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衙内英明
狗腿们也听不懂白痴衙内说什么，不过听说此君昨晚被一片瓦砸中脑袋，那么今个说些胡话也正常。他就是脑袋不受伤的时候，也不见得会说正经话。
“遵命！”小军头吃了一惊，隐约有点明白意思了，尽管拿不准，但答应了准没错。
那个狗腿朝着美貌小娘子走了过去，顿时把人家吓得颤抖了起来，她神色慌张的想要弃摊逃走，却又不甘心，家中病重的郎君，还指望着卖了豆子去抓药呢。
“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节堂骚扰老夫公务，杖责二十赶走！”高俅对外间喝道。
“我的衙内爷！小的富安啊！您最忠实的跟班！”
“我儿说什么了？”高俅关切之情显露无遗。
“赶紧的我们走。多带些手雷冲锋枪，以防不测。”高方平带着剩下的狗腿从后门出发。
身后的不知什么地方，隐隐约约的有声音传来。
没人知道，花花太岁仰头发呆之际，思考的不是怎么抢占民女，却是往后的发财之道。
“屁股上冒血的那个，你叫什么？”
“衙内英明！”跟随的狗腿们大声吆喝。
之隔——
“回禀衙内，一文钱。”小娘子唯唯诺诺的道。
真的是受到这具身体的影响啊，不经意间的造型，纨绔的一塌糊涂。
展开扇子摇晃了一下，折起敲敲一个不知姓名的狗腿的脑壳：“去给我买袋豆子吃。”
人走后，高俅取下官帽放在一边道：“让他进来。”
正巧路遇一美貌小娘子，在售卖炒香了的豆子。高方平自来有爱吃豆子的习惯，于是停下脚步先观察。
原本这个时候不该出门晃荡了。不过之前没意识到严重性，和高俅仿佛在讨论小说一般，后来高方平大叫一声“不好”。
“衙内给多了，民女不敢收衙内的赏赐。”小娘子颤抖着声音道。
“他说是衙内吩咐的。”外间的老管家道。
高方平则是穿着花衣服，帽子上朵不知什么花，纨绔的一塌糊涂。
似乎受到这具身体的影响，现在就连走路歪歪斜斜没个正经，又跟着一群狗腿子，有的提着鸟笼，有一个狗腿抬着茶壶，还有一个拿着扇子。
高方平急忙回身去寻找，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高方平恨铁不成钢的道：“靠……让你买豆子，又不是买人，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罗里吧嗦的，快滚！”
小九纹龙号啕大哭了起来，寻思白痴衙内真的被石头砸傻了，这么卖力表功，还受伤，居然把老子的名字都忘记了？
纵使禁军是奸臣老爸的部下，可这种明显有他们上官在的场合，高方平发布命令是不行的。不过这些人是高俅的亲军，类似于家丁一般的军事存在，那就问题不大。
林冲的事影响较大，已经激怒了一些游侠类亡命徒，从富安屁股上的飞刀就能看出来。那么这个时候，平时讨巧的废材不中用了，于是衙内开口点名要金枪班教头徐宁。
小娘子眼泪夺匡而出，情急中也说不出话，颤抖着跪在地上。
繁华汴京的大街小巷比陌生。高方平带人行走间，见四处是吆喝叫卖之声，人流络绎。
“无妨，那不是赏赐，是我手下得罪你的赔偿，安心收下。”高方平吃着豆子走了。
少顷，高方平问手下要了两文钱，扔在地上，拿着豆子就走。
富安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再白石地面上拖了一串血印。
“首先要尊重美女，这个世界才会尊重你。”高方平吊儿郎当的样子自语道。
高俅一惊，他毕竟在军旅混过，知道这次富安伤的不轻，说明真的有事了，是针对衙内的。
“不好，还是出事了。”
众狗腿子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白痴……”
众狗腿虽然不知道白痴衙内说的什么，却也摆好了欺负老百姓惯有的无敌阵型，把大少爷护在核心奔跑。
“有前途，我看好你哦，加油。”高方平拍拍小军头的胸脯，带着众狗腿子进入了张家院子。
富安果断的捂着出血的屁股去了，丝毫不敢迟疑。
目下陷害林冲到了这步，林家小娘子距离自杀似乎也不远了。真个是林氏死了，和林冲结仇就深了，这个黑锅未免背的太大了。
有介于高衙内以往口碑实在太坏，小娘子继续低着头颤抖。
“小娘子，我家衙内看中了你，这是你的造化，跟着我家衙内，伺候得高兴了，一身荣华富贵不在话下，赶紧的，收摊子跟着老子们走。”狗腿子嘿嘿笑着。
