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捉走时小衙内
我。
“其实小子很好说话的。”高方平弱弱的道。
“猪肉平坏啊。听说他也被节夫相爷请去喝茶了，但是奇怪，没被吊起来打，只是脸上有墨汁，很滑稽。”
目下的各个圈子里，又漂浮着各种议论。
“小高，怎的见了老夫一句不言呢？”陶节夫嘿嘿笑道，“你前天在街市上用地瓜袭击老夫，以为老夫不知道吗？”
一队人马张牙舞爪的冲入工地之内，见到传说中的白玉狮子旗，史文恭带着虎头营一溜烟就跑不见，娘的这是枢密相爷的仪仗。
那么现在才说出了真实想法，去郓县。蔡京就会觉得高方平失算了，只要不部署在蓟县，蔡京就会觉得是他胜利了，是陶节夫和张康国在阻止高方平。如此，陶节夫可以更轻松的做事，然后也更方便高方平接下来的谋划……
刚刚从太学下学的时静杰，打算去青楼吃杯花酒，他写了一首词，打算送给那个美丽的头牌大姐姐，以博美人一笑，却是还没去就被人抓住了衣领。
“额好吧。”高方平道：“第八阵已经被划出了捧日军，军号永乐。一，永乐军需要驻扎郓城县。二，永乐军的马一匹不能少。做到这两点您再也不欠我。”
“黄口小儿你懂个屁，老夫对此连解释都懒得。”陶节夫淡淡的道。
“相爷明见。”高方平尴尬的道：“威力巨大的地瓜是别人扔的，小子用的是鸡蛋。小子也知道此举不对，然而小子和您的政见不合，明明可以一鼓作气打废夏州，您干嘛留着？我气不过，于是……”
“嘿嘿……”陶节夫诡异表情的笑笑，“你当然好说话，诸如陈留县平乱这种小局面你就敢杀九十七个军官，要是老夫在西北如你这般作为，大宋有这么多军官用来杀吗？”
“是的。”陶节夫微微点头，“老夫不想和你个小奸臣不清不楚，欠着你高方平人情，恐怕会睡不着的。”
高方平伸出大拇指表扬道：“枢密相爷威武，小子对您的恩怨分明、直接果断的性格，不是一般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
尽管不是陶节夫亲来，高方平也一口茶喷了出来，急忙起身迎接那个趾高气扬的书生道：“高方平恭候枢密事？”
时静杰不害怕史文恭，但听说是高方平有请，险些昏厥了过去，猪肉平口碑有多坏大家都是知道的，而自己们回到学校气不过，就把高方平爆出来了，说是扔鸡蛋最凶的乃是高方平。这下好，高方平差人来捉拿了。
……
梁姐留在外面，高方平走入枢密院大堂，形势真的威武，压迫感比见皇帝还重的多，规规矩矩的见礼道：“下官高方平，参见节夫相爷！”
胆子有点小，又有点单纯的时静杰小衙内这么想着，就被吓晕了。
别人不懂这个道理，但陶节夫作为带兵的帅臣当然懂，略为一思考后道：“的确，老夫知道第八阵为何离开京城，走，那是定局。在此前提下老夫认可你的观点，都是调走，去郓城县总好过废掉一只军队。行，我之前不喜欢你，但现在想来你小高似乎被过度妖魔化了，其实你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我朝懂军的人不多，你算一个。只是你戾气比种师道还重，此点很不好，答应你的事老夫一肩承担，现在，你给老夫赶紧消失。”
见张康国那种棒槌，又是私下见，老张是没有担当和稀泥的人，所以哪怕办不成事，高方平也很轻松。但是陶节夫就不同了，这种西北领兵出来的儒将，眼里见过太多死人，沾染过太多的血，这种人在堂上那种精明又不怒自威的声势，蔡京也不会有，所以高方平现在真个是谨小慎微。
陶节夫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应该庆幸这不是在西北。”
“我家大人有请，跟本将走一趟。”史文恭仿佛捉小鸡一般，把时静杰小衙内就带走了。
高方平低声道：“记仇的人，当然也会记恩，相爷应该是想了下官的人情。”
“……”高方平低着头决定不说话了，不说话当然也就不会死，至少文官不会。
陶节夫果断的摆手，扔了一支毛笔过来，被高方平躲开了，却甩了一脸的墨汁，看着很滑稽。
郁闷的在于上面坐的这家伙，是高方平弄回来的，前些日子还敲诈了他一笔，然后前天，还在街上用鸡蛋扔他。
