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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报纸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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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旺老脸微红,想起大魔王那句空谈误国。

    于是张叔夜都不找他儿子打听一下樊楼股东都是谁,就带队去没收了樊楼的营业执照、让停业整顿。

    对着高方平容易让人脸红,当时那纸上谈兵的《西北策》,大魔王看都不看就给扔垃圾桶里,也没见大魔王发表什么长篇大论豪言壮语,当时就来了一句:若形势需要,就带兵西进用脑袋顶着。

    这些家伙现在就从新闻报道里去发现问题,然后就开始咬人。这显得很混蛋,但张克公认为他是对的。他说了,他不是刑部,他咬人不许要证据,只要有渠道消息就行。

    “纪委的同志们”也不知道大魔王来干什么,如履薄冰的样子寻思:老子们部门最近没找你大魔王麻烦好吧,这么来守着有意思啊?

    “王德旺,你明白我的用意吗?”高方平最后道。

    王德旺捂着后脑勺不服气的道:“不是咱们官僚弄死的,乃是西夏人弄死的,您打到了西平府也算报仇了。”

    这次不是心理战,老童那阉货若不收手,高方平就关门放御史去咬死他。放高俅老爹去找他清算高永年战死的旧账。

    当时的宋夏之战,大将高永年战死,那家伙是高方平的亲戚。于是当时高俅和皇帝一起大怒,鉴于大宋一向薄待武将的政策,加上奸臣老爸进谗言,于是赵佶真的打算处死几十个将领责任人的。

    汗,要是随便就追究宠臣责任的话,赵佶他还能叫昏君?赵佶就这德行,他不会随便薄待他宠爱的臣子。于是高永年死了白死了,那次愣是一个责任人都没追究。

    “明府别急,下官这就去见童节帅晓以厉害。”王德旺一溜烟就跑了。

    不过是的,王厚和童贯这两棒槌愣是这么把高永年战死的责任给扛下了,王厚是蔡京的人,童贯是赵佶的人。鉴于这么尴尬的局面,高俅老爹虽然护家,也就不方便在咬人。赵佶也就不方便处理童贯了。

    事实上他真带着北方军系区区两万新兵西征了,十六个月后,大魔王几乎歼灭了西夏所有王牌力量,兵临城下,逼迫西夏皇室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这就是现实。

    虽然都是常委,但张克公这老家伙排位在高方平前面,所以他自持身份,也懒得招呼,懒得待见,自顾自的喝茶看报纸。

    yy完毕,高方平拍拍王德旺的肩膀:“去吧,去劝说他。我之所以找你王德旺去说服童贯,而不是去御史台找言官弹劾‘阉人出使有损国格’,只为两个原因,一,皇帝对我有恩我不想给皇帝找麻烦。二,童贯往前的一些作为,尤其和你父亲王厚合作时候也算有担当的人。在他放出不可饶恕的错误前,我仍旧愿意把他看做一个堪用的国朝将领对待。”

    童贯他肯定是个蛊惑圣心的奸佞、贪赃枉法的大蛀虫,这毫无疑问。但高方平当年答应让他站在安全线上,刚刚又怒斥梁师成不许对老童以阴谋迫害,也是认真的。

    是真有些小媒体被张克公以“造谣祸国乱政”名誉给咬死了的。

    所以换个人来批童贯的《北方策》,王德旺肯定不服气,但今日今时的大魔王说这句,王德旺也不禁要仔细寻思:难道童叔的策略真的有问题?

    王德旺这个侄子也算做的有孝心,这让高方平很无语,其实大宋官场中王德旺这种人已经不多了。

    整顿个蛋,最终惹出了无数权贵子弟上“千言书”给赵佶的事,赵佶戾气不重又喜欢玩乐,觉得樊楼多有趣啊,于是最终哭瞎的就是张叔夜。

    高方平道,“我出不出使,对我的政治生涯的确没多少影响,不过对大宋影响深远。我说王德旺啊,知道你为什么不被裴炎成待见?就因为你这家伙好高骛远,好发言不得要领,好读书又不求甚解。不是你的事你偏要管,当时我才到北京,你就不自量力的提什么《西北策》也不说你了。现在又联合童贯狼狈为奸,搞什么污糟猫北方策,还把蔡相他们给忽悠了?”

