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夜幕落下, 房间内越发昏暗。
做为吸血鬼，玖兰枢的视觉越发清晰，他能捕捉到这位吸血鬼猎人面上纤毫的变化。
“其他……渠道视觉？”
转校生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始用一种“奇妙”眼神看向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让玖兰枢觉得熟悉的光芒，“不会是什么动物视觉吧？我听说有些吸血鬼能变鸟之类东西, 你也可以吗？
我们对家也有个可以变成动物的半兽人, 其实我一直都有点好奇要怎么变。”言下之意就是，我对于你能变身这点很有兴趣。
“……”
玖兰枢终于知道为什么熟悉了，这不是以前他给优姬讲些奇幻童话时优姬会露出的神情吗？
面对着对方突如其来的童真, 玖兰枢这才想起, 眼前这个因为强大被他当成锥生零后盾的“plan b”，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当然这都些都不是重点！重点难道不是他看到的内容吗？
更何况吸血鬼什么哪怕是电影小说通常也都是蝙蝠之类的东西，哪来的什么鸟类？而且半兽人什么的……
做为一个活了多年的吸血鬼，玖兰枢一时语塞，完全跟不上他忽然的跳脱。
玖兰枢坐起身, 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企图让这个转校生明白, 我们这是在谈正事。
“我猜是蝙蝠。”魅斗忽然道。他动了动手指，于是漂浮在空中的血袋笨拙的他们头顶打了个圈。
玖兰枢忍不住纠正：“蝙蝠不是鸟类。”
魅斗哦了一声：“那你是哪种鸟？”
玖兰枢：“……”我就不能不是只鸟吗？！
玖兰枢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正在被抽血的左手不小心碰到了魅斗的裙摆，那一片的布料竟然化成了灰，露出一截明晃晃的大腿, 在渐暗的空间里格外扎眼。
魅斗看着那缺了块口子的裙子，“这就是你作为吸血鬼的异能力？你想对我出手？”
“抱歉，这绝不是我的本意，因为昨天吸收一些新的东西，我的力量现在有些不稳定。”尤其是当情绪出现波动的时候。
“你是指绯樱闲？这就是你要杀她的原因？”他有听说过，有些高阶吸血鬼能通过吸食对方的血液获得对方一定力量的能力，可是性命会是必要条件吗？
很快玖兰枢就给了他答案，“不，绯樱闲只是第一个。”他向魅斗靠近了一些，那双深色的眸子透出隐隐的红色，“在我看来所有纯血种，都不应该再存在。”
魅斗对上他的眼睛：“包括你自己？”
“对，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玖兰枢像是忽然卸下了往日矜贵从容的伪装，露出的笑容略显疲态，“你好像不怎么吃惊。”
魅斗没有反驳，“我只是想起了一个熟人，你现在看起来比他还厌世。”
“大概是活的太久了吧，吸血鬼的生活可是很无聊的。”玖兰枢望着窗外亮起灯的日之寮，“如果能作为人类自然的出生老去，那应该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优姬应该也是这么想。”
魅斗没当过吸血鬼当然不知道他们吸血鬼有难处，不过纯血种都那么悲观的话，那锥生零确实很辛苦了，看来心理疏导也要提醒理事长跟上，毕竟锥生零还是他养出来的。
只是既然玖兰枢提到了优姬，作为名义上的风纪委员兼暂时的同伴，魅斗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你对优姬抱有什么感情无所谓，但我劝你不要有那种违反规定的念头，如果你不小心惹到锥生零，我很可能就是你的敌人，而你的血……”魅斗点了点飘到他们跟前的血袋，“很可能会打水漂。”
玖兰枢笑了一下，“丹羽君，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说话吗？”
魅斗歪了一下脑袋：“因为我好看？”
玖兰枢失笑：“这当然是一个原因。”
这个吸血鬼猎人的美貌，确实令人难忘的地步，尤其是吸血鬼这种时间多到无聊的物种，越是印象深刻的东西，只会在记忆中越发鲜活。毕竟对于吸血鬼来说，值得回忆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最重要的原因是，毫不动摇站在锥生零身边的你，让我感觉到相似。”当你站在锥生零的身边，是敌是友皆为他，一腔孤勇为他扫平一切障碍的样子，我想到了我自己。
玖兰枢眼睛中的红色消失了，变回了晦暗不明的深邃，“每当看到这样的你，我就觉得，我就算这样走下去，也并无不可。”
魅斗：“继续你的猎杀纯血种大业吗？”
玖兰枢没有否认。
“所以你让我和锥生零帮你除掉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
“他也是一个纯血种，”玖兰枢看向桌上的棋盘，“他叫玖兰李土，是我名义上的伯父，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我无法杀死他。”同时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必须背负起优姬的一生。
也许是这个转校生的目光太过纯粹，玖兰枢忽然有了倾诉欲，他说起了关于玖兰家族的曾经。
包括自己作为始祖被玖兰李土献祭苏醒，无法杀死李土的原因，及他在杀死绯樱闲之前，用自己的血让李土身体复原这件事。