在大街小巷中跑来跑去，豪华阵型吓坏了许多美娘子和小萝莉，之后到达了林张氏的本家……
随即，高俅扭头对立在帐后的心腹统制问道：“禁军中有徐宁这号人物？”
高俅又皱了一下眉头道：“刚刚能动又去了，男人好色本无过，但已经弄这么大了，他避过风头不行吗？”
狗腿准备把平时背熟了的台词念将一遍出来，却是被高方平过来一巴掌抽脑壳上。
听说林娘子的爹爹也是教头。林冲被开封府下狱后，林娘子失去依靠，暂时住在娘家。
“老天有眼，果真降下祥瑞，咱家活宝开窍了。”高俅自言自语的笑了起来……
小娘子愣了一愣，怀着疑惑的心思，拾起了地上的两文钱。
最终全部狗腿子退入大门。
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双美目，注视着街市上这平凡一幕的发生……
身边的军将幕僚携带着明白的样子起身，不等吩咐就离开了节堂。公务就到这里了，这已经是惯例。往常听那个白痴纨绔子弟哭着喊着的进来找爹，就说明提前结束了。
这家伙灰溜溜的捂着脑袋退后，于心里想，衙内爷的手段开始升级了，不在低劣了。
躲在有大宋禁军把守的高门大宅中，有了安全感。
听到衙内，高俅无奈的闭着眼睛。
走着，高方平把扇子放在后领中。
“轮不到你教我做事，把守外围，没有本衙内的命令一步不许动，明白我的意思吗？”高方平打断道。
也是，出来混不是所有人的钱都能随便收的，花花太岁以往口碑太坏，哪怕赏赐一文，也让人家误会别有用心。
张氏小院外围，老远看到有威风凛凛的大宋禁军在警戒，且堂屋内隐约传来妇人的哭泣声。
富安低着头不敢啃声。否则老爷一旦不高兴，“教唆衙内”的黑锅扔过来就完了。
高方平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注视着他屁股上的飞刀，皱了一下眉头。刺那么深，显然不是普通老百姓的发泄了，人群中真的有个绿林好汉想要高衙内的命！
“怎么着，不识抬举……哇呀！”
高俅在白虎节堂升帐议事，外间忽然传来声音：“老爷，富安来见您……”
不妙的预感再次袭来，高方平宁可信其有，连跳代跑的道：“赶紧的，阵型阵型，你们这些白痴蠢货，那么散乱成何体统，好歹老子们也算是将门，不懂把本衙内护卫在中心吗？前军，左右，中场，后卫……门员，咦，果然是球星之后。”
高方平迟疑片刻道：“富安你去见我老爹，让他找禁军教头徐宁来林家见我，记住不要陆谦要徐宁。办好之后去疗伤，然后找账房领赏两贯。”
“呵呵，我儿似乎变聪明了。”
然而，高方平对目下这个状态，满意的泪流满面，这样的日子不正是前世做梦都在想的吗……
看起来街市上还算平静，没有暗藏猫腻，高方平胆子又大了起来，摆出纨绔造型一伸手，左边的狗腿递来了扇子。
高俅对于宝贝儿子要这个人很满意。他明白，有本事的人通常人情方面欠缺些，类似富安这样的弱智本事就差些。
高俅很好奇这次儿子不要陆谦而要徐宁，或许是儿子真的开窍了，陆谦人品存在问题，功利心太重，攻击性太强，这种人用好了的确能做些事，但是害处也很显然。
“回殿帅，闻说此人善使一柄钩镰枪，甚是勇猛，乃殿前班直金枪教头。却不会做人，升迁无望，平时不引人注意。”身后的心腹低声道。
富安跪在地上道：“衙内今日很怪异，让小的请您遣禁军教头徐宁，马上去林娘子家中见衙内。其余的小人不知。”
高方平催促家丁围了过去。心里觉得，此时堂屋内要不是那个阴险的陆谦，自己就不姓高了。
一个禁军客气的阻拦道：“请衙内请留步，此时内中脏乱吵闹，未免脏了您的眼，等清理干净后……”
把害虫高衙内打跑了，路人的气也消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的“祥瑞”把高家父子弄傻了，他们觉得今天高衙内只是滑稽，不算太可恨……
“衙内爷英明！”
林家小娘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老实说细节想不起来，十几年前看过的水浒，高方平早忘记了。只能先去一趟，怎么的也不能让她有事，要是顺便能缓和一下什么的，也是好事。
高方平从摊子上拿了一包豆子问：“多少钱？”
高方平吃了一惊，这么一袋炒香的豆子足有两百克以上，只一文钱？人家武大郎的炊饼都两文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