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小子你瞅啥
燕青苦笑道：“大人眼里若真有律法，何故还有刚刚那些奇思妙想？”
“卢俊义不是教不好。而是没打算真的教燕青。”高方平走出来的时候道，“燕青是这样的吗？又聪明又有武艺的人总让人不放心。卢俊义只教了你相扑之术，却见你越来越厉害，所以都开始防备你了。你这么聪明这么忠心的人，从小在他家长大，但来了没几年的李固却比你受到重用，别告诉我是卢俊义的不经意行为？”
带着关胜和林冲走在街市上，目下的“高方平保护区”见不到混混了，次序较好。
这就是当时高方平不许对待地痞太过分的原因，若是把他们剿得胆寒，他们会再次离开北京，而不会去和卢俊义冲突。
燕青一副升小白旗的样子，表示投降。
高方平走开的时候道：“先撑过这段时间，以后跟着我养猪，就在你们土生土长的那片地上养猪。等你们的地被卢俊义抢了后，我以同样的手段抢他的。到时建个猪场，我聘用你们为终身长工。”
燕青双眼发黑的想，为什么不落下天雷劈死这小子？
米糕娘的眼睛有些肿，看来是昨夜哭了一夜。
“会养猪吗？”高方平问道。
“然而，你有顾虑我却没有。来一趟不容易，不把卢俊义的老婆调戏调戏，有损我花花太岁的威名，你认为呢？”高方平很衰败的样子。
燕青整个脸涨红了，有种被非礼的感觉。以往他也经常被非礼，不过那是被女人，被关胜这样的大胡子这样对待，此生第一次。
一旦那些东京来的过江龙，和卢俊义手下的地头蛇起了冲突，就有得瞧了。卢俊义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忍气吞声，那么自此之后他玉麒麟的名声就不值钱了，他笼罩下的商家不会在信任他。
“听说你家主母是个超级大美女？”高方平嘿嘿笑道。
本来打算去卢家的翠云楼听听曲，找机会调戏一下卢俊义的美女老婆，却在半路被留守府的人给截住了。既然这样只有跟着去了，想必会有比较正式的商谈，先听听老梁有什么馊主意……
李固应该感谢我高方平才对。
“会啊。俺们家以前也养，但在北京养猪挣不了什么钱，被屠夫帮垄断了。所以俺们家只养一两个猪，过年的时候杀了自家吃，原本有两头猪，但火灾的时候猪被烧死了。”米糕娘伤心地说道。
还有一条路是开战，但面临着很多问题。卢俊义的手下都没经验，分寸也很难掌握。并且卢俊义不是官，这些种种压力下，看似那个早对卢家不满的知县裴炎成很难说会容忍卢俊义多久？
高方平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价格，看向了关胜。
次日燕青又准时来报到了，不得不来。
“……”林冲低着头，觉得和他在一起太丢脸了，然而也知道他就这德行。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滥杀罪名我背不住，但私通卢俊义老婆这种罪名我高方平扛得住。是的，就像卢俊义放火烧人房子他觉得正常一样，我霸人|妻女也是差不多的心安理得。我们都是坏人，都有着古怪的嗜好不是吗？”
一旦裴炎成把卢俊义的爪牙日得不要不要的，卢俊义却不敢吭气，那么除了燕青外，卢俊义就不会有手下效忠了，威望扫地，玉麒麟于河北地界上的名望就此走下神坛。
穷不与富斗，富不和官争，这是铁律。
“我……”燕青扭开头，发誓不理这家伙了。
“大人乃是燕青见过最聪明的人，但这种话不可乱说。”燕青脸色惨白的跪地道。
这时，梁红玉拿着一个破损的风筝跑出来，哭着道：“小乙哥，昨日你给我做的风筝破了。”
“哦。”三秒之后，小萝莉就不哭了……
从火场的现场看，裴炎成几乎已经对卢俊义忍无可忍，如果再有其他的事，或者弄出一些人命来，那么梁中书只是拿了卢俊义一些钱、而不是卢俊义的爹，那时就可以看着裴炎成所有怨气总爆发了。
燕青把脖子贴在大胡子的青龙偃月刀上，闭着眼道，“大人您留着我干嘛，干脆杀了我不是更好？”
“我们家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小菁好没用，没法很好的照顾娘亲。”米糕大萝莉还是在哭泣。
关胜不服气的道：“大人，他小子优点还是有的。虽然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练死也无法进入顶尖行列，但还是可以调|教成猛将的。”
关胜凑近道：“这钱只是四分之一的价格。”
高方平迟疑片刻道：“大多数搬了，那你随波逐流好了。钉子户即便在一千年后也不会有好下场，如果所有人都死扛到底那就有戏。但仅仅是你，扛不住北京豪强。”
