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威胁
“你这丫头,聪明的时候的确聪明,可愚笨的时候又是真愚笨。大将军向圣上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为人心地善良,不忍你嫁给那个纨绔子弟。你不心生感激就罢了,还处处诽谤他?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荣灿叹了口气,坐了床边:“此趟我是顺道过来的,圣上命我去寒玗,吐蕃最近时常骚扰我边境百姓。”
寒玗是阑国最北边,天寒地冻。听闻一年有半数时间大雪封山,一片白雪皑皑。
“大人叔叔,打仗太危险了咱们能躲的时候可千万不能逞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打不过咱就跑输了不丢人,知道嘛!”
荣灿气笑了,看着担忧的淮子琢反问:“这么怕我出事?”
淮子琢点头,泪眼婆娑说:“你可是我的金主爸爸,虽然叔叔大人不说可我也猜到了,定然是叔叔大人求大将军帮忙的。不然我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又怎么会主动救我?”
荣灿剑眉一挑。
原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谁知道她是在担心她自己。
“没良心的小东西,还有不准叫我叔叔,我可没那么老!”
淮子琢经历过张妈一事倒有些悲春伤秋,对她好的人委实不多,她更加珍惜。
“那是尊称,证明我心里头敬着您呐!在这个世界对我好的人不多,叔叔大人您算一个,只是您这要走了…这暗卫不会也要带走吧?”
淮子琢双眼氤氲,目带狡黠看着他。
荣灿心中好笑:“怎么,你留着还有用?”
他不知不觉的逗起她。
“当然有用,平时我想你了我可以写信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可以第一时间向您禀报…”
说起信笺,荣灿脸色一黑。她的字犹如蚂蚁搬家,整洁是挺整洁的,队伍排的长长的,队形整整齐齐的,就是写的字…一言难尽。
十个字,他是连蒙带猜九个字。
后来一想,她自幼不受宠淮家没人好好养育她,不会写字也正常。可转念一想,她拜白竹为师已经六年有余,期间白竹是将她夸的天花乱坠…
尤其是学识这块,白竹说她造诣博古通今,无人能比。
他是真没发现。
“说起信笺那也不必,你写的字十字九不通的,叫人读起来也费劲。难为白老头毛遂自荐推荐你,说你如何厉害,我看他是年岁已高眼光降低不少。”
说她什么都行,说她师父那就不行!
淡白色月光照在床榻边,落在她藕节似的小手上,仿佛为凝雪似的肌肤披了一层纱。
床头有她闲暇时写的诗词,想着也许一日能用上,得了空她便努力回忆。
除了几首现代朗朗上口的诗词,还有两首李白大作。
“我师傅可是有先见之明的,我的字比起你们的字看着是不是清爽又简单?何止是字,就是算数记号我用的皆比你们用的方便。”
这点毋庸置疑。
看她得意,若有尾巴早翘天上去了。
荣灿接过信笺坐于烛下凝神细看起来。
来回反复看了两遍:“这些你都是从哪学来的?没错你的字乍一看古怪,可研习久了发现确实要更加简易方便。只是…这诗最近在京城很是炙手可热。”
有些是已经流传的,有些是不为所知的。
“抄袭别人的。”
月光倾泻在她的脸颊,像一幅精美的画儿覆上丁达尔光。不尽真实。
可偏偏仙女似的模子有一双格外狡黠的眸子。
荣灿似笑非笑:“我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佳作,抄袭的何人?”
若是旁人淮子琢当然不会说,可面对叔叔大人他,她反而容易轻易放下自己防备。
他们相识不久,可羁绊却深。
“我说我是从未来来的你信吗?这些诗词也是一位很有名的诗人所着,我不过是搬运工让它换个地方继续发光。”
荣灿眯了眯眼睛,杀人无数的他向来不信鬼神。
听过无数诡异的事儿,无非也是与鬼神有关,可这从未来来的人,他却闻所未闻。
荣灿沉思片刻,凝着她认真说了句:“胡言乱语,我只当你累糊涂了。夜色也深,你早些休息,我还有事要去办。”
淮子琢目送荣灿消失在黑夜,躺会床上就呼呼大睡。
直到日上三竿,院里传来柴火的味儿她才醒来。
小芹已经拆了额围,听闻动静开了门快速走了来。
“小姐,淮清阚在外头等了一会了,您要见她吗?”
淮子琢想了想:“让她进来。”
小芹出去把淮清阚请了进来,自京里来圣旨后,淮家气压就陷入低沉。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这镇国将军怎么能跟淮子琢牵扯到一块儿去?
淮清阚也是想不通,想着来摸摸底细,顺便表表衷心,一进门就堆满笑容:“嫡姐姐身子还没好,快躺着去吧。”
淮子琢慢慢悠悠起床洗漱,小芹给她梳头发,她也不出声,故意晾着。
“嫡姐姐生我的气了?不是妹妹不帮你,而是妹妹人微言轻…在家说话没人听。”
淮清阚说着眼角就泛起一丝泪花儿,叫不明所以的人看了直呼心疼。
淮子琢冷脸看着她,口气不咸不淡的:“画娘给张妈下毒一事你为何不向我汇报?”
“我,我不知道啊…”
淮清阚坐立难安。
淮子琢冷哼:“她那么张扬的一个人,从来都是喜形于色,难道你会看不出来?你不过以为我江郎才尽不能再给你提供帮助,所以就背叛我们的约定,对吧?”
淮清阚垂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过很多可能,可一进门就被怼的撕破脸,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有能力的是淮家嫡长女,不是她。
“嫡姐姐我错了…”她也只能认错。
“画娘把尸体都处理干净了么?”淮子琢冷眼睨她。
“处理干净了,叫人抬后山一把火烧了,无迹可寻。”
淮子琢凝思片刻,抬头问:“画娘行踪你不可能不清楚,现在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告诉我事情来龙去脉,还是要我帮你抄袭的事公布于众?”
淮清阚猛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嫡姐姐你说什么?那是我亲娘啊,我怎能出卖她?再说你凭什么说我抄袭?你有什么证据吗?”
淮子琢早有准备,从床头拿过出一张纸,漫不经心扬了扬。淮清阚只看几眼心猛然悬起。