只暂时隐去了关于优姬的事。
魅斗听下去了，不过并没有对他的故事产生共情，反而提出了一个疑问，“既然你知道他就被养在元老院，甚至还能进去复活他，你为什么不把我带进去，直接了结了他？”
按照魅斗黑-手-党的思维，他觉得这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甚至用不上锥生零动手就可以皆大欢喜。
玖兰枢被他问的一愣，这听起来，确实是最省事的办法，但是这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你知道绯樱闲为什么要灭锥生一族吗？”玖兰枢忽然问。
魅斗点头，锥生零说过，他父母按照指令猎杀了一个level d，那是绯樱闲的人，于是遭到了报复。
玖兰枢道：“那是作为绯樱闲未婚夫的李土，通过元老院给猎人协会授的意，他就是这样极端又疯狂的人。
猎人协会已经不成了，丹羽君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我需要有人能成为新一代吸血鬼猎人的支柱，锥生零是最好的选择。”
魅斗算是明白了，“所以你其实是想让的锥生零杀了李土吧，就算他失败了，我也绝对会为了锥生零的安全了结他，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亏。”
怪不得给血的时候答应得这么痛快，还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看他采血，不就是在等着他把锥生零养起来吗？
“所以，为什么是身为吸血鬼的锥生零？”魅斗看着他的眼睛，联想到玖兰枢的态度，以及刚才那带着隐喻性的话语，“是因为……优姬？”
“丹羽君很敏锐。”玖兰枢没有否认，“优姬作为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需要更强大的吸血鬼猎人作为后盾，而与优姬一起长大锥生零，是最好的选择。”
“你为了锥生君答应我的条件，我为了优姬的安全，需要新的力量，我们都在期待锥生君变强，所以目标一致。”
“至于我，你也很清楚了，”玖兰枢笑了，看着很遥远很孤独，“我会消灭所有纯血种，让这个世界回归平静，今后将不会有人再被变成吸血鬼。”
“对于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魅斗问他：“那你呢？”
玖兰枢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他俊美矜贵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也许会就此沉睡，也许……看着优姬终老后，然后永远沉睡。”
魅斗：“只是看着？”
玖兰枢闭了闭眼睁开时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只要优姬作为人类活下去，她会遇见自己的幸福。”
魅斗看着已经盛满的血袋，笑了，“很感人，我会记得你的，自以为无私的，纯血种。”
玖兰枢无视他话里的带刺，“在此之前我回去看丹羽君的，因为我也有点好奇，丹羽君的曾经和以后。”
“多谢关心。”魅斗这么说着，利落的拔了他手上的管子。
他收好血袋，觉得时间好像晚了一些，不知道锥生零他们有没有等他。
“你真的不在意吗，我看到的东西？”看他要走，玖兰枢忽然问。
他需要黑主学园的绝对安全，所以时常会向外投放一些分-身作为眼线，不过大多会切断联系。当监察到的情况超过他制定的预警，眼线就会瞬间消失，而他也将获得眼线视野中的所有情报。
人类并未在他的预警中，所以这个画面才会拖到了这次力量失衡的时候。
魅斗站起身，夜色模糊了他的轮廓，“我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当你仅仅把我当成吸血鬼猎人的时候，就说明你掌握的情况并不比我的多。”
毕竟他刚来的地方，他一开始就踩点过了，没有痕迹。
不知不觉中被试探了吗？玖兰枢看着魅斗，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转校生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得到完整情报。因为她那个传闻中因为私仇猎杀level b，而被猎人协会除名的师父，就只有理事长能联系上他。
玖兰枢整了整衣衫，正准备将转校生送出去。
门外忽然吵闹起来，然后他们听到了蓝堂和优姬的声音，还有锥生零那不太清晰的嘲讽，光是那语气就很拉仇恨。
魅斗上前一步打开门，差点迎面撞上正想破门而入的锥生零，优姬则在身后死死拽着他。
“丹羽同学！”看到魅斗的那一刻，优姬松了口气，在看到他身后的玖兰枢时有略显拘谨的打了声招呼，“枢学长。”
锥生零的脸依旧很黑，他先是确认了魅斗身上没有伤口，随即一眼看到了他右边缺了一块的裙子。
那角度好得要命，不但往上露出了大腿线条，还直接露到了腿-根处，摆动时半遮不遮的，十分惹眼。
锥生零的脸顿时更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昨晚写完后不满意，重写了一遍所以花了很长时间_(:3」∠)_
横滨男团倒计时，因为李土是个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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