“杀了你难道不犯法？”高方平觉得很奇怪。
高方平也没问她们现在何处落脚，因为问了白问，自己解决不了，显得假惺惺。
“想必混混们集中到了卢俊义的保护区去了。”高方平喃喃道，“老卢固然是教父，但东京过来的地痞也是要吃饭的，他们怕我高方平，不代表也会害怕卢俊义。就看东京地痞和卢俊义之间的冲突什么时候起了，烈度又会有多大？”
“你打算卖吗？”高方平问道。
“燕青，今天跟我去街市上，看看那些失去家园的街坊，你敢不敢？”高方平故意道。
“出哪方面的力？”高方平好奇的道，“比如昨日北门的大火吗？”
而这个契机，或许能提前引发李固谋夺卢俊义家产的步伐。
又听米糕娘哭着道：“前些日子有中间人来牵线，说给八十贯。但好多人都不想搬离北门刀立坊，现在他们以房子烧毁不值钱为由，只给二十贯了。此举吓坏了好多人，今天听说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去大名县衙完成地契的转让手续。”
“……”燕青更加尴尬。
关胜走过来捏捏燕青的肩膀，捏捏四肢关节，拉开燕青的手袖，显露出了白皙似女人的手臂。
米糕大萝莉红着眼睛道：“现在不想卖也没法，我娘说就算重新建房子起来也要花费几十贯，还有再次被烧的可能，下次起火说不定就会死人了。于是让我也去县衙办理土地转让手续，大人，您说小菁该怎么办？”
燕青脸色微微一变，十分尴尬。他不认同卢俊义的此举，却无法多说。
“你……”燕青双眼发黑。
高方平道：“你看走眼了，他燕小乙永远不会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这取决于思维和性格，武艺再好也无用。”
高方平嘿然道：“好看的东西多看两眼没关系的。一个男人喜欢美人也很正常。心里怎么想毫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所以你别忙着撇清，想睡你家主母乃是正常的男人想法，不想才是有问题。”
现在高方平还没有起床，对此燕青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懒猪？
燕青微笑道：“还是大人了解小乙，我胸无大志，能在员外身边出力，此生便不做他想。”
一团口水吐在燕青手臂上，用袖子擦亮后观察一下，关胜叹道：“可惜了，你小子骨骼精奇，是一块上好的练武材料。可惜卢俊义没有把你教好，又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可惜了，卢俊义真蠢材也。”
燕青拿着风筝架子，抱起梁红玉走开道：“不气，我重新给你做。”
燕青当然知道卢俊义是这个意思，却不卑不亢的抱拳道：“好教大人得知，员外怎么对我都正常，燕青是孤儿，乃员外养大，有口饭吃已经不错。”
高方平道：“你八面玲珑，看人很准。我这么说你就急了，那说明你家主母的确很容易上勾对不对，所以你非常不看好。然后从你的情绪间我感觉到一丝嫉妒，你对你家主母也有意思对吗？”
以上，高方平就是这么认为的。
“？”米糕娘好奇的看着这个神人离开了。
“你也就这个优点了。”高方平笑笑坐下来喝茶。
在门口等候在高方平起床的空档，大胡子关胜不怀好意的斜眼看着燕青。
好在燕青生性洒脱，尽管这样下去不知道命运如何，他却也不爱纠结，既来之则安之就是他的心态，守好不背叛卢俊义的要点就是他燕青的底线，其他的爱咋地咋地。
办了石秀是有原因的，要不是石秀弄死一个人，威慑太强，估计现在大量的地痞已经在卢俊义的地盘上生事了。
“小人没心没肺，眼不见心不烦，只想喝酒弹琴，留恋风月和女人。”燕青道。
关胜就这德行，或许是祖宗就传下来的基因，他就是看高方平也喜欢斜着眼睛瞅。
燕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道：“你杀了小人吧。”
“我真的……不理你了！”燕青一字一顿的道。
思索间转过了街口，见到米糕小娘子在街市上叫卖：“米糕，香香的米糕吆……”
吃了几口，高方平好奇的道：“人家花多少钱买你们的宅地？”
“来个米糕，多加点糖。”高方平走过去扔下了两文钱。
“你似乎还有些良心。”高方平道。
“你觉得以老子的家势地位，才华长相，去勾引卢俊义的老婆成功概率大不大？”高方平很直接的道。
“二十贯。”米糕娘低声说着眼睛就发红了。
“小子你瞅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