇城内人人都惧怕的疯批女魔头。”
宋云妨还是不放心，准备出去找她。
“别去了，她要是听见我们的谈话，，肯定直接去找李叙言了。找他当面问个清楚，小姑娘的性格不就这样，你现在去能解决什么事？她跟李叙言之间的事，咱俩少掺和，人家有自己的打算。”
“宋陌，你还真放心她一个人。”
“不放心能怎么办，还有两个月，她就要及笄了。到时候，公子提亲踏破门槛，够咱俩忙的。”
“想娶我妹妹，先问问宋星熠那臭小子同不同意。那可真是一个护姐魔，谁跟他抢姐姐，他能哭死他们家。”
宋陌也想到了宋星熠调皮捣蛋的模样，微微一笑。
“将来要是我们出事了，也还有星熠，他会保护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