    王德旺心理咯噔的一下,寻思:算好大魔王还有点底线,他要真找御史言官说事,那真可以毁了童贯的出使任务。这样看起来,大魔王要跟随童贯去出使,是害怕童贯犯政策错误,而不是想打压童叔呢。

    现在这个阉人虽然不做大哥好多年,但为了他自以为正确的《北方策》,他便也敢和高方平耍小心思、和高方平对着干了。

    高方平真没多讨厌童贯。论贪污,比童贯吃相难看的人多了,论奸佞,梁师成、梁子美包括高俅老爹也不比童贯弱。但童贯真做了些他们没做的事。

    说来好笑,童贯这奸贼就有这么固执,胆子这么大。冲大哥扛责任他做过,违反赵佶命令、抓住时机进兵取得胜利的事他也做过。

    想这么想,王德旺又心虚的道:“明府,您这么警告童节帅,真不是为了当年您亲戚高永年战死的事吗?”

    高方平给他后脑勺一掌呵斥道:“妈的说到这事我就恼火,也替我奸臣老爹恼火。你们竟敢不给高家面子,把高永年给弄死了……”

    这是原则问题,他自己出使,铁定弄出和女真人联合的幺蛾子来,打了萧的里底的脸,那么辽国带路党就哭瞎了,辽国带路党哭瞎,大宋爱国党当然也哭瞎了。都是利益惹的祸啊。

    暂时什么也不说,和张克公大眼瞪着小眼的对坐着。

    不过当时的主帅王厚、也就是王德旺他爹,主动把所有责任和黑锅扛下,说是不关别人事,乃是我王厚一人指挥不利的责任。

    他这么为童贯说话,那是因为童贯的确对他王家有恩。

    其实他的工作方式就连高方平也无法指责他,大报小报结合、加上许多论坛言论什么的,还真能一定程度反应出一些目下的风气。所以老张就指挥着麾下用这些去咬人。

    一边在心理yy着,高方平摸着下巴看着小老张不说话。

    所以这也需要新闻媒体必须有消息才能报到,否则就算造谣,传阅五百次以上当然就有报纸倒霉了。

    所以呢,高方平等的同时,去了御史台。

    这种事若出现在范仲淹身上是正常的,但出现在童贯这奸贼身上倒是有点难得。换一般官僚思维,童贯理应把责任推到下面,杀掉一批军官祭旗,这叫弃车保帅。

    看报纸就是张克公的工作,他们的部门几乎订阅了目下汴京所有报纸,不论大报小报都有,不论是官媒还是私媒,都订阅了。

    寻思了一下,王德旺抱拳道:“兴许明府您的想法有道理,但真需要这么不待见童节帅吗?您无论如何要看在他曾破羌人的功绩上,善待他。”

    事实上当时国战期间查封樊楼,就是张克公这个棒槌的主意,他从报纸上看到有女相扑铁臀碎核桃的广告后,觉得国难期间这么搞很不好,就怂恿张叔夜去拉仇恨了。汗,张叔夜是真见不惯类似的事,弟弟不说的话,张叔夜还不知道汴京目下“前卫”到了这个地步。

    高方平指着他的鼻子道:“休要狡辩。你记住,如果我记仇高永年的事,我不会找童贯,当年主帅是你父亲王厚,我就算要算账拉清单也只会找你王德旺,然而你看老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在北京时候我给你小鞋穿了吗?所以此番我真不是要整童贯,就事论事,我要一起出使是有原因的,让那个太监给我等着,和我一起上路,他就仍旧是正使,我在幕后,外交成果算他的。若是你此去一个时辰内,听不到他打消今日出行的计划,那我也不给任何人面子了,让他等着御史言官弹劾就行。妈蛋你以为这是让我戴绿帽那么小的事啊,这个问题上谁惹我,我就整死谁。”

    其实童贯的贼名那么重,一大原因是,写历史的文人多数不待见太监,其次是他的政策引入了金人。这是最大的历史败笔。

    童贯和王厚的名头就这么打出来的,这就是后面童贯也对西军有影响力的底气。

    童贯当时是监军。那个时期的大太监胆子很大,也有些担当。于是童贯没推卸责任,主动对皇帝说是我童贯监督不利,不关其他人事。

    那次幺蛾子其实是张克公“报纸治国”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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