“好吧，这事咱们就两清了。”高方平很奸猾的偷换概念。
“你！”陶节夫一口气上不来，如果这个小混蛋身为文青，以这个理由出手的话，那还真没人可以把他怎么样呢。话说陶节夫自己也没弄清楚地瓜是谁扔的，鸡蛋杀伤力有限，然而地瓜……
时静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一间书卷气息浓厚的书房之内，高方平拿着一把扇子，时静杰一看便很高兴，猪肉平手里的扇子上居然是东坡居士的手书？
高方平只得道，“枢密相公熟悉山东地界吗？知道八百里水泊吗？”
扭头看去，是凶神恶煞的大汉史文恭，时静杰记得这个惊走辽人射雕手的猛汉。
陶节夫想了想，忍着气道：“好吧老夫很记仇，但既然你说出了理由，老夫也不是小气的人，知道找你来干嘛呢？”
陶节夫眯起眼睛道：“山东不算熟悉，但八百里水泊知道，接着说。”
言罢，胖子优哉游哉的进入了枢密公房……
趾高气扬的小年轻显得很得意，觉得名声那么大的高方平，也不过是个小鲜肉，一个鼻子两个眼嘛，为何街市上说这个人眼大如铜铃，腰粗如牛，身高一丈呢，那似乎说书先生形容吕布的用词吧。
首次上任枢密院，临近枢密公房之际，无数人等候在门口，都是各级枢密院的公事。
“听说了吗，猪肉平那小子都被曝出来了，前天节夫相爷回朝之际，高方平很猥琐的躲在人群中扔烂鸡蛋，还以为他化妆了别人就不认识呢，哼！”
“爆出消息的乃是国子监，几个学子冤枉呢，被揍得鼻青脸肿。”
“相爷威武，小子去也。”
“说说看，老夫怎么得罪你了，为何用地瓜袭击老夫？皇帝亲自主持国礼迎接老夫回朝，你这是想干什么！”陶节夫道。
虎住了这小子，老陶这才阴笑道，“废话少点，说个老夫能做到的事。”
看这小子还有些规矩，陶节夫紧绷的容色稍微的缓了缓。
其中一个类似秘书的书生走前，恭敬的道：“相公，送帖子来祝贺的人太多，全都是邀请您赴宴的，请相公挑选一下，否则轮着吃明年也吃不完这些酒席。另外枢密使张相公让您过去一趟。”
高方平乐呵了，发现这小子的某些个神态中，有点梁红玉的味道。
高方平抱拳道：“那只讲一点。以我朝实际情况，八百里水泊基本乃是化外之地，一旦匪徒聚集，若在平时无所谓，但目下国家内忧外患，则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既然下官练出来的第八阵必须离开京城，那希望在济州发挥一些作用。”
“！”高方平小腿发抖了起来。小看他了，不愧是战场下来的人，眼观六路啊。
高方平非常尴尬，的确当初激动了，弄得现在口碑不是太好。
当初高方平知道张康国没有担当，不会答应，所以没有对张相爷说实话，忽悠老张说是想把永乐军部署蓟县（天津）。实际上就是已退为进。让蔡党误以为这个辽宋间紧张的局面下，高方平这个狂战派想谋大局。所以当时，蔡京当然会指示张康国阻止，不让第八阵去蓟县。
“答应你的事老子一定办，但是你不说，往后你小子别落我手里。”陶节夫很硬派的作风回答。
“下官领命。”高方平带着梁红英随行，急忙骑马跟着去了……
陶节夫看着和气，却和种师道慢条斯理的说话语气截然不同，胖子一摆手，霸气凌然的道：“帖子全部扔了，立即召见高方平，其余人老夫谁也不见，包括他张康国！”
“大人，您的这把扇子一定很值钱吧？”时静杰问道。
陶节夫双眼忽然闪现精芒，盯着高方平许久，点头道：“行，老夫答应了。不过基于带兵之人的好奇，问问你小子理由是什么？”
“相公……这恐怕……”随从十分尴尬。
蔡京那边不会有压力，因为他们早先都中了高方平的计。
陶节夫中年模样，和种师道的睡不醒又杀气凌然不同。老陶看着就是那种儒雅和气的奸猾胖子。
“节夫相公有令，立即召见文散官高方平去枢密房。”
陶节夫相爷答应了就一定能做到。
高方平果断溜走，谁喜欢留在这里啊，妈的你们就会欺负我小，将来这个枢密院我还会来的，到时候谁也别惹我……
高方平道：“如果下官不说理由，您会反悔耍赖吗？”
“幸好你还知道脸红，知道尴尬。”陶节夫容色稍缓，“现在告诉老夫，怎么还你的人情？”
“局面